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这样打下不行,我俩被打得险象环生,我喘着粗气,背靠着半截断墙,左肩的伤口汩汩冒着鲜血,将玄铁战甲染得猩红刺目。秦逸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的右腿被刀气扫中,此刻正拄着短刃勉强站立,脸色苍白如纸。阎罗刀站在三丈开外,斩马刀上的紫焰吞吐不定,映照着他狰狞的面容。他舔了舔刀上的血迹,阴森笑道:两只小老鼠,还能蹦跶多久?我强忍剧痛,与秦逸交换了一个眼神。他的目光依旧清明,冲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老狗...我啐出一口血沫,故意激怒道,就这点本事?连两个受伤的后辈都拿不下?
阎罗刀果然暴怒,紫焰暴涨三寸,身形如鬼魅般袭来。我咬牙迎上,战刀与斩马刀再次相撞,火星四溅。这一次,我故意卖了个破绽,装作力竭踉跄。去死吧!阎罗刀的斩马刀裹挟着紫黑色斗气,如雷霆般直取我的咽喉。就在刀锋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秦逸的身影突然从阴影中暴起。他舍弃了惯用的短刃,双手各持三枚寒光闪闪的透骨钉,以同归于尽的决绝姿态扑向阎罗刀后背。噗噗噗!六声轻响几乎同时响起。然而预料中的场景并未出现——透骨钉仅仅刺入皮肉半寸,就被阎罗刀体内突然爆发的浑厚斗气生生抵住。雕虫小技!阎罗刀狞笑着暴喝一声,周身斗气如火山喷发。六枚透骨钉瞬间被逼出体外,带着血珠钉入四周的梁柱。我心头大骇,却已来不及收势。灌注全身斗气的战刀苍龙出海直刺而出,阎罗刀却早有防备,斩马刀横空一挡。铛——!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中,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顺着刀身传来。我双臂剧震,虎口迸裂,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院墙上。青砖砌成的墙壁轰然坍塌,碎石瓦砾如雨落下。
秦逸!我挣扎着从废墟中抬头,恰好看见阎罗刀凌空一脚横扫。那一脚裹挟着凝实的斗气,在空中划出刺目的紫芒。秦逸仓促间交叉双臂格挡,却听得一声脆响——秦逸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如败絮般横飞十余丈,接连撞断三根廊柱才堪堪停下。他瘫软在废墟中,胸前明显凹陷,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就这点本事,也敢来取我性命?阎罗刀缓步走来,斩马刀拖在地上,划出一道火星四溅的沟壑。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们,眼中尽是猫戏老鼠般的残忍,今日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武师境!我强忍剧痛撑起身子,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秦逸的情况更糟,他的呼吸已经变得细若游丝,艰难的想爬起来,又摔下去,好像是触动伤口,咳嗽都会带出大量血沫。
阎罗刀的斩马刀高高举起,紫黑色的斗气在刀身上翻腾燃烧,化作实质般的死亡火焰。刀锋未至,凌厉的刀气已经在地面上犁出深深的沟壑,碎石飞溅。死亡的阴影当头笼罩,我的瞳孔骤然收缩。电光火石间,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这样缠斗下去,我们两个都要葬身于此!喝啊!我不退反进,迎着夺命的刀锋暴冲而上。阎罗刀显然没料到这着,狰狞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斩马刀深深劈入我的左肩,锋利的刀刃切开血肉,斩在锁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半边战甲。少主!秦逸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起身。
我却狞笑着伸出左手,如铁钳般死死扣住阎罗刀持刀的手腕。他本能地想要抽身后退,就在这瞬息之间,我识海中的神识之力轰然爆发!嗡——无形的神识冲击直刺阎罗刀眉心。他身形猛然一僵,眼中闪过刹那的恍惚。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微不足道的破绽,但对身经百战的武者而言,已经足够致命!我右手战刀裹挟着最后的斗气,毫不犹豫地捅入阎罗刀腹部。刀锋破开铁甲,刺穿皮肉,最终从后背透体而出。温热的鲜血顺着血槽喷涌,溅了我满脸满身。
你...这...阎罗刀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没入腹部的战刀,紫黑色的斗气开始剧烈波动。他想要挣扎,却被我死死扣住手腕,动弹不得。我猛地拧转刀柄,在他体内狠狠一绞。阎罗刀浑身剧震,口中喷出大口鲜血,眼中的神采开始迅速消散。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颓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埃。斩马刀上的紫焰渐渐熄灭,这位纵横黑风山脉二十多年的枭雄,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咳咳...秦逸瘫坐在地,苦笑道,少主,下次...能不能换个...不那么玩命的打法?我拔出战刀,也跌坐在地,却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却依然止不住笑意。赢了...就好。我喘着气说道,望着渐渐泛白的天际,这场仗...总算打完了。秦逸虚弱地点头,我们背靠背坐着,任由朝阳的第一缕光芒洒在满是血污的脸上。远处,落鹰谷的旗帜已经插上了黑风寨的最高处,在晨风中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