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河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书河书屋 >  梦禁 >   第6章 暗流

-3层到-1层的梯井像一根竖直的脉管,风从上端灌下,夹着干冷的金属味。服务灯在扶梯边缘排成细小的白点,亮到尽头又忽然断掉,像在提醒:前方没有标准答案。

三人没有说话。清醒环贴紧皮肤,随步伐轻微震动。

越往上,越能听见楼体内部的声音——钢骨热胀冷缩的咔嗒、空气在空洞里转身的哗鸣。那些声音混在一起,像海潮在地下缓慢翻卷。

抵达-1层平台时,走廊并不空。两扇对开的消防门之间,停着一辆瘦长的推车。车上扣着半透明罩布,罩布边缘被手指反复捻皱,留下油亮的痕。有人常来。

阮初掀开角落,露出一排黑色金属盒——不是规制卡,是注入匣。每一匣上都凹着一个编号:o-17、o-18、o-19。

匣侧的红灯常亮不灭。

“它们是‘梦段’。”阮初嗓音发紧,“可以往系统里插入一段场景,像换胶片。”

她把一个匣轻敲两下,里头发出瓷器碰撞般的脆响。不是空的。

“拿两只。”夏堇说。她没问能不能用,而是默认会用,“多了暴露。”

陆惟把匣塞进背包,背包因此低低沉了一点。他抬头扫视天花板边角,捕捉到一枚半坏的穹顶摄像头。黑色镜面里有微弱红点闪烁。

“有眼睛。”他说,“不是监控我们——是看自己。它在检视梦是否完美。”

他们穿过门,走进通往地表的斜坡。斜坡尽头被一面透明墙拦住,墙外是地面主廊。主廊在高空灯的照射下呈现一种冷得不合理的蓝白,几乎让人以为自己走进了手术室。

透明墙内侧贴着一张旧纸:色彩早褪,但边缘用透明胶反复加固,像某种执念。纸上是一张地图——不是G-07的,是整座城。红色标记在地图上密密麻麻,构成一圈圈、一道道同心环。

“像潮汐线。”陆惟低道,“梦涨到哪里,清醒退到哪里。”

纸张最外圈有三处小小的钩子,像是有人用钉子把它固定过,又拔掉了。钩痕旁印着手指按压过的凹,指腹纹路清晰。

“谁把它从墙上取下,又贴回?”阮初问。

“我们其中一个。”陆惟说,“或者——后来者。”

透明墙边缘嵌着一枚手动开关。阮初拆下一枚注入匣,把匣的插齿倒插进开关接口。开关卡住,透明墙一点点退入墙体。

主廊的冷气扑面而来,伴着一种隔音玻璃刚被拉开的失真。

清醒环轻震——滞后0.06秒。弱错位。

他们并未立刻踏出。夏堇抬手,食指在半空比了个“看尘”。

光束切过去,尘埃如常漂移。

“一级现实。”她说,“可被覆盖,但底层仍在。”

主廊的尽头有一道横跨空间的巨大光屏。屏上滚动着所谓**“城市安眠计划”**的公告:

「夜间灯光补贴将继续发放」

「所有居民请维持睡眠结构」

「服用镇静剂前请扫描瞳孔」

那些字像被冷水泡过,毫无血色。

夏堇停了一瞬,像是在脑内把某些点连起来。她没有停留,继续向上。

离开G-07时,城市正处在一段短暂的“白昼”。灯还亮着,天却像傍晚。远处焚化炉的烟柱细而直,说明风向稳定。

街面空旷,偶尔有几辆封闭式货车驰过,车体喷涂着“清理队”的标志,轮胎在地上压出黏亮的痕。

他们穿巷子,绕过监控死角,回到临时据点。那盏留着的灯还亮着,窗上的灰又厚了一层。

阮初把门顶上,利落地把工具铺开。

“十五分钟,”她说,“我把清醒环的‘同调监听’从被动提醒改成主动干扰脉冲。遇到镜像跟手,就给它一记错拍,让它掉拍。”

陆惟坐在窗台,手里抛着硬币。硬币每一次落掌,发出的声音都一模一样,像在把“规律”往空气里敲。

“我们得有‘外部耳朵’。”他说,“单靠环的提示不够。我去黑市换一台旧式声学阵列,能在巷子里画出脚步图谱。”

他说完,看向夏堇,“你呢?”

“把这回合写下来。”夏堇答。她拿过一叠空白卡片,用笔写下第五章在规制室明确的四条法则,又把“第六条”添在末尾。

她写字极快,却没有一个笔画草率。写完,她把卡片分成三份,分别塞进各自的装备。

“我们每回合都写。规则是我们手里的火。”

阮初头也不抬:“你确定要一直叫它‘回合’?听着像在打牌。”

“我们在和谁打牌?”陆惟问。

“和想让你睡的东西。”夏堇说。她把最后一张卡片翻过来,在背面按下一枚红色指纹,“输了就永远闭眼。”

门铃轻响两下。三人同时停工。没有人来过这儿,除了他们自己。

陆惟伸手,拉灭灯。房间沉入软黑。他走到门边,轻轻问:“哪位?”

门外没有声音,只有纸张被推入门缝的沙沙。

一封信跌在门垫上,白得刺眼。信封背面写着三个字母:N.o.w.

“有人知道我们的代号。”阮初压低嗓子,“不喜欢。”

陆惟把信提进来,放在桌上。夏堇看了他一眼,点头。他才拆开。

里面只有一张黑白照片——一座天台、三道背影、远处的焚化炉烟柱。三道背影的轮廓与他们三人相似,却并非他们。

照片下缘压着一句话:

“别回头。”

“你们已经被记录。”

四个字小得几乎看不清:「观察域」。

“他们在上面。”陆惟抬头,看向天花板,好像那层上空正有人贴着耳朵趴听。

阮初把照片翻到背面,背面是一张印刷粗糙的地图,标出一处叫“第七冷库”的位置,旁边标记:赦免所。

“赦免谁?”她冷笑,“睡着的人吗?”

“赦免清醒的人。”陆惟把硬币夹在指缝,“或者……处理清醒。”

夏堇把照片收好,像把一枚毒丸塞进衣袋。

“今晚去。趁灯还亮着。”

他们再度出发时,城市的风向变了,烟柱被吹得倾斜。

第七冷库在河道边,外墙布满白色结霜。大门紧闭,门侧的送风机仍在工作,吐出细微的白雾。

“听回。”夏堇低声。

陆惟在门前走了三步,回声如常,线性衰减。

“一级现实。”他说。

阮初把手伸进门侧检修槽,用钩线勾住连杆,轻轻一拉,门产生肉眼可见的松动。

他们挤进门缝,冷库里的空气像玻璃一样硬。

第一层空无一物,只有红色安全线跑在地上。

第二层开始有隔间,隔间门上挂着编号牌,像旧式公寓的门牌。门牌底下,还有名字。

不是代号,是实名。

陆惟停在“b-12”,看着门牌上那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低声念出声。

“我在新闻公示名单上见过。”他说,“他们叫这类地方‘赦免所’——为过度清醒者提供‘安眠’。”

“过度清醒?”阮初冷得像笑,“他们给睡觉起名叫‘赦免’。”

一扇门里传来轻微的敲击声。不是求救,更像有人在有规律地触碰木板。

…咚…咚…咚…

那节奏像某种暗号,又像某种练习。

夏堇抬手,示意暂停动静。她侧耳靠近,听到敲击之后的呼气——短促,忍耐。

“活人。”她说。

她把耳朵偏开一厘米,用余光看门缝里的尘线。尘线每一次呼气都会微微抖一下,抖动与敲击不同步。

“不是梦的伪装。”她判断。

阮初拿工具撬开门锁。门内的冷气扑出,带着一种消毒水的甜。

一个男人坐在床边,背贴墙,手指敲着床沿。他看见三人,既没有惊慌也没有求助,只抬了抬下巴,像等这刻很久了。

“清醒者?”他问。

“也许。”陆惟说,“你呢?”

“我被他们定义成‘无法安眠者’。”男人轻轻笑了一下,“过度清醒,待赦免。”

笑意像湿纸,很快就塌。

“我叫闻叙。”他说,“以前在G-07做过外包工程——管线、层架、冷却。后来梦涨了,我就被划到这里。”

他指了指天,“上面那层不是监控你们,是观测梦。他们需要清醒者在里面走来走去,好看清梦的轮廓。”

“所以你给我们寄了那张照片。”陆惟道。不是问,是确认。

闻叙耸肩:“我能拿到的不过是镜头里漏出来的一角。你们能进去、能出来——我赌你们和‘梦’不是一路。”

“赌输了呢?”阮初问。

“那我就会在下一次赦免里睡过去。”男人说话的声音很轻,却不悲伤。

夏堇一直看他的眼睛。那是一种极少见的眼神——长期与冷光为伴而没有变钝。

“你要什么?”她问。

“带我走。”他答,“我知道‘井室’之外的旁路。你们往上,我带你们绕开观测域。”

沉默一瞬。阮初看向夏堇。陆惟也看向她。

她没有立刻点头。她看了看男人腕上那条细细的红线——像某种监控留下的印。

“会把我们卖回去吗?”她问。

闻叙摇头:“你们这类人,不适合被卖。”

这句不算回答,却很诚实。

夏堇点头:“走。”

闻叙起身时,动作极缓。他在门边取下一张薄薄的纸——那是贴在门内侧的赦免单,上面印着他的姓名和生物指标,底部有空白的签名栏。

他没有撕毁,只把它对折,塞进衣兜。

“有时候,留下证据比销毁证据安全。”他说,“因为无人相信证据是真的。”

他们离开b-12,沿着闻叙指的旁路走。那是一条夹在风道与电缆槽之间的窄缝,只能侧身。

过半时,清醒环轻震——不是提前,也不是滞后,是静默警告。

阮初的环先亮一瞬,随即熄灭。

“同调被动捕捉。”她低声,“有人在上面学我们的步频。”

闻叙停住,侧耳听了听,手指在墙面敲了两下,节奏古怪。上方立刻传来一声回应——慢半拍。

“外面那群‘观测者’只会模仿你们计划里的你们。”他回头,“别照计划走。随时改一笔——他们就会晚你们一拍。”

“你怎么知道?”陆惟问。

“我被他们训练过。”闻叙笑了笑,笑里带寒,“我就是他们的失败品。”

他们换了一种走法:不再按三人一线,而是“二一错位”,脚步刻意制造不完美。

上方的模仿声果然乱了,像一支不会拍子的队。

穿出狭缝,眼前豁然开朗。

城市的上层平台延伸出去,像一只被石化的鲸背。远处灯火明灭,近处风声呼呼。

闻叙指向东北:“那边有一条吊轨,能通到观测域外缘。你们要走外圈,不要穿中庭。中庭全是他们安排好的‘正确路径’。”

“你呢?”阮初问。

“我跟着。”闻叙说,“我不想在赦免所睡。”

他说完,忽然补了一句:“不过如果你们要把我丢下,现在也可以。”

“我们不丢。”夏堇说。她的声音像最冷的刀,切得干净,“我们不救,也不丢。”

他们踏上吊轨的维护板,沿着城市的高空边缘移动。脚下是黑,黑里有水,水里倒着灯。

风把一些声音吹上来:远方的广播、近处的铁皮颤鸣,和看不见的人的咳嗽。那些声音混在一起,像一条低伏在城市下方的暗河,随时要把人拽下去。

“这章,”陆惟忽然说,“叫‘暗流’挺合适。”

“闭嘴。”阮初笑了一下,“你这是打破第四面墙。”

“我只是想确认我们还像自己。”陆惟说。

“像。”夏堇答。她没有回头,眼神一直在前方,“只要还在往上走,我们就像自己。”

风更冷了。清醒环贴着皮肤,像一圈极细的火。

他们没有停。

书河书屋推荐阅读:爱你成瘾:偏执霸总的罪妻霸总追婚:夫人,哪里跑!舰娘改造,提督去宪兵队忏悔吧一卦千金:玄学主播资产过亿果然,人杀多了,就有经验了为保研,我盗墓贼身份曝光了!我的手下个个都是人才AKM:和队长恋爱后,我一打三0幻梦0影踪0行异界知青重生想消遥,扣个军婚被锁死快穿精灵梦叶罗丽爽炸了!绝色妖精横行影视世界天道葫芦综影视之作精在线崩剧情冷战三年,她提离婚他却红了眼前世来生蝴蝶梦年少情深:阎少的撩人甜妻不好追梦幻香江灵泉空间:劝寡母分家后养大弟妹快穿: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好人天降凤星:带着空间穿越啦综影视之美色撩人崩坏:守梦的无想者陆爷,夫人她马甲捂不住了!流放?姑奶奶看上你们的江山了捕刀人怪谈:抽了个疯子?是大佬小号!开局被拐:重生后她携空间杀疯了综影视之主角又在打乱剧情空间:天才炼丹师,帝尊百般娇宠燕王妃太强悍敌人只有被碾压的份酱爆虬龙亿万神豪靠缺德惊爆全球两张藏宝图综影视:少年歌行中炮灰不走剧情,主角死活随便穿书误入反派团我和反派师兄谈了重生归来后,大佬说他甘愿当替身成神风暴天荒神域家人们谁懂,宿主他又被强制爱了都市妖藏:诡医生闪婚厚爱:叶家男人不离婚三国经销商古穿今:残疾大佬被女帝公主抱了军婚:嫁最强兵王,我一胎双宝我靠捡漏修仙恋综后和死对头感情变质天行剑祖致我亲爱的探灵博主
书河书屋搜藏榜:锦鲤弃妇:大吉大利,今日和离电霸厨娘小俏媳之带着全家致富穿越之农家老四失业后,我从位面交易开始致富绑定交换系统后,上交国家当首富阴阳秘术之鬼瞳重生后,将军嫂嫂想娶我你想抄家,问过我公主媳妇了吗?三国经销商迷局密说他爱上了土包子女生斗罗:开局教皇祭天穿越废物世子,开局申请发配边疆快穿:炮灰男配要翻身【娱乐圈】脸蛋天才是怎样炼成的末日穿六零的快乐生活戏仙记穿成反派儿子的亲女儿?开局融合巅峰雷阿伦,我单骑救主咸鱼被迫在修仙界搞内卷希腊神话:诸神宠儿四合院:万岁军退伍,掌权保卫处豪门弃妇被迫走红了全是孽缘男主绝嗣?她靠系统母凭子贵!那片天空那片云反派心尖黑月光假太监:皇后请排队,我是真忙不过来啊!年少情深:阎少的撩人甜妻不好追创世穷神揽青华鬼灭:我的哥哥是上弦和初始剑士是六眼,也是火红眼天剑之剑回到最初,我说我喜欢你小小夫君殇祭茅山道士传奇2在柯南世界里柯学开挂望川忘川她夺夺夺夺夺夺夺夺夺夺我气运!纵横诸天:我能无限许愿!醉哑公子他偏要以下犯上死神之鬼差开局死亡缠绕,库里跟我学灌篮镜灵世界怀了死对头的崽后我跑路了绑定系统,农门长姐靠打人致富
书河书屋最新小说:原神:奶奶捡我回家,和她长相守校草的心动白月光暴富的乌龙恋鸡皮和疙瘩执念当铺我在百兽海贼团收集兽灵我有10001个民间恐怖故事灵笼:长夜尽头诸天万界:我能进入影视世界你的幸福物语四合院:我的媳妇酷似刘天仙洪荒:苟到开天,我把盘古捞回来世界第一星星幼崽综武:人在六扇门,力挺众女侠满级狐狸精在修罗场杀疯了偷吻白鹭快穿:炮灰大佬退休后杀回来了龙族:从青铜棺复苏灵气复苏我去修仙港综之全球霸主神仙下凡搞砸任务后,逼我恋爱当师尊控制欲渐渐增强穿越之大齐扶贫官大叔,你比我大了整整十八岁烧烧果实狗都不吃?狗不吃我吃重生七零:中医娇妻飒翻年代红楼梦中梦之晴雯【观影体】当咒回文野看见未来深渊回响无限流火影,宇智波斑的带娃日记一人:你正派啊!十万阴兵骑脸?我在大秦种田养家灵田修仙幻想之源斗罗大陆:星途九年后,陪她济九州杀我娶公主?我改嫁太子灭你九族穿越亮剑:强军之路剑出轩辕:我以九剑撼昆仑社恐上恋综,被大神当众叼回窝我在海贼世界攻略美女的日子诸天万界:我有个聊天群我的香香软软宿主被大人拐走了信仰求生:我在斗罗当团宠明日方舟高卢舰长综影视之系统007的穿越之旅重生后我在后宫开卷逆袭玄木仙藤变身白毛又被系统制裁噜无声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