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总,好久不见。”
邵北的面色平和,哪怕是看到此等没人却没有丝毫惊诧之色。
这男人看见朱颜,没有哪个能移开眼睛三秒的,没想到邵北却平静异常,这般定力,让朱颜更加心动。
林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瞥了眼屏幕,嘴角微妙地绷紧:县招商局急电,我出去接一下。
这个林虹真是机敏…给咱们创造单独空间呢这是。
包厢门合上的刹那,朱颜突然倾身向前。她身上晚香玉的香气混着紫砂壶里的白毫银针,在邵北鼻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这杯敬您。她推来的建盏里茶汤金黄,盏底沉着片完整的茶叶——茶道上这叫金镶玉,是待贵客的礼节。
妩媚动人,婀娜多姿,款款美人,惹人垂涎。
邵北内心中不由浮现出这些字眼,确实朱颜是极品美女。
邵北刚要抬手,朱颜的翡翠镯子却地碰在他腕表上。她没急着缩手,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压低嗓音:乐正义上周被双规时,正在审计我的新建材城。她食指在杯沿画了个圈,他卡着消防验收不给过,说要我拿出三成干股。
窗外竹影婆娑,邵北看见她瞳孔里映着晃动的壁灯,像两簇跳动的火苗。现在工程队已经进场了。朱颜突然从手包里抽出张效果图,邵北注意到她指甲在海州国际建材城的烫金标题下按出个月牙形的凹痕。
“朱总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个?”邵北假装疑惑地说道。
“邵乡长,你真帅,特别是装糊涂的时候。”朱颜微微抿嘴,笑意盈盈,“乐正义倒台,不是您在背后帮我嘛。”
“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朱总现在松了一口气起,是好事,但是不能谢错了人呐。”
“我知道邵乡长低调,外面呐都说是张子函拿下了乐正义,”朱颜站起身走到邵北的身边,低下头,那股女人的芬芳扑面而来。
“可惜,我父亲和张子函父亲张远县长是老交情了,张子函那小子,勇敢有余,能力不足,他年轻气盛,除了一腔热血,脑子还差点,可拿不下乐正义那个老狐狸。”
邵北心中一惊,这孙县小地方关系还真是错综复杂,没想到朱颜还和张子函认识,更重要的是,朱颜这个女人着实聪明,分析的头头是道,欲盖弥彰都不容易。
“外面的传言不能信,至于我,何必找乐正义的麻烦,你想的太多了。”邵北微微欠身,喝了点茶水免除尴尬。
所以我知道不是他。朱颜的膝盖突然碰到邵北的裤腿,丝绒面料擦过西装裤发出窸窣轻响。她今天喷的香水后调是广藿香,带着若有似无的苦涩,纪委通报里提到的举报材料——她突然用杯底在桌面敲出三短一长的节奏,连乐正义1996年虚开发票的底单都有,除了当年工商局的人,张子函怎么可能知道…”
朱总。邵北已经有些许心虚,大理石的凉意透过袖口传来,我只是个挂职副乡长。
朱颜突然轻笑出声。她摘下发间的玉簪,乌黑的长发像瀑布般垂落。邵北认出这是上辈子拍卖会上拍出三百万的清代羊脂白玉簪——此刻它正被朱颜用纤指推过桌面:建材城项目,给您留了百分之五的技术股。
簪头雕刻的并蒂莲在灯光下莹润生辉,邵北却想起安和月总别在衬衫领口的那枚素银领针。他抬手将玉簪推回去,指腹故意擦过簪尾刻的字小篆:朱总误会了,乐正义是自作孽。
“我知道他是自作孽,但是我真的想不到,邵乡长为了我,会冒险去拿下乐正义,”朱颜那眼神楚楚可怜,实在让人挠心抓肝,“邵乡长之前你见我那时,我就觉得你对我有意思,我也是一见倾心,这次你舍身相救,我感激不尽。”
挖槽,邵北这才恍然大悟,这女人,没想到这么自恋…她以为我是为了她对付的乐正义。
她的脚踝在桌下勾住邵北的小腿,丝袜的触感像条吐信的蛇:邵乡长连拒绝人都这么温柔,难怪...
邵北突然站起来,躲过朱颜的靠近,然而朱颜顺势拿着茶壶靠近。
我帮您添茶。她的手腕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茶壶嘴却突然倾斜。清澈的茶水眼看要泼在邵北裤子上——
邵北猛地后撤,椅腿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茶水在半空划出晶亮抛物线,尽数洒在朱颜自己裙摆上。
哎呀。她轻呼,却带着得逞的笑意。浸湿的绸料贴在大腿,透出肉色。朱颜抽出纸巾,却故意够不到污渍:邵乡长能帮我...
邵北将整盒抽纸推过去,指尖避开她悬在空中的手:朱总小心着凉。
朱颜咬唇,忽然扶着桌沿起身。她假装踩到湿滑处,整个人朝邵北跌去。发间白兰香扑来,邵北却闪电般抓起公文包挡在胸前。朱颜的身体撞在牛皮包上,发出闷响。
这包真硬。她揉着胸口嗔怪,指尖却悄悄勾住邵北的领带尾端。
邵北突然站起来整理西装:我去催菜。领带从朱颜指间溜走,像尾滑不留手的鱼。
朱颜的高跟鞋却勾住他椅腿:别急。她从冰桶抽出红酒,瓶身凝结的水珠滚落在锁骨,这瓶拉菲要醒四十分钟...突然脚下一崴,殷红酒液泼向邵北衬衫。
邵北侧身闪避,红酒全洒在窗帘上,宛如血迹。他擒住朱颜手腕夺过酒瓶:朱总酒量这么浅?
朱颜就势贴上来,吐息带着葡萄芬芳:是地滑...她裸色的脚趾从高跟鞋里钻出,沿着邵北西裤脚管上爬,您看我这丝袜都勾丝了...
邵北突然用菜单卡住她小腿:服务员!他高声呼唤,同时退到门边,朱总的袜子需要针线包。
“哎呀,人家不需要嘛,邵乡长帮帮我就好…”
“不好不好,我可不是心灵手巧那一类的。”邵北忙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