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时，落寞消沉，甚至显得有点可怜。
可叫人如何能信？她一贯冷静、淡漠，对着谁都是一副笑脸，她明明像狼一般对他步步紧逼，明明要他难堪，要他窘迫，又怎会在他面前流露出小女儿家的情态？
萧伯梁看着她欺身欲走的背影，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后领，强迫她转头，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彼此都动了火气。
娘娘在玩什么？
萧伯梁冷笑，他手摁在她脖颈，声音像是咬牙切齿：又或者…娘娘本就是个骗子？
季昭寰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她怔怔地看着他，眼底似是迷惘，又似是委屈。萧伯梁看着她这副姿态，怒火中烧，一把将她抵在墙上，逼她仰起头。
他冷冷地看着她：娘娘在玩什么把戏，嗯？
萧伯梁的眼神像是利刃，刀刀逼她。季昭寰咬了咬唇，隐忍的泪意终于涌出，在她眼里弥漫开来。
将军……又何必这样步步紧逼？明明是将军先说的不要，不是吗？
明明是你不要的……为何又怪我不给你？
她眼中有泪，声音哽咽，连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为何……要怪我……？
萧伯梁看着她，眸光冰冷。
她垂下眸，眼睛通红，像是委屈至极，终于将心中所想说出：将军如何以为...
她咬住唇，神情隐忍，怯懦懦看向他：...妾身不喜欢将军？
她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地说：将军…是妾身的心上人。
萧伯梁怔住。
他的表情实在不算多么好。皱着眉头，脸上是化不开的疑惑与玩味。他松了手，胸腔里震动起小小的哂笑：娘娘今日是怎么了？
可还没说完，他的耳侧便传来柔软的触感。那触感来得突然，让他愣住。他转头，看见她抿着唇，一脸认真，那双通红的眼睛看向他时，像是有万千星河在闪烁。
将军…喜欢我吗？她问他，声音哽咽，像是在情深处，情难自禁。
他的喉结动了动，没再说话。她却软在他怀中，乖顺得像只小猫。
萧伯梁拧着眉，本打算推开她，可她的手指却顺着他的唇，抚到他的喉结，又轻轻画了个圈。
将军...她半是祈求半是撒娇：你别这样好不好？
他本要推开她的手停在了半空，她的声音又软又哑，带着哭腔。萧伯梁眯起眼睛，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恶劣的趣味。
他又掐住她的下巴，看着她，有些咬牙切齿：让本官猜一猜。
娘娘是想要...突然将她往灶台上一压，...在这里？
季昭寰一双眼睛雾蒙蒙的，盛满了委屈。她使劲往他怀里钻，两人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连呼吸都纠缠不清。
萧伯梁眼神愈发幽暗，垂眸盯着她，几乎把她拆穿。
是啊，季昭寰抬手轻抚他的脸，从凌厉的眉峰，到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紧抿的薄唇上：但现在不想了...
她唇瓣微微张合，对着他的脸轻轻呵气，以后...也不敢想了。
萧伯梁忽然想掐住她的脖子。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有股想毁灭一切的冲动。
他看着眼前的季昭寰，眼神幽暗，嘴角噙着笑，可那笑实在难看。
为什么...他哑着嗓子，鼻尖离她只有一寸，不敢想了？
季昭寰踮起脚尖，贴近他的耳廓，轻声问：将军…还愿听妾身说吗？
他一动不动，似乎想听到什么。
妾身……她深吸一口气，哽咽道：好喜欢将军。
话音未落，她的指尖已放肆地游走起来：喜欢将军的腰...她微微眯眼，随着吐息慢慢移至他的耳畔：将军的肩...
她咬唇，脸靠在他肩上，声音低低的：将军的一切……
萧伯梁喉结滚了滚，低头就要吻下来，却被她伸出纤指抵住唇瓣，止住了这个即将落下的吻。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
萧伯梁挑眉，他的眼中是浓浓的情，还有一些…别的。
可是...季昭寰缓缓收回手，仰起小脸，堪堪擦过他的嘴角，这些能带给我真正的欢愉吗？
她的声音如同冬夜，落在萧伯梁心上，好冷。他蓦地攥紧手，看着她的眼神越发冷下来。
将军...能给我吗？她仰望着他，…妾身想要的欢愉。
萧伯梁看着她，哑声道：不能。
他的回答是肯定的，没有一丝犹豫。
季昭寰颤了颤，她低下头，咬住唇，泪水瞬间溢满眼眶。
萧伯梁看着她，眼中寒意森森，嘴角却泛起哂笑：娘娘…还是不要为好。
他冷冷道：本官…给不了娘娘想要的欢愉。
他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娘娘今日，又是何必？
他的眼中尽是凉意：今日一闹，是觉得委屈？
觉得本官与你相处的时间太少？他笑了：原来是我少了时间陪你演戏？
娘娘今日实在是放肆了。萧伯梁盯住她的红唇，忽然落下吻，咬着牙道：既然娘娘喜欢本官……
他的眼中尽是玩味：那便把本官，送给娘娘好了。
萧伯梁这个人是故意把话讲得不清不楚，好似隔了一层浓雾，故意要人迷茫。
他的眼中有情色，却没有半点情欲。
他教着季昭寰吻他，却不是吻她。
可季昭寰只当他动情，逼他演了一场浓情蜜意。
她的手指在他胸膛上流连，萧伯梁的呼吸愈发急促，可她却只是笑笑，抚上他的眉峰：妾身还想要……将军的心。
她手指缓缓下移，摸到他突出的喉结，像是想将它捏碎，不如，将军的命，也归妾身好了。
娘娘好生贪心。
萧伯梁钳住她的双手，将她牢牢压在身下，口中发出模模糊糊的威胁：将军的命…就不归你。
那妾身只要将军的人。
她眨了眨眼，手指在他胸前打圈，眼神暧昧：可好？
萧伯梁定定凝视着她，目光缓缓扫过她的眉梢、眼角。半晌，他压在她身上的手渐渐松开，勾出一个戏谑的笑：那就…随将军的意。
季昭寰勾起红唇，眼波涟涟：将军可要听话。
她便抱住他，靠在他肩上，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放肆勾勒。
将军...她在他肩头轻轻蹭了蹭，声音闷在他衣襟里，带着柔软，可否...再等等妾身？
萧伯梁默了默，季昭寰便当他同意了。
万事不能急。
她需要这场情爱如文火慢炖，要让他自己把心捧到案上来。
就像熬鹰需得先熬去野性，驯马得先磨平锐气。
所以将军，妾身要你等一等，等一等。
等妾身，一点一点，走进将军的魂中。
季昭寰勾起红唇，温热的吐息轻轻拂过萧伯梁的耳廓，将军，米糕蒸好了，青妩该等急了。
她的声音是勾人的媚音，却不容拒绝。
萧伯梁眸色渐深，喉结动了动，却始终沉默。他看着她如游鱼般灵巧地从自己怀中滑出，片刻间已将米糕置于盘中，露出的雪白腕子有些晃眼。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扉处，萧伯梁仍立在原地。他盯着灶膛暗下去的火光，微微眯起眼——这个女子，当真是有趣。
他猛然转身，忽然伸手，把案几上的米香粥碗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