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飞机前,我把这次行动的报告,递交上去。关上笔记本,登上了返回中州的飞机。
这世界越来越复杂了,随着实力的提升。遇到的人和事,也超出了我的想象。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你越了解这个世界,越感到无力。说的就是我此刻的心情。
刚下飞机我就接到了,张树森的电话。他说已经派人接我们了,让我到局里一趟。无非是白莲教的事。这东方教刚刚被打压下去没多长时间,白莲教又冒出来了。
也许他们一直都在,只是我的实力低微,接触不到这些人和事。人只有到了一定的阶段,才能接触到更加高端的人和事,才能更了解世界的真相。
走出机场的闸口,一股热浪夹杂着人群的喧嚣扑面而来,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疲惫感如影随形。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穿着便装、神色干练的年轻人举着写有我名字的牌子,在出口处张望。
是张树森派来的人,他快步迎上,简短地握手后便引我走向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张局在办公室等您,说白莲教的事很急。”他边开车门边解释,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车子汇入机场高速的车流,窗外的城市灯火在暮色中明灭闪烁,我却无心欣赏。白莲教……这个名字在脑海里盘旋,像一团挥之不去的阴霾。
东方教的血腥镇压才过去半年,那些地下势力就死灰复燃了吗?不,或许他们从未消失,只是像暗河一样潜伏着,只等我们松懈的瞬间便汹涌而出。我靠在椅背上,闭目回想最近几起离奇的失踪案和诡异祭祀的传闻,那些支离破碎的线索渐渐拼凑出白莲教的轮廓——比东方教更隐秘,更擅长用蛊惑人心的教义渗透底层。张树森的焦急不是没道理的,这玩意儿一旦成势,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抵达局里时,天已全黑。大楼的走廊灯火通明,却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回响。推开张树森办公室的门,他正伏案批阅文件,抬头见我,立刻放下笔,示意我坐下。
“你来了就好。”他开门见山,脸上是少见的凝重,“白莲教的活动范围扩大了,昨晚城南又发现了一处祭坛,血迹未干。他们似乎在招募新血,目标瞄准了那些对现实不满的年轻人。”他递过一叠资料,照片上扭曲的符咒和受害者惊恐的眼神刺得我心头一紧。
我翻看着,思绪却飘回飞机上的那份报告——原来,我递交的线索只是冰山一角。实力提升带来的不是掌控感,而是更深的无力:世界像个无底洞,每揭开一层真相,就有更庞大的阴影压下来。或许这就是宿命吧,人站得越高,看到的深渊越深,而我能做的,不过是继续在这混沌中摸索前行。
“你的工作报告我看了,对于白莲教你是什么看法?”他给我倒了一杯茶道。
我笑了,抿了一口茶道:“我能又什么看法,这些事是你们这些高层操心的事,我只是行动小组的小小的队长。我的看法不重要,高层的决定才是重点。”
“你现在也学会说官话了。”张树森无奈道。人就是这样,很多事无法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有时候现在你以为对的事,过一段时间你再看,它就完全变了模样。
放下茶杯,我笑了。不是对这些事情不上心,而是见惯了高层的算计。那些队员的牺牲怎么算,我被设计入局怎么算。在更高层的眼中我们只是棋子而已。那些普通的修士是小卒,而我不过是大一点的小卒而已。
张树森没有接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办公室里只剩下空调低沉的嗡鸣和窗外隐约的车流声。他端起自己的茶杯,吹了吹浮沫,眼神却锐利地透过氤氲的热气落在我脸上。
“棋子?呵,”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什么温度,“谁不是呢?区别只在于,有的棋子能看到棋盘,有的只能被挪来挪去。你能坐在这里跟我谈‘小卒’,至少证明你看到棋盘了。”
他把茶杯重重放下,杯底磕在实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咚”一声。
“东方教那次,你被当枪使了,我知道。队员的命,你也记着,我更清楚。但白莲教这事不一样,”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他们不是在搞小打小闹的邪教敛财,也不是单纯的蛊惑人心。昨晚城南那个祭坛……手法很古老,也很邪门。血迹里检测出的东西,超出了我们现有的数据库。”
他点了点桌上那叠照片,指尖落在一张特写上——那是一个用暗红色物质绘制的扭曲符文,线条繁复诡异,透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粘稠感。
“这玩意儿不是画着玩的。情报显示,他们在找一样东西,一件传说里能‘沟通幽冥’的古物。一旦被他们得手,就不是死几个人的问题了,整个中州的‘气’都会被搅乱,到时候,死的可就不分修士凡人了。”
我盯着那符文,胃里一阵翻腾。张树森的话像一块冰,塞进了我因为疲惫而有些麻木的心脏。沟通幽冥?搅乱地气?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治安事件,而是真正能动摇根基的灾祸。高层再怎么算计,也不会愿意看到自己坐镇的城池变成鬼蜮。
“所以,”张树森靠回椅背,眼神恢复了惯常的审视,“你这个小卒,或者说,我这个大一点的小卒,现在得干点事了。高层有高层的考量,但脏活累活,还得我们这些‘卒子’去顶。报告我看了,你提到‘白莲圣女’的传闻?我需要你,带你的小队,去把这条线彻底挖出来,越快越好。这次……允许你用非常规手段,只要结果。”
他特意在“非常规手段”上加重了语气,目光里传递着心照不宣的信息。这意味着,那些平时被条条框框束缚的力量,可以有限度地解禁了。代价,自然也要我们自己承担。
“张局,白莲教存在上千年了,他们能生存到现在,一定又自己的生存逻辑。在这个一切都在卫星监控范围内的时代,他们反而不安分了。领导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我道
张树森愣了一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起身道:“如果局里要剿灭白莲教,可以联系我们小队。”说完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