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方既然查清楚了真相，没有看在自己人的份上内部解决，而是选择报案，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他从一开始就打算把这件事情闹大，从一开始就是想要他们的命。
不过对于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有些事情自然不方便自己出手。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用这样的方法，对于老两口来说就是逼迫。
他们要不老实交代，说出女儿的罪行，要不自己承受所有。
但就算他们承认了，公安局的也会在他的授意下继续审讯。
他们正是因为看出了公安局的这种架势，或者是说收到了某种暗示，所以心里才会格外害怕。
仅仅审讯一天他们自己就交代了，精神状态也变得极度萎靡。
他们知道继续审讯下去，只要他们的精神一松懈，就会说出对女儿不利的话。
一但女儿被他们供出来，儿子就再也没人托举、保护了。
他们只有保住女儿，才可以维持现在的平衡。
段慧芳每次回去都不会跟父母说实话。
父母问起来就是说沈万方对她很好很宠，甚至是言听计从。
她用这些假话骗取他们的信任，让他们以为她在这个家里站稳了脚跟。
这样父母就会把更多的目光放在她身上，更会觉得她有用。
段慧芳从来不敢告诉父母，除了闹出误会的那次，后续她使出浑身解数，沈万方也没跟她圆过房。
她表面上嫁给了他，实际上两人什么都没发生。
他们看起来像是夫妻，但其实彼此之间没有任何感情。
可这些话说出来太丢脸了，别人知道肯定会嘲笑她。
甚至连父母知道了也会忍不住念叨。到时候她的面子往哪搁？
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说假话，毕竟说的多了连自己也信了。
只是如果她知道说假话的后果是父母双亡，不知道她还敢不敢说？
不过这样的人比起面子，父母的命可能并没有那么重要。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种事情发生，还是会给她带来致命一击。
沈万方之前要求这件事情保密，也是怕段慧芳反应过来。
公安局的打来电话，说老两口已经是濒死状态。
沈万方嘴上说着让他们尽全力抢救，但其实心里清楚人救不回来。
就算救回来了也没关系，以两个人现在的精神状况，肯定还会寻死觅活。
只要段慧芳不告诉他们真相，他们就算救回来了也会再死100次。
他让他们抢救，目的确很简单，至少不是他把人给逼死的，在名声上好听一点。
真要说出去，别人还会夸他一句有情有义。
沈万方还有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要照顾，当然要爱惜自己的羽毛。
他要趁着自己没退下去之前，尽可能的帮助他们爬到更高的位置。
他虽然恨透了段慧芳一家，但表面工作要做好。
挂断电话之后，他已经没有心情去找叶秋白了。
他一直等待着，直到傍晚的时候，公安局那边再次打来电话。
“沈师长，非常抱歉，最终人没有抢救回来。”
“什么？还是没抢救过来吗？”
“这件事情你们尽力了吗？总共抢救了多少个小时？”
沈万方表面上是在质问，实际上是在收集信息。
公安局长以为他在追责，顿时被吓了一跳。
“沈师长，凌晨的时候我们的人就发现了，之后很快把人送去了医院。”
“从早上五点一直抢救到现在，足足抢救了十几个小时。”
“我们请了最好的医生，用了最好的药，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是他们俩心存死志，实在是抢救不过来。”
“遇到这种事情我们也没办法，请你理解一下。”
公安局长不停的解释，道歉，就是生怕他追究他的责任。
如果是其它人，他大可也不在意。
可这是部队的沈师长，虽然不是他的顶头上司，但是这其中也有很多盘根错节的关系。
一个师长虽然不能直接定他的责，但只要他说上几句话，他的前途就到头了。
万一哪天不小心露出点马脚，说不定直接就被撤职了。
而且这件事情严格说起来也是他们有所疏忽。
没想到两人会自杀，更没想到抢救不回来。
“我知道了，你们已经尽力了，我不怪你们。”
“虽然两个主要证人已经去世了，不过这件案子却没结束。”
“你们去把整件事情调查清楚，到时候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只要你们后续处理的好，之前这些事情我也可以不追究。”
沈万方这么一说，公安局的局长立刻就放松下来了。
“你放心，我们这就去调查，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沈万方再次挂断了电话，不过这次却是彻底放心下来了。
他之前一直没吃过饭，现在一下胃口大开。
“去把饭菜搞过来，再给我弄点小酒。”
“今天开心，我想稍微喝点。”
沈万方的报仇刚刚开始，直接就死了两个。
“现在还只是个开始呢。”
警卫员看到他胃口好，心里也跟着高兴。
之前看到他愁眉苦脸的，他们的心也跟着揪着。
沈万方一边吃菜一边喝酒，憋屈了这么久，心里终于开始痛快了。
沈万方这边逍遥自在，段慧芳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逐渐发现不对劲了。
刚住院的时候她住的是单人病房，医生护士每天过来看她的情况。
女儿在身边陪护，也单独安排了一张床。
就连平时的伙食也不是大锅饭，而是军医院的食堂单独给她开的小灶。
就这样她还觉得吃不好睡不好，甚至脑袋痛的时候还怀疑这里的医生医术不够高明。
可后来她发现，军医院给她的待遇正在逐渐下降。
一开始是说病人增加，床位非常紧张，所以不存在单人病房了。
他们在原先病房的基础上加了几张病床，还安排了好几个病人住进来。
接着又以床位不够为借口，把沈明珠睡的陪护床也拿走了。
她要想继续陪护要么打地铺，要么是硬板床，总之就更不舒服了。
除此之外，原本是她每日供应的营养汤和小炒也以食堂忙不过来为由撤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