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将“干”字咬得格外重，那语气，似是要将“干”字刻在她身上一般。
所以，在阿妩心里，我只是干夫婿？他再一次追问。
她是个守礼的女子，自然看不上这样的“习俗”，因此乍一听那话，心里一阵羞愤，她用力想挣脱他的怀抱，不想反而将他贴得更紧，她动弹不得，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不算？”
萧承愣住，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片刻后，才道：那——我便享用姑姑吧。他欺身而下，故意啄着她的唇，贴得紧了些，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我只做真的夫婿，不做干的。”
可他心中还是闷闷，便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季青妩微红带怒的俏脸，心中泛起了阵阵委屈。他眼眸微微深邃起来，“我们在一处生活这么久，你又知我的心意……可你为何，一直不肯应了我呢？我到底是哪里不好？”
他一句轻叹，含着十足的惆怅，眼角因情绪染上了丝丝的红。
她本想推开他，听他如此低落的语调，又有些心软。她推不开他，便只得自食禁果。
那吻就那么落在她耳畔，她恍惚间听见他的低语：
“阿妩，你太残忍了。”
“你的心，为何总是这么硬呢？”
“对我，你连半分心软的时候都没有。”
“可明明，我是与你最亲近的人。”
“你为何，不肯对我心软呢？”
“我在意你，阿妩。”
“只有你，才能让我欢喜。”
“所以，阿妩，不要再躲着我。”
随后，他俯身、覆了上来。他的吻一路从耳垂移到唇边，再到颈间，然后，他吻住她。
“阿妩，不要逃避我。”
“阿妩，不要躲我。”
“阿妩，你应我。”
“阿妩，你爱我是吗？”
“阿妩，我们亲起来。”
可季青妩就像块木头，虽然心里开始兵荒马乱，但面上还是风平浪静，她半推半就，就是不愿主动迎上去。
萧承见她如此，心中又懊又恼，一阵无名火起，他眉眼间便染上一层薄怒，再次覆上她的唇，这次，他不再温柔，而是用力地啃咬着，报复着——
她的沉默和犹豫成了萧承的催命符。他后退一步，再次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阿妩，你再不回应我，我会觉得，我在亵渎你。”
季青妩看着他的眼，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轻声道：“你竟会怕亵渎我？”
萧承像是想到什么，眼睛蓦地红了，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季青妩，
“你是不是——”
他退开，一副很受伤的样子，“你是不是...还念着旁人？”
“怎么可能？”季青妩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她刚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那时的她沉溺在即将达成目的的喜悦里，对杜，究竟是心动，还是错觉呢？
萧承却好似有了答案，他双眼微眯，眼底泛出丝丝寒意，再次将他的唇瓣抵在季青妩的唇上，而后贪婪地吮吸着。
“那个姓杜的，确实宽厚。”萧承贴在她耳边，嗓音闷闷的，带着一股伤痛，还带着一丝委屈，“比我这登徒子，强上千倍万倍是不是？”
季青妩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伸出手，掐上了他的脸，“姓杜的如何宽厚我不知。我只知，你明明是个登徒子！”
萧承眼中有一些无奈，还有一丝痛楚，“你、你竟又掐！你不是最爱这副皮囊了吗？掐坏了可怎么好...”
季青妩看着他脸上留下的红印，伸出手，轻轻揉了揉，算是一种抚慰。
“萧承，”她叫他的名字，带着一丝认真，一丝恳切，“不要再做登徒子了。”
萧承眸色有些深沉，过往的种种却如走马灯般在眼前流转。
可其实，哪有什么其他男子？
她是曾随杜玉衡逃离自己，也曾在菊园为杜玉衡抚琴…至于其他的，她与杜玉衡的相处都被他一一搅和散了，再无其他。
萧承突然展颜一笑，眸中藏了星子，——他想到了更多的画面，那是她爱他的证据；那些被她藏起来的情意，此刻全都清晰起来：
他强行亲近她的日子里，她从最初的抗拒到后来的半推半就；
大哥假死后，她曾连续数夜守在房中等他现身；与九王周旋时，她虽被蒙在鼓里，却独独向他投来期盼的眼神。
还有藏芳阁里，因要扮演痛失兄长的形象，不得不冷落她；以及唤褚殷殷时，他的确存了几分私心，想看她在意的模样，却不想果真让他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伤色。
还有她为虎符接近他的那些日子——马车里她肆无忌惮地对他上下其手，眼中是志在必得的信心与毫无保留的信赖，没有一丝对他的畏惧。还有，当他说要以虎符作贺礼时，她眼中是怔忡与无措，甚至赌气般说“不要虎符了”。
后来在静安寺，他命小沙弥弄脏她的衣裙，他现身时，她眸中甚至闪过一丝隐秘的欢喜。
以及大哥“复活”那日，她被带走时回望的眼神——那不是怨恨，是埋怨他为何不去哄哄她，是委屈。
可再往后......便没有了。她看他的眼神渐渐染上惧色，后来是怨恨。
——她心里分明有他，只不过......
萧承突然意识到，她原本会与他很亲密的。是他一次次的变本加厉，将他们逼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突然想通了。她像缩在壳中的蚌，用坚硬的壳来保护自己。而他妄想一点点敲碎她坚硬的外壳，让她露出柔软的肉。
萧承微微笑起来，眼底尽是缱绻，“阿妩，竟然我们两情相悦，便不要在这内宅里彼此消磨了。我们恩爱起来，彼此不要再躲闪了。”
“两情相悦？”季青妩微微眯起眼，定定地看着他。
“对，两情相悦。”
“恩爱？”
“对，恩爱。”
“阿妩，你是不是——其实并不厌恶我，对不对？你其实心里有我的，是不是？你只是在…怨我。”
萧承闭上眼睛，最后再次吻上她的唇，舌尖灵巧地游移、逗弄着，搅得季青妩一阵心乱。
“阿妩，是不是？”
“阿妩，承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