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北坐在床尾的丝绒沙发上,指尖的香烟在昏暗的房间里明明灭灭。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目光扫过床上那两个静默的身影——林虹低垂着头,发丝垂落遮住了半边脸庞;白玉则像尊冰雕,连呼吸都轻不可闻。
烟灰缸里已经积了三四个烟头,邵北的眉头越皱越紧。就在这时,白玉突然起身,赤足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她走到邵北身边坐下,冰凉的手指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领导,她的声音像她的名字一样冷冽,却又带着训练有素的柔媚,来吧。她牵起邵北的手,往自己腰间带,动作娴熟得令人心碎。
邵北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烫到一般。他掐灭香烟,火星在烟灰缸里挣扎了几下,最终熄灭。
林虹,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出来。
卧室里的林虹浑身一颤,缓缓抬头。她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却在接触到邵北目光的瞬间硬生生憋了回去。她拖着步子走出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邵北越发不忍,胸口像压了块巨石。白玉还在机械地解着衣扣。
邵北轻轻关上卧室的门,将白玉独自留在里面休息。
他领着林虹来到套房外间的会客区,为她拉开一把扶手椅。窗外,月光如水般倾泻进来,显得林虹的面容越发的憔悴。
现在可以说了,邵北倒了杯温水推到她面前,我不是说了,相信我,我会帮助你的,为何又被孙守法强迫?
林虹的指尖在玻璃杯上轻轻摩挲,水纹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孙守法...他比韩仁范狠毒多了。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韩仁范至少明着来,可孙守法...他是真正的笑面虎。
邵北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疤痕,像是被什么束缚过。
“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得和我说清楚。”
他先是以谈工作为由请我们吃饭,林虹的指甲不自觉地抠着杯壁,然后在酒里下药...等我们醒来时...她的声音哽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照片、视频...他手里有太多把柄了。
邵北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收紧,越往下听,他就越难以忍受这种愤怒,你们就没想过反抗?
怎么反抗?林虹突然抬头,泪水终于滚落,他头上还有大人物,他们一直在这里为非作歹,更何况他还有我们难堪的把柄,高兴了给块糖,不高兴了...她猛地拉起袖子,露出手臂内侧的淤青。
邵北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刚才白玉机械的动作,想起林虹条件反射般的下跪——这哪里是自愿,分明是长期折磨下的驯化。
韩仁范已经完了,刚刚落马邵北的声音像淬了冰,孙守法也蹦跶不了几天。
林虹猛地抬头,眼中的希望与恐惧交织:真的?韩仁范他真的…
“千真万确,我说过,你要相信我,这次是韩仁范,下次我一定拿下孙守法。”
“我相信你,邵乡长,我都相信!”林虹哭着扑倒在邵北的怀中,在她眼里邵北就是真神!
她已经无路可退只能依靠面前这个男人,可自己没有什么是可以给他的,她愿意付出自己,也只能付出自己。
酒精的作用下,林虹也面色发红。
“邵乡长,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但我真的很感激,让我把一切都给你吧。”
林虹说着,开始解自己的纽扣。
这一刻,真是任哪个男人来了都难以抵御,但为了坚守心中的原则,邵北忍住欲望,保持理智。
他却抓着林虹的肩膀,丝毫没有要动她的意思。
“林主任,你清醒一点!”
邵北的话把林虹拉回现实。
林虹低下头,缓缓拉起衣服,蜷缩在一边。
“我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你的谢意我心领了。”
邵北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骤然收紧,此刻他不明白的实际上是白玉的情况。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那个白玉...又是怎么回事?
林虹的肩膀瑟缩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是...刘王村女子学校的老师,那个学校完全就是一个幌子…
幌子?邵北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他大概明白了林虹的意思,但不愿相信。
林虹的嘴唇颤抖着,一滴泪砸在手背上:我...我好歹是因为有把柄在他们手上,才一步步...她突然哽咽得说不下去,抬手抹了把眼泪,可那个学校...根本就是他们享乐的据点。
邵北的眉头拧成一个结。他起身倒了杯水,放在林虹面前:你得说清楚。
表面上是慈善女子学校,只招女教师。林虹捧着水杯,那微微颤动的水花溅到了桌上,实际上...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是给那些达官贵人...挑选女人的地方。
邵北猛地站起身,茶杯被带翻,水渍在桌面上蔓延开来。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些人…这…继续说吧。
他们专找...年轻漂亮的。林虹的声音细如蚊呐,以高薪诱骗到刘王村,然后...她的手指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下药、拍照...一步步...
邵北一拳砸在茶几上,震得杯盘叮当作响。他的眼中燃着怒火,声音却冷得像冰:白玉也是这样?
林虹点点头,泪水无声滑落:她来得晚...才三个月。她突然抓住邵北的袖口,您救救她吧,那孩子...才二十三岁啊...
邵北走到窗前,看向北面,那里是刘王村的方向,突兀的工厂厂区,像头蛰伏的野兽。
好一个刘王村...邵北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林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她看见月光下,邵北的拳头攥得死紧。
“林主任,我绝不会放过这个孙守法,但在这之前我要先拔除他的爪牙,这两天安排一下,我要去一趟刘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