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序一时摸不着头脑......
陈卷卷已经端着药进去了。
沈阳序进去不方便,就只能枯坐在屋檐下等陈卷卷。
坐了很久,双眼都开始微微闭磕了,陈卷卷才出来。
陈卷卷敲了敲沈阳序的脑袋,笑道:“怎么,困了啊?”
明知故问!
沈阳序一抬头就看见那双满是萤火虫亮光般的森林发热眸子正盯着自己看。
他想说:困了。
但他嘴里说出来地是:“要你管!”
当他说出来的时候他自己也惊住了。
他竟是如此心口不一......
忽的,他又觉得心口不一的好,至少将自己掩藏的好,把自己的内心暴露出去,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
这样想,沈阳序才稍觉安心了些。
当他想明白的时候,陈卷卷的手已经揪住了他的脸。
不是很重,但有痛感。
说假话也要挨揍,说真话也要挨揍。
反正他就是她的出气包呗!
沈阳序眼歪嘴斜,含糊不清的求饶:“疼......放了我吧!”
陈卷卷放下手,凑近了些,道:“下回儿说话对我客气点,不然我可要揍人的。”
这时,陈卷卷离他很近,沈阳序能感受到陈卷卷那张白净明媚的脸带来的温度。他不反感。
他任由她的靠近,她偷偷的看她,她的眼眸,她的鼻,她的唇,她的轮廓。
沈阳序在脑海里想象,他下次可以将她描的更好......
她的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那种很清美,却又带着浓烈的烟火气。
她像清晨的露,更像晚间的霜......
所有世间美的事物,都能和她很贴切......
沈阳序的心如同平静的湖面,春风吹过,漾起了层层叠叠,圈圈圆圆的水波纹,在湖面由一个小圆点缓缓散开,越散越开阔......
“看什么!”冷不伶仃的,陈卷卷又敲了他一记毛栗子!
真是煞风景!
糟蹋了这样静谧美好的夜晚!
沈阳序在心里吐槽的要命,捂了捂头,嘴上却认命地说:“知道了,下回对你要客气!”
“这才乖嘛!”陈卷卷甜甜的一笑,如一湾温柔的春水。
所以......沈阳序又挨了一记毛栗子!
沈阳序顿时眉峰倒竖,气鼓鼓地道:“你揍我上瘾了?”
“谁让你啊看起来好欺负......”陈卷卷说完,多半是害怕沈阳序报复。
转身就没入了墨色的夜里......
沈阳序急道:“唉。你等等我啊!”
“那你快点儿啊!”陈卷卷的声音前面飘来。
“陈卷卷......”沈阳序咬牙切齿道!
沈阳序无法,只能拿着拐杖吭哧吭哧的往前跳。
夜晚,月光,山村,一个人在广阔的天地间一蹦一跳,不是僵尸是什么......
陈卷卷见沈阳序没跟上来,这黑灯瞎火的,别说她欺负残疾人。
前面有块大石头。
黑夜里,看不大清楚,陈卷卷抬手去拍拍干净,自己就坐上去休息了。
她双腿掉在石壁,一只手撑在石头上,一只手指着天上在数星星......
她也不想做这么幼稚的应为,只是他实在是无聊,他实在是太慢!
不怪她!要是来个小朋友,这可是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呢!
“一颗、两颗、三颗......”陈卷卷揉了揉脑门心,自言自语道:“我数到多少了?”
“九十九......”沈阳序接话道。
“用得着你说,”陈卷卷不依:“我总不能连我自己数多少都不知道了?不过是见你过来,考考你罢了......”
沈阳序撇了撇嘴,没说话,心道: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
沈阳序既然已经跟了上来,夜晚更深露重的,还是得早点回家。
说罢,陈卷卷从石头上跳了下来,拍拍屁股拍拍手,样子虎头虎脑的,还有些可爱呢。
村里的夜晚很黑,有很亮。
路很黑,悬挂于头顶的月光又很亮......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陈卷卷在前面自言自语地说:“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她抬手要去指月亮。
沈阳序心突然一慌,他哭天喊地的就扑上前去,边扑边喊道:“指不得......指不得!”
陈卷卷转身之间,沈阳序已经扑身过来, 陈卷卷再怎么矫健,此时的距离已是避之不及......
“你......”干什么三个字终是未来得及开口,陈卷卷就被沈阳序砸了下去!
这时,陈卷卷脑子无比清醒,名节啊。
她毫不犹豫的就把沈阳序从她身上踹了下去。
沈阳序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痛哭流涕地道:“叫你指不得,指不得,你偏要指......”
陈卷卷有些惊诧。
按照国际惯例,沈阳序开口的第一句话难道不是要将她骂个狗血淋头?
今日真是沾了月亮的光,连沈阳序都变得如月光般温柔了?
陈卷卷还是思考了一番,问道:“可是指月亮会烂耳朵?”
“你知道你还指......”沈阳序没好气的指着她就骂。
陈卷卷这次啊点了点头,道:“我 就说嘛,这才是你嘛!”
沈阳序不明所以......
“你什么意思?”
“我喜欢就指了,你那是搞封建迷信,我不信你那套。”陈卷卷实话实说,传言她倒是听过,反正她是不信的,谁爱信谁信去......
看吧,信的人已经倒地不起了 。
沈阳序竟有些语塞:“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陈卷卷懒得理他,为了不耽搁路程,还是好心好意的拉了他一把。
谁知这人不知好歹,月亮割耳朵唠叨了一路,要不是陈卷卷真的困了,真想一掌劈死他算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