“孔…孔先生？您…您这是……”
刘振眼眸瞬间红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仿佛灵魂都在震颤。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右手猛地按在了腰间的配枪上，这个动作完全是出于多年战场养成的本能反应。
巨大的恐惧和难以置信的背叛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刘振的手紧紧攥着配枪，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世界观在眼前这恐怖景象的冲击下寸寸碎裂。
他一直追随、信赖的领袖，竟然……是一头高阶丧尸？！
那之前那些失踪的异能者，角落里无头的尸体……无数可怕的猜想瞬间涌入他的脑海，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咔嚓！！”
刘振疯一般手枪上膛对准孔文渊，嘶吼道：
“混蛋！你是谁？！你把孔先生怎么了？！把孔先生交出来！!”
孔文渊将刘振的反应尽收眼底，灰白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深切的痛苦和自嘲，但他挺直的脊梁却没有半分弯曲。
他喉咙里发出沙哑破碎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声带中挤出来：
“对不起……“
“如……你所见……刘指挥……我……早已……不是……人类。”
他艰难地抬起那只布满晶状凸起和利爪的手，“病毒……侵蚀……但我……意识……尚存……”
刘振一个踉跄倒在地上，痛苦的抱着头不敢相信！
何等讽刺！！
这！
这位丧尸！
竟然是帮助他们人类建立庇护所的“凶手”！
楚逍在一旁也叹了口气。
命运这个东西，真是戏谑……
如果是他恐怕也会崩溃。
就在这时，叶擎天沉稳有力的声音打破了几乎凝固的空气，他一步上前，挡在了刘振和孔文渊之间，目光如炬：
“刘振指挥！把枪放下！”
刘振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叶擎天，声音嘶哑而激动：
“叶将军！你让我放下枪？！你看看他！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他还是我们的孔总理吗？！那些失踪的人……那些尸体……是不是他……”
“我让你放下！”
楚逍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威严，瞬间压过了刘振的嘶吼，
“事情的复杂性远超你的想象！孔文渊先生在与病毒的对抗中保持了最后的理智和人性！他是受害者，也是人族伟大的领袖！收起你的枪，士兵！这是命令！”
最后那句“这是命令”如同惊雷，震得刘振耳膜嗡嗡作响。
他看着楚逍坚毅而沉稳的面容，又看向孔文渊——
那狰狞的外表下，灰白色的瞳孔中流露出的，是难以言喻的痛苦和一丝……
恳求？
刘振握枪的手剧烈颤抖着，内心的信仰与现实疯狂撕扯。
“孔先生他承受的比你们还要多。”
楚逍上前一步轻轻扶起他，“而且，说不定孔先生还有有机会变回人类！也请你相信我们。”
“哐当！”
最终，配枪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掉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楚逍和叶擎天等人对视一眼，默默关上门离去。
他们只能帮到这了。
走到外面，基地一片欣欣向荣。
到有一种“军民一心”的感觉。
尤其是人群中的欧阳疯，疯疯癫癫在基地跑来跑去，甚至刚才在伸出头去舀污水，把警卫员吓一跳！
“叶将军，都准备好了吗？”
楚逍沉声问道。
“时刻准备着！”
“就在刚才我们已经拿到这个世界的一手资料，评估出这次任务的成功率。”
叶擎天坚定说道，“80%！”
“如果不计任何代价解放北城，成功率能达到95%！”
没想到楚逍却摇摇头，“没必要，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
“尽量不要付出任何伤亡，计划完成不了也无所谓。”
叶擎天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点头。
“砰！”
突然！
一声枪响划破寂静的空间！
声音，正是从孔文渊房间传出的！
楚逍脸上的沉稳瞬间冻结，瞳孔猛地收缩！他几乎是凭借本能反应，猛地转身，朝着孔文渊所在的房间疾冲而去！
叶擎天、龙雀等人脸色剧变，紧随其后！
“砰！”
厚重的房门被楚逍粗暴地撞开！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即便是经历过无数风浪的楚逍也瞬间倒吸一口冷气，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气，比之前更加刺鼻。
孔文渊静静地“坐”在桌子上，那张泛黄的旧照片仍然摆在那里。
象征过往荣光的旧西装，此刻胸前被炸开一个狰狞的血洞。
暗红色的、粘稠的、带着诡异污浊的血液正汩汩涌出，迅速在地毯上洇开一片刺目的暗色。
诡异的是，他青灰色的脸上，没有恐惧，还有疑惑……
只有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