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声大哭。
“老头子,你要有灵,你就回来把孟景生这个不孝的东西,带走吧!他都亏心呐,杀了亲爹,还抢了咱们的钱,还不养我这个孤寡老婆子。”
她哭着哭着,干脆往地上一躺,撒起了泼。
“老头子,你睁开眼睛看看吧,你扔下我一个人,被不孝子欺负。我不活了,我就是想喝西北风,天暖和了都不刮了。老头子……”
“奶,你先别哭了。兜子在,可是兜子都是瘪的,钱肯定没了。奶,你得要钱啊!”刘秀英提醒孟老太太。
孟老太太这才止了哭声。
急忙把手伸进布兜子里,抓了半天,发现啥都没抓到时。又不甘心的爬起来,把兜子倒了过来,大头朝下使劲抖搂。
当她发现真的一分钱都没抖擞出来时,两眼一翻,向地上倒去。
孟景生手快,扶住了她。往她人中一掐,孟老太太就醒了。
她使劲推开孟景生。
“翻,你们给我接着翻。一万多块钱不是小数目,孟景生不可能把现钱留在家里,他一定是拿到银行把钱存起来了。你们给我找存折!”
她从前都不知道存折是啥,是头些天,跟孟景仁呆在一起,听孟景仁说的。
孟景生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
现在的农村人,没几个存过钱的。有些人,活了一辈子连存折是啥都不知道。
他迅速瞥了一眼旁边的火墙。
这个季节,火墙早不烧了。火墙连着厨房那个炉子,是冬天用来取暖的。睡觉前,把火墙烧得热热的,能够热到天亮。
杨知雾本来是站在院子里的,但是刚刚孟老太太哭,她跟着大伙挤到屋里来了。
她也猜到了,孟景生肯定是把钱存上了。 那么多的现金,谁也不可能全都放在手里。特别是孟景生这钱,来路还不正。
她就一直注意着他。
当看到他瞅向火墙时,她立刻退到了院子里。
边退边说,“这个挤,我得出去透透气。”
孟景生也看到她出去了。
可他这时候,可没心情管杨知雾。他看了一眼李卫华,见她脸色很差,不禁有些着急。
对着孟老太太说,“妈,你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如果你只是想让我养你,我答应你了还不行吗?我也得过日子啊。你这样闹下去,这不是让我这几个儿子跟我离心吗?妈,你一定是糊涂了,咱们家是啥家庭啊,上哪能攒那么多的钱去。”
他说得一脸为难,甚至无奈。
说完,又来扶孟老太太,被孟老太太一巴掌打开。
“你别碰我,你个白眼狼!”
杨知雾又挤进了屋,这次,因为人多,她往厨房走去。站到了厨房门里,见厨房没人,她立刻拿起灶台上的葫芦瓢,假装去水缸喝水。
然后见没人注意,她将葫芦瓢交到左手。
右手迅速拿起炉钩子。
用炉钩子轻轻把炉盖子掀开,往炉子里一瞅。一眼就看到,和火墙的连接处,放着一个灰突突的布包。布包大小和形状,看起来就是一个存折。
她想都没想,直接收进了空间。
收完,见里面没东西了,又把炉盖子盖了回去。
见手上沾了灰,还把手洗了才出来。
屋里。
孟小六一脸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看着他大哥大嫂三哥三嫂,把他爸他妈的屋,翻得乱七八糟。等他们全翻完了,他才出声。
“大哥三哥,这屋子你们都翻几遍了?难道还想把房子扒了不成?奶都老了,她说的话,并不可信。”
“还是小六明事理。”孟景生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有小六站在他这一边。
“小六,你说奶糊涂了。那你给我解释一下,奶家的布兜子,为啥能在爸家里?”孟老大说。
“那就要问爸了,是不是他啥时候去看奶,奶给他拿啥了。”
孟景生一拍脑袋,做出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
“哎呦,小六要不说,我都忘了。妈,你记得不?有一次我去看你,没吃上饭。临走时,你给我装了几个玉米饼子,让我回来吃。”
见他爸这么上道,孟小六直接又说,“你们都听到了吧?布兜子就是这样到的我们家。大哥三哥,这件事到此为止。除非你们有证据证明,爸确实抢了奶家的钱。要不然,我就报警了,说你们诬陷他”
孟小六冷着脸,直接赶人。
孟老大一脸不甘,他从这屋出来,又想去别的屋翻。孟小六冲进厨房,从柴禾堆里抽出一根木棍子。
“大家都是兄弟,我不想闹得太难看。你们这是强闯民宅,再翻,我就不客气了。”
“哎呦,你还能耐上了,我看看你咋不客气的?”孟老大不信邪的就要跟孟小六动手。
“孟老大,你不是一直说你是抱养的吗?听说我手里有钱,又想给我当儿子了?我告诉你,你可不是我儿子,你是我抱回来的野种!”孟景生忽然想起来,孟老大不认他的事。
这是一听说他有钱,就想认祖归宗了?
孟老大想认他这个爹,他还不想认这个儿子了呢。
他有钱自己不会花咋地。
孟老大的脸,变得通红。
孟老三不相信孟景生和孟小六的话,他又问孟老太太,“奶,我问你,这布兜子,到底是咋到的我爸家?”
“三哥,这是我家。你一个结婚另过的人,上我家来问这事,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孟小六非常不满。
“我结婚了,我也是爸的儿子啊!”孟老三脸色一沉。
孟小六冷笑。
“你说你是爸的儿子,你退伍拿回来的钱,怎么没见你往家里交过一分?”
孟老三顿时成了哑巴。
刘秀英在旁边把话接了过去,“六弟,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三哥不是娶媳妇了吗?他娶媳妇,可是一分都没跟家里要。”
孟小六上辈子就知道刘秀英不是东西。
看来这辈子,也是嘴上不让份的主。
“三嫂说得好听,说白了,就是三哥手里有钱了,不认我爸了。那就不认得彻底一点,以后各过各的,老死不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