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伏在屋顶,凝神细听。屋内,刘财主的咆哮声震得烛火摇曳不定,十多名大夫垂首侍立,个个噤若寒蝉。当真什么都查不出来?刘财主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为首的老大夫战战兢兢地回话:老爷,少爷脉象平稳,气血通畅,实在...实在查不出任何异常。刘财主挥了挥手,语气疲惫:辛苦诸位了,下去领诊金吧。待大夫们鱼贯而出,屋内顿时响起一阵瓷器碎裂声。刘财主显然怒极,摔了好几个茶杯。金儿,他强压怒火问道,你真觉得身子没有不适?
父亲,我现在确实没什么不舒服,肥胖少爷的声音带着哭腔,但今天那喂我吃毒药的小子说了,这是特制的毒药,平时毫无反应,发作时却痛不欲生。方才发作时,孩儿疼得...疼得屎尿齐流,当真是想死的心都有啊!父亲一定要为孩儿做主!一旁的管家小心翼翼地上前:老爷,要不...请教堂的牧师来看看?金丰城富甲一方,城中倒是设有一座小教堂,有一些低级的牧师。烛光摇曳,映照着刘财主阴晴不定的脸色。
刘财主脸色阴晴不定,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那些牧师?敲诈勒索倒是一把好手!听说光明力的治愈效果确实不错,但那群家伙吃人不吐骨头!上个月王老板家的小孙子不过是得了热病,请了个牧师来,开口就要五百金币圣水费,最后硬是讹走了三千金币,还把王家祖传的一块宝玉说成是被恶魔玷污给收走了,老王家从此一蹶不振!他越说越气:还有城南李员外,老母亲病重,请牧师来祈福。结果那群人说什么需要建造忏悔室净化灵魂,硬是让李家捐了五千金币给教堂!最后老人还是走了,李家连丧葬费都凑不齐...现在一家人还在街上乞讨为生。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上前劝道:老爷,金儿都成这样了,还是请牧师来看看吧!刘财主看着在榻上的独子,肥胖少年一脸哀求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刘财主终于咬牙道:请吧!管家,你驾着最好的马车去,务必小心伺候着。他无奈叹息:教廷的人都是祖宗,平日里我躲都来不及,如今却要自己送上门去...烛光摇曳,映照着刘财主脸上复杂的神情,既有对独子的担忧,更有对教廷贪婪的深深忌惮。
老管家驾着镶金嵌玉的豪华马车,缓缓停在教堂那扇沉重的黑铁大门前。他刚递上拜帖,几个原本无精打采的牧师顿时眼睛发亮,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般围了上来。一个机灵的灰衣牧师一把抢过拜帖,迫不及待地冲向教堂内厅,像是献宝般将帖子呈到一位黑袍牧师面前。这位主持牧师手持镶满宝石的黄金权杖,权杖上镶嵌的红宝石在月光下泛着血色的光泽。虽然他只是教廷最低阶的神职人员,却摆足了架势,对递到眼前的拜帖看都不看一眼。一个尖嘴猴腮的灰衣牧师立刻会意,谄媚地接过拜帖,搓着手露出满口黄牙:哟,金丰城最大粮商刘府的帖子!这可是块流油的大肥肉啊!另一个灰袍牧师凑上前来,眼中闪着贪婪的光:大人,听说刘财主那几房小妾,个个肌肤似雪,貌美如花...几个牧师纷纷吞咽口水,眼中闪着淫邪的光,仿佛已经看到那些女子任人宰割的模样。有人甚至不自觉地搓着手指,仿佛在想象抚摸美人的触感。黑袍牧师终于动了动眼皮,权杖上的宝石在烛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既然刘家这么有诚意,那我们就去走一趟吧。他的那阴森淫贱的笑声,却让几个灰衣牧师更加兴奋起来,因为他们知道,今天他们又要大捞一笔了,主教吃肉,他们也有汤喝。
急什么?黑袍牧师阴阴一笑,权杖重重顿地,上次张员外家请我们,不是让你们都尝到甜头了吗?那个十六岁的丫头...嘿嘿嘿...几个牧师会意地淫笑起来,另一个接口道:还有上个月李家的那箱金币,可是让大伙儿快活了好一阵子呢!黑袍牧师随意点了四个人:小三、小四、小七、小九,随我去吧。原来他嫌记名字麻烦,竟将手下都用数字编号。被点到的四人得意洋洋地瞥了眼其他人,脸上写满炫耀——正因为这个月他们给主持牧师的最多,才会被选中同去分一杯羹。放心,黑袍牧师拍了拍权杖,这次定要让刘家出出血。听说他家库房里藏着不少好东西呢,美女财宝我全要。几人说说笑笑地走出教廷大门,仿佛不是去治病救人,而是去赴一场盛宴。烛光映照下,他们脸上的贪婪之色显得格外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