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铁饭碗落地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王超就醒了，或者说，他几乎一夜没怎么合眼。心里装着买工作这件大事，怎么可能睡得踏实。
他轻手轻脚地起床，家里其他人都还睡着。李秀兰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眉头紧锁，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稳。王超看着心里发酸，更加坚定了要把事情办成的决心。
他照例先沟通系统，完成了今天的秒杀。
【今日秒杀商品1：军用罐头（猪肉）】
【规格：12罐\/箱】
【秒杀价：0.01元】
【库存：1】
【商品描述：铁皮罐头，肉质扎实，风味独特，耐储存。】
【今日秒杀商品2：煤油】
【规格：5升\/铁皮桶】
【秒杀价：0.01元】
【库存：1】
【商品描述：清澈无杂味，燃烧充分，照明佳品。】
【今日秒杀商品3：帆布劳保鞋】
【规格：42码，3双】
【秒杀价：0.01元】
【库存：1】
【商品描述：厚帆布面，胶底，防滑耐磨，干活必备。】
东西都不错，尤其是那箱猪肉罐头和煤油，都是实用硬货。但现在王超顾不上仔细研究，他把东西收进空间，心里盘算着还差的钱。
他空间里现在有现金大约一百六十三块，加上昨天卖钢笔和纱布的七块，就是一百七十块。距离两百块还差三十。
那匹藏青布还剩下二十多米，按老陈的估价，一尺一块二，一米等于三尺，价值三块六，二十米就是七十二块！拿出十米布，就能换三十六块，足够填补缺口还有富余。
事不宜迟，他跟李秀兰打了个招呼，说今天仓库盘点要早点去，便揣着两个窝窝头出了门。
他直接来到老陈的筒子楼，用钥匙开门进去。老陈还没到，他正好利用这个时间，从空间里又裁了十米布，仔细卷好。看着空间里还剩下的十多米布和一堆物资，王超心里底气十足。
等了不到半小时，老陈来了，看到王超和桌上那卷布，立刻明白了。
“小王兄弟，钱凑手了？”老陈关切地问。
“还差一点，把这十米布出了就够。”王超指了指布，“陈叔，还是按昨天的价？”
“没问题！”老陈很爽快，直接数出三十六块钱递给王超，“布我收了。这下够了吧？”
王超接过钱，和自己空间里的钱放在一起，整整两百块，还有几块零钱。厚厚一沓，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感觉心跳都加速了。
“够了。陈叔，那边约好了吗？”
“约好了！中午十二点，饭店后门，我带你过去，跟吴大姐和老刘见面，当场交钱，当场写条子，然后就去办手续！”老陈显然都安排好了。
“好！”王超深吸一口气，“中午我来找你。”
离开筒子楼，王超没有乱跑，就在附近找了个背风的墙角蹲着，脑子里反复推演中午可能遇到的情况。两百块不是小数目，虽然相信老陈的渠道，但该有的警惕不能少。
好不容易熬到快中午，王超提前吃了带来的冷窝头，再次来到筒子楼。老陈也已经准备妥当。
“走，小王兄弟，咱们过去。”老陈神色也稍微有些严肃，毕竟这不是小事。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绕到了红星饭店的后门。这里相对僻静，只有一个老大爷在门口晒太阳。
等了几分钟，一个穿着饭店白色工作服、围着围裙的微胖中年男人先探出头来，看到老陈，招了招手。这是采买老刘。
老陈带着王超走过去，跟着老刘进了后门旁边的一个小杂物间。
里面已经有一个四十多岁、面容憔悴但收拾得还算利索的妇女在等着，想必就是那位要卖工作的吴大姐。她看到王超，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买主这么年轻。
“吴大姐，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想买工作的小王同志。”老陈介绍道，又对王超说，“这位就是吴大姐。”
“吴大姐。”王超礼貌地喊了一声。
吴大姐打量了王超几眼，有些迟疑地看向老刘和老陈。
老刘开口道：“吴姐，你放心，小王同志人可靠，钱也准备好了。他母亲也是咱们这边厂区的家属，老实本分，顶你的岗位没问题。”
吴大姐这才点点头，看向王超，直接问道：“钱带来了吗？”
“带来了。”王超从怀里（空间）取出一个早准备好的旧手帕包，里面是二十张崭新的大团结（十元钞），这是他特意从零钱里挑出来的，显得有分量。他当众点了一遍，正好两百块。
看到厚厚两沓大团结，吴大姐和老刘的眼神都变了。吴大姐是松了口气，老刘则是暗暗咋舌，这小伙子家底不薄啊。
“好，钱对了。”吴大姐接过钱，手指有些颤抖地数了一遍，仔细揣进内衣口袋，然后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纸，递给王超，“这是我写的转让条子，上面有我的名字、岗位，还有食堂主任那边已经点头了，你拿着这个条子，明天带你妈来找食堂主任办手续就行。我都说好了。”
王超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上面用钢笔写着自愿将红星饭店后勤帮厨（洗切配）岗位转让给李秀兰，下面有吴大姐的签名和日期。字迹还算工整。
“谢谢吴大姐。”王超小心地把纸条收好，这薄薄一张纸，价值两百块！
“不用谢，各取所需。”吴大姐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我后天就去省城了，以后……祝你妈工作顺利。”说完，她也没多停留，跟老刘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老刘对王超和老陈说：“行了，这事就算成了。明天上午，带人来食堂后厨找赵主任，就说吴桂芳介绍来的，他都明白。”
“多谢刘叔帮忙。”王超诚恳地道谢，又从兜里（空间）掏出那盒刚秒杀到还没捂热乎的帆布劳保鞋，拿出一双42码的，递给老刘，“刘叔，一点心意，您别嫌弃。”
老刘一愣，看到是崭新的劳保鞋，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这玩意儿实在！“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嘴上说着，手却接了过去，掂量了一下，质量不错。“小王同志太客气了！以后有啥事，尽管来找我！”
又寒暄了几句，王超和老陈也离开了饭店后门。
走到僻静处，老陈拍了拍王超的肩膀，由衷赞道：“小王兄弟，办事利索！还知道打点一下，以后你妈在饭店里，有老刘照应着，也能顺当点。”
王超笑了笑：“都是陈叔您牵线搭桥的功劳。”他心里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最关键的一步，总算迈出去了。
和老陈分开后，王超没有立刻回家。他在外面转悠到下午，估摸着父亲差不多下班了，才揣着那颗激动的心，往家走去。
回到家，气氛依旧沉闷。王建国坐在凳子上抽烟，李秀兰在灶台边默默收拾，王红带着弟弟妹妹在糊火柴盒，没人说话。
看到王超回来，李秀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超儿回来了，饿了吧？饭在锅里热着。”
王超没去端饭，而是走到父母面前，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做出平静的表情，但眼里的光彩藏不住：“爸，妈，跟你们说个事。”
王建国抬起头，皱着眉看他。李秀兰也停下动作，疑惑地望过来。
“我……我今天找了个关系，托人帮忙，给妈找了个新工作。”王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常。
“新工作？”李秀兰愣住了，“什么工作？在哪儿？”
王建国也掐灭了烟，紧紧盯着儿子。
“在红星饭店，后勤帮厨，就是洗菜切配的活儿。”王超说道，“是顶替一个要调去省城的老员工的岗位，手续都办妥了。明天我带妈去饭店找食堂主任报到就行。”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李秀兰手里的抹布掉进了水盆里，溅起一片水花。她张着嘴，眼睛瞪得老大，像是没听清，又像是不敢相信。
王建国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凳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你说什么？红星饭店？正式工？”他的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变调。
“嗯，正式工。”王超肯定地点点头，从怀里（空间）掏出那张宝贝般的转让条子，递给父亲，“这是转让条子，对方都签好字了。”
王建国一把抓过纸条，手指有些颤抖地展开。他虽然文化不高，但常见的字还是认得的。看着上面“红星饭店”、“转让”、“李秀兰”等字样，还有那个鲜红的手指印（吴大姐按的），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李秀兰也凑过来，虽然不识字，但也紧紧盯着那张纸，仿佛能看出花来。
“红……红星饭店……国营的？”李秀兰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敢相信地反复确认。
“对，国营饭店，正式职工。”王超再次肯定，“妈，您明天就去上班。”
“这……这得花多少钱啊？”王建国到底是男人，震惊过后，立刻想到了最关键的问题。他紧紧攥着纸条，目光如炬地盯着王超，“这种工作名额，没有一百多块根本下不来！你哪来那么多钱？！”
王超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他表情“坦然”地说：“爸，妈，你们别急，听我说。我不是跟你们说过，我最近在帮一个单位盘仓库吗？那是个大单位，仓库里东西多，账目乱。我不仅帮他们盘清了库存，还发现了好几处账实不符的地方，帮他们避免了不小的损失。那个管事的领导特别高兴，除了工钱，额外奖励了我一笔钱，正好够办这个事。他说我这算是立了功，这钱是我应得的。”
他顿了顿，继续编：“而且，人家领导也有门路，正好知道饭店有这个名额要转让，就顺手帮我牵了个线。钱，是我挣的，也是领导帮忙才花到了刀刃上。”
这番说辞半真半假，把功劳推到了一个虚构的“领导”身上，增加了可信度。同时也强调这钱是他“立功”所得，来得正当。
王建国和李秀兰听得目瞪口呆。他们知道儿子最近在干零活，却没想到居然能立下这么大的“功”，还能得到领导如此赏识和重谢！
一百多块啊！说奖励就奖励了？还帮忙联系工作？
这听起来简直像天方夜谭！
但那张盖着手印的转让条子就实实在在攥在王建国手里，由不得他们不信。
“超儿……你……你说的是真的？”李秀兰声音颤抖，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但这次是喜悦的、难以置信的泪水。
“妈，当然是真的！白纸黑字在这儿呢！”王超指着父亲手里的纸条，“明天我陪您去饭店，一切就都清楚了！”
王建国看着儿子，眼神极其复杂，有震惊，有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和难以言喻的激动。他猛地背过身去，肩膀微微耸动，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回来，眼圈有点红，但脸上却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灿烂的笑容，虽然那笑容因为不常出现而显得有些僵硬。
“好！好小子！”王建国重重地拍了王超的肩膀一下，力道之大，让王超龇了龇牙，“有出息！比你爹我有出息！”
他这一声夸赞，让整个屋子的气氛瞬间冰消雪融！
“他爹！这是真的？我真的能去国营饭店上班了？”李秀兰扑到王建国身边，抓着丈夫的胳膊，又哭又笑。
“真的！真的！”王建国把纸条小心地折好，递给李秀兰，“收好！明天就去报到！”
“哎！哎！”李秀兰宝贝似的把纸条捂在胸口，眼泪止不住地流，但脸上的笑容却像花儿一样绽放开来。
王红、王刚、王玥也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围着母亲又跳又笑。
“妈要去国营饭店上班啦！”
“太好了！妈是正式工了！”
小小的屋子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欢声笑语。之前的愁云惨雾被这巨大的惊喜冲得荡然无存。
看着家人激动兴奋的样子，王超心里充满了成就感。这两百块，花得太值了！
晚上，李秀兰拿出了珍藏的一点白面，掺和着玉米面，做了顿手擀面，还把王超之前带回来一直舍不得吃的一块腊肉切了炒白菜。这顿饭，吃得比过年还香甜，还热闹。
王建国甚至主动给王超夹了一筷子腊肉，虽然没说什么，但那眼神里的赞许和欣慰，是藏不住的。
夜里，王超躺在床上，听着外间父母还在兴奋地低声计划着明天去报到要穿什么衣服、要注意什么事项，嘴角忍不住上扬。
母亲的铁饭碗，总算落地了。这不仅解决了一份收入，更重要的是，给这个家带来了希望和底气。
而他王超，凭借秒杀系统，成功地改变了这个家的命运轨迹。
下一步，就是在维持现状的同时，继续利用系统，悄悄地积累财富，让日子过得更好，更安稳。
第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