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枚冰冷的石子,投入了嬷嬷们本就慌乱的心湖。
还有完没完了!
两个嬷嬷真想当场晕倒,可她们的身体比脑子更清楚——
在这节骨眼上,任何多余的动作都可能换来更残酷的对待。
毕竟她们只有戒尺,而公主有刀。
她们只有老脸,而公主不要脸。
果然,柔嘉公主的匕首比她们的思绪更快。
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尖已经抵在了其中一位嬷嬷的喉头。
冰冷的触感让她瞬间僵住,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大意了!
她在心底狂喊——
刚才就是因为低头看那地上散落的头发,才又一次露出了要害的额头和喉头。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听得到车轮滚动的沉闷声。
另一位嬷嬷吓得连连后退,却被柔嘉公主用眼神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那眼神,像是一条无形的锁链,将她的四肢与心脏一并捆住。
车厢里的空气冰冷而沉重,仿佛下一刻就要凝成利刃,将人凌迟处死。
“我问你们——是不是送信了?”
柔嘉公主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像一根细针,缓缓刺入耳膜,
“别想着糊弄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开口。”
她微微倾身,匕首在指尖一转,寒光闪烁:“想走!不可能了。”
“前面我让你们走,你们说什么不走,现在?”
“你猜,我让你们走吗?”
被刀尖抵住的嬷嬷艰难地摇了摇头,唇瓣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她知道,任何一个错误的动作都可能让自己命丧当场。
柔嘉公主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匕首在她的喉头轻轻一划——并非致命,却足以让鲜血渗出,染红了她的衣襟。
“你过来伸舌头舔一舔,”
她的声音像是情人低语,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残忍,
“帮我尝尝这喉头的血跟头顶的血,是不是一个味儿?”
“神女会喜欢哪里?”
“喜欢什么味道呢?”
“我听说有凉血有热血,有腥骚有馨香。”
“血有这么多味道,听说心头血可治百病。”
“我也挺好奇。”
“不过我嫌脏,实在是下不了嘴。”
“嬷嬷,你是奴才,代劳一下吧!”
“不是说,以后好好伺候我吗?”
“尝尝味道这事儿不难吧?”
另一个嬷嬷吓得“嗷”一声,拼命磕头,额头撞击在车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说,我都说。”她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是……是奴婢多嘴,已经让人给太后娘娘送信了。”
和亲公主已经变态了,再不说真不知道怎么死法。
柔嘉公主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早这样不就好了?”她轻声道,“何必让我动手呢?”
……
“二皇兄走的急呀!”
“比父皇还着急,你有点过分了。”
“看样子春风得意。”
“小心尾巴露出来了。”
另一边,早朝的钟声余音未散,宫门外便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调侃。
二皇子的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
那些话,像是针一样扎在耳膜上,又像是一阵风,吹过就散。
早朝终于结束,德福总管像是急着尿遁一般,尖声喊了退朝,便赶紧扶着皇帝陛下匆匆离去。
二皇子一看父皇走了,立刻提步往外走。
刚跨出宫门,便迎来了几位兄弟不怀好意的目光。
羡慕、嫉妒、恨——种种情绪在他们眼中交织,化作几句轻飘飘却锋利无比的奚落。
二皇子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冷笑连连。
自己如今时来运转,自然显得他们黯淡无光。
不让人家说两句风凉话发泄一下,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
此时此刻,自己必须大度,容得下兄弟。
至于将来如何,那就要看他们识不识时务了。
他深知,自己的母后若能牢牢把控后宫,那自己这个嫡子的分量,便不可同日而语。
此事关系重大,必须亲自去见母后。
若是派个奴才传话,凭他对母后的了解,她定会震怒——认为这是儿子在指使她干活。
更别提派个奴才,那简直是当面羞辱。
宫里人看不上她,亲儿子也看不上她,那她做起事来,可就没个准头了。
说不定,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被轻视的人,她会故意大张旗鼓折腾后宫一番,好让儿子看看她确实在办事。
结果呢?活是干了,却极有可能惹怒父皇和太后娘娘。
到那时,偷鸡不成蚀把米,大好机会反而变成翻船的浪。
唉,摊上个不让人省心的娘,也只能儿子多跑腿、多费心了。
想到这儿,二皇子大度地冲兄弟们拱了拱手,笑容温和如同春日暖风。
“各位兄弟,二哥先走一步了。”
“和亲之事,兹事体大。”
“容不得半分疏忽。”
“不过你们放心,二哥腿长跑得快,一会儿就能追上各位兄弟,然后我们一起去太后娘娘那请安。”
“绝对不耽误。”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一切尽在掌握。
事实上,他早已暗中给皇后娘娘传过话——暂且不必急于去太后宫中。
不仅如此,他还叮嘱母后,薛家大小姐之事,要等自己这边有了确切消息,权衡利弊之后再行动。
那些公主们,此刻想必都还在等他的消息吧?
想到这里,二皇子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等着我呢!”他在心中暗暗笑道,“哈哈!”
然而,就在他满面春风踏出宫门之际,一道身影如同跳蚤般猛地窜出,拦在了他的面前。
那速度之快,让二皇子几乎来不及反应。
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定睛一看,
是十八皇子萧祁乐!
二皇子的头疼了!
又是一个“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