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功与矮人族群建立了初步的合作关系与信任后,“纳西索斯”并未完全放松。
他深知那位诡计之神的秉性,尤其是在这个命运轨迹与原典开始高度重合的时期。
临离开斯瓦塔尔夫海姆前,他特意再次会见了矮人长者,郑重地提醒:
“尊敬的工匠大师们,我们的合作建立在诚信之上。但九界之中,并非所有存在都遵循此道。请务必警惕阿斯加德的洛基,那位诡计之神。他善于言辞,精于挑拨,尤其乐于在杰出的工匠之间制造竞争与仇恨,以此谋取私利,并以此为乐。若他前来,提及任何关于‘比试’、‘最伟大工匠’之类的言论,望诸位谨慎对待,不要轻易落入言语的陷阱。”
矮人们听着,脸上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
他们听说过洛基的狡诈名声,但自信于自己的判断力,同时也觉得这位华纳神王或许有些过于谨慎,甚至可能是在暗示矮人不要与阿斯加德走得太近。
不过,出于对“纳西索斯”技艺和此前真诚态度的尊重,他们还是点头应承下来:“我们会留意的,神王陛下。”
果然,没过多久,正如“纳西索斯”所预言的那样,洛基穿着他那双能在天空行走的靴子,悄然而至。
他足蹬那双能踏空而行的魔法靴,径直前往矮人聚居的萨法塔夫汉。
洛基心中盘算,伊瓦尔迪的三个儿子当属矮人中手艺最精湛之辈。
他步入那深藏地底的铸铁工坊,热浪与锤击声扑面而来。日安,伊瓦尔迪的公子们。
洛基笑容可掬,我走遍九界,听闻布洛克与他兄弟伊特里才是世间最杰出的工匠。
荒谬!伊瓦尔迪的长子当即反驳,我们才是无可争议的宗师。
可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布洛克兄弟能打造出与你们不相上下的珍品。
胡言乱语!次子怒喝。
即便是给战马装鞍这等粗活,我也不会交给那两个笨手笨脚的蠢货。
最年幼却最聪慧的三子轻耸肩膀:不论他们献上何物,我们必能锻造出更胜一筹的杰作。
好!诸位既已接下战书。洛基眼中闪过计谋得逞的光芒。
以三件神器定胜负。阿斯加德的众神将担任裁判。不过...他故作随意地补充。
其中一件必须是金发——完美无瑕,生生不息的金发。
易如反掌。三子异口同声。在蒸腾的雾气中,洛基几乎分辨不清他们的面容。
待洛基踏遍群山来到布洛克兄弟的工坊,他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
伊瓦尔迪家族正在为阿萨神族打造三件神器,众神将要品鉴。他们让我转告,就凭你们兄弟的粗陋手艺,根本不可能锻造出同等精妙的宝物,还称你们是...‘笨手笨脚的废物’。
年长的布洛克抚着浓密的胡须,目光如炬:这般挑拨离间,倒很符合你的作风,洛基。
诡计之神立刻摆出最诚恳的表情:与我无关。
他无辜地摊手,只是觉得应当让你们知晓真相。
你当真无所图谋?
绝无半点私心。
布洛克与沉默的伊特里交换眼神。
作为兄弟中更具决断力的一位,他沉声道:若真如此,我们很乐意与伊瓦尔迪家切磋技艺。不过...
他话锋一转。
既是比试,总该有些彩头。就用你的头颅作赌注如何,洛基?伊特里正好需要个新奇的素材——或许能做成会思考的机器,或是墨水瓶。
洛基面上笑容不变,心底却暗自皱眉。他盘算着:只要确保布洛克兄弟落败,众神仍能获得六件神器,西芙也能得到金发。
这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成交。他爽快应允,我的头颅,随你取用。
当工坊的熔炉在群山间次第点燃,洛基开始了他真正的谋划。
他化作恼人的牛虻,在伊特里锻造雷神之锤时不断叮咬他的手臂。
最终铸造的雷神之锤因此少了一节锤柄。
然而洛基不曾察觉,在工坊幽暗的角落,一位矮人长者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老人摩挲着怀中那枚刻有世界树纹路的传讯符石,想起那位华纳神王先知般的警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华纳海姆,湖泊旁的居所内,“纳西索斯”感应到了符文的波动。
他读取了矮人长者传递来的信息,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洛基,果然行动了。” 莫提斯的意识带着一丝了然。
“意料之中。” 哈迪斯的意志回应。
“这是一个机会,巩固我们与矮人关系,并进一步揭露阿斯加德手段的机会。”
他并未动身,而是通过传讯符文,向矮人长者回馈了清晰的指引:
“纳西索斯”的意志通过传讯符文,清晰地回响在矮人长者的意识中,其内容精妙而富有远见:
“尊敬的工匠大师,洛基的诡计已然印证。但冲突并非唯一结局,智慧可化危机为转机。请向伊瓦尔迪之子与布洛克兄弟提议:既然双方技艺难分伯仲,何不将比试转为合作?”
“新的规则是:双方需分别打造三样神器。但这三样神器,必须与对方工坊打造的三样神器相互配合,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威力。若单独使用,则功效大减,甚至显得平庸。”
“如此一来,既分高下,更促合作。而为了‘赌约’的胜负,考虑到洛基的干扰确实影响了布洛克兄弟的发挥,最终的‘胜者’之名,可归于布洛克一方,以全其颜面与赌注(洛基的头颅)。但实际的神器效用,需双方共存。”
矮人长者眼中精光一闪,立刻领会了其中深意。
这不仅能化解眼前的争端,避免矮人内部结怨,更能创造出真正独一无二、需要矮人两大工坊共同维护和知晓秘密的“组合神器”,极大增强矮人族群的凝聚力。
他立刻动身,分别前往伊瓦尔迪工坊和布洛克工坊,转达了“纳西索斯”的建议。
起初,双方都因激烈的竞争心态而有些抵触,但仔细思量后,都意识到了这个方案的绝妙之处。
这不再是零和博弈,而是能创造出更高价值、并确保双方地位的合作。
对于好面子且被洛基算计的布洛克兄弟而言,能获得“胜者”之名更是至关重要。
于是,在新的规则下,两组矮人工匠暂时放下了成见,开始了秘密的沟通与协作设计:
希芙的金色长发(伊瓦尔迪工坊) 依旧被打造出来,如同流动的黄金,生生不息。
但想要将这完美无瑕的金发固定成任何理想的发髻并永恒保持,则必须使用布洛克工坊打造的一对蕴含“永恒定型”法则的魔法发簪。
没有这对发簪,金发虽美,却难以驾驭,容易散乱。
金臂环德罗普尼尔(draupnir,布洛克工坊) 依旧每九个夜晚能复制出八个同样的金环。
但其无限复制的魔力需要稳定载体,否则增殖的金环会失控消散。
这个载体便是伊瓦尔迪工坊打造的一个看似朴素的“无限储存木盒”。
金环只有放入此盒,其复制能力才能有序积累,否则只是昙花一现。
雷神之锤妙尔尼尔(mj?lnir,布洛克工坊) 因洛基的捣乱,锤柄短小。
为了弥补这个“瑕疵”,并使其更易掌控那庞大的雷霆之力,伊瓦尔迪工坊专门为其锻造了一副“雷霆掌控护手”。
只有戴上这副护手,才能安全且精准地挥舞短柄的妙尔尼尔,否则极易伤及自身甚至无法发挥全力。
这三组“组合神器”的设计,完美体现了“纳西索斯”的意图:既满足了比试的形式,又使任何一方都无法独立拥有完整的神器力量,将矮人两大工坊的利益悄然绑定。
至于另外三件原本用于比试的神物:
永恒之枪冈格尼尔(Gungnir):刺穿一切,而且只要投掷,就一定会击中目标的长枪。
神船斯基德普拉特尼(Skieblaenir):这艘能折叠放入口袋、展开可容纳众神军队的宝船。
金鬃野猪古林布斯提(Gullinbursti):这头能日夜奔驰于天空、海洋、大地的金色野猪。
矮人们(尤其是长老们)回想起奥丁的强势与洛基的狡诈,一致认为如此强大的武器不应交付给反复无常的阿萨神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