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霄乐盯着吴晶，语气放缓，却字字砸在人心上。
“那我出面，结果不还是一样？他能真不知道咱要啥？”
“不一样。”项霄乐嘴角一扬，“我先动手，你藏后头。我帮他把事儿办了，他心里欠我一份人情。到时候他要是不点头，那才是真不讲道义。再说，剧本是我拿着的，我感兴趣，他还能拦着？”
他这一说，屋子里几道目光唰地聚过来。
“妙啊！”有人忍不住脱口而出，“先偷偷帮他一把，等他回过神，想反悔都晚了！他要是真不答应，那不是摆明了过河拆桥？全行业都得说他凉薄。”
项霄乐点点头，心里也有底了。
他想起前阵子，自己靠一手“送人情”操作，差点撬动华氏集团——当时剧本都定好了，结果被个小误会搅黄了。
没想到转个头，海马这边又撞上来了。
这人，简直是运气附体。
“行，现在只能这样了。”吴晶叹了口气，“再没别的路，也只能赌一把了。”
“放心，这次要是成了，以后你开口，我绝不含糊。”项霄乐拍了拍他肩膀，“现在就缺个突破口——你熟悉他们，我两眼一抹黑。他们最近在搞什么项目？有没哪个项目能让我悄悄插一脚？”
吴晶一听，立马点头：“我查过，他们最近想把一支广告投给一个叫林凯的导演。这人刚接了个真人秀节目，火得不行。海马就想蹭热度，把广告和节目内容‘无缝衔接’。”
项霄乐眯了眯眼：“难怪……那林凯的团队，有没有人走漏过风声？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哪儿不对？”吴晶问。
“你说他们连剧本都不看，就直接回绝？”项霄乐声音低了下去，“薛总在海马，手都伸到内裤兜里了。这种事，他要是真没点头，下面敢拦？”
他顿了顿，盯着窗外飘过的云。
“我怀疑，就是薛总亲自压的。他压根不想让咱的项目上线。”
屋里安静得能听见心跳。
谁也没说话。
但大家心里都明了：这场仗，从一开始，就没站在同一条线上。
“真见着人了？可那老总压根不懂啥叫‘余额2.0’，全是听秘书瞎叨叨。见他跟没见一样——策划案早扔给下面运营部了，后续怎么搞，人家早不管了。”
吴晶听完项霄乐这话，琢磨了半天，真觉得有道理。上面那层领导，谁真懂底下具体在干啥？他们只看报表数字、KpI，至于项目怎么跑、谁踩了坑，跟他们没关系。
一想到这，心里就堵得慌。
“行啊，这么一来更有趣了。行，我先去查了。”
跟吴晶说完，项霄乐也没再多待，心里盘算着：事儿都捋清了，该干啥自己心里有数，不如早点动手。
吴晶也没多啰嗦。项霄乐这人，不张扬，但每回都能把事儿办妥。既然他有谱，那咱就信他。
“行，这事交你了。有啥不对劲的，或者需要我顶上去，随时开口。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对了……你网上那堆黑料，真没关系？别因为那事，人家直接把你拒之门外。”
项霄乐听了，抬眼扫了扫面前几个同事，心里清楚，这事闹大了，谁都别想清白。
“放心，那些水军帖，撑不过三天。对了，差点忘了说——这家‘十二伙’，很可能就是水军背后的金主。这事儿，我非插一脚不可。”
他话没停，眼神也没挪，心里早就盯死了对方。
吴晶听了，笑了笑：“你都说没事儿了，那就干呗。我支持你，这不是帮我的事儿嘛？我不信你，信谁？”
他心里暖了点。项霄乐这人，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俩人没聊几句，项霄乐就往外走。
刚推开门，正撞上吴晶老婆。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打了个招呼。项霄乐没多留，只是瞥了她一眼——脸色差，眼圈发黑，明显这几天熬得不行。
他心里叹了口气：这事儿，苦了的不止是自己。
但快了，一切都会过去。
刚一进办公室，助理就冲上来，语气都快急炸了：
“你跑哪儿去了？！公司不见人，家里也敲不开门！这几天你是不是在火星上班？我们找你都快找疯了！”
项霄乐没急着答，把外套一脱，往椅子上一扔：“不亲自跑一趟，谁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恶心的阴招等着我？那帮人，简直是把人当猴耍。”
助理一愣：“真有人背后搞你？谁？他现在有啥反应？为啥不敢站出来承认？咱现在抓到把柄了，下一步咋办？”
旁边几个同事一听，脸都青了。
“姓薛的那王八蛋……真是吃饱了撑的！项哥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他凭什么往死里整？！”
“不知道。”项霄乐耸耸肩，“兴许，就是看我不顺眼吧。”
这话一出，满屋子都安静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冷笑话？
“行了别扯了！”项霄乐一拍桌子，“去查海马集团最近拍的那个广告，还有他们那个部门里的人，一个一个给我挖出来！特别是负责对外宣传的，重点盯着！”
没人再废话。
事到如今，只能拼了。
“我马上让人去查！”助理转身就走。
“等等！”项霄乐又叫住他，“顺手把薛那孙子的所有合作项目、往来客户、资金流向，给我捋一遍。最好能揪住他点小把柄——别让他干干净净地躲着。”
他声音不重，但每个字都像钉子，钉进空气里。
“放心，我们连他公司食堂阿姨昨天吃了啥，都给你查出来。”工作人员咬着牙说。
这一个月，他们被网上骂得狗血淋头，连觉都睡不好。
现在终于摸到线头了，不把这人扒层皮，真对不起这熬的夜。
“这事绝对不能走漏风声，一个字儿都不能漏。要是让他们提前察觉了，咱们这趟等于白忙活。”
项霄乐一边压低嗓门说话，一边扫了眼在座的每个人。事到如今，谁都心知肚明——这条路，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