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病开始，林向珩只能从别人口中或监控录像里看到第二人格，这是他们第一次正面交流，副人格的愤怒可想而知。
但林向珩丝毫不受影响，他翻身平躺，目光冰冷，语气更冷：“你可以去试试，看她是只厌恶我一个，还是连我们俩一起讨厌。”
“姐姐喜欢我，她只会讨厌你！你这个胆小鬼、龌龊小人！”
脑子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恼怒。
林向珩闭上眼睛：“那你尽管告诉她，到时候她把我赶出去，我刚好能彻底离开这个地方，走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你舍不得的。”
“我舍不得，不代表我做不到。”
这世上，只要他想，没有什么事是他林向珩做不到的。
第二人格沉默了。
这个世界上，最讨厌他的人是他，最了解他的人，也是他。
林向珩睁开眼，眼底一片淡漠：“你最好老实点，别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下次再让我知道你碰了她，我绝不会放过你。”
“你能把我怎么样？”副人格满是得意，根本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我现在没办法让你彻底消失，但我能让我自己彻底消失。你知道的，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就是嫉妒姐姐愿意亲近我，不愿意亲近你，你明知道她讨厌你，还……”
林向珩冷哼一声：“随你怎么想。”
年轻身体好，吃了药睡一觉，烧就退了。
林向珩醒来时，厨房的锅里正煲着粥，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还亮着，秦臻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轻轻走过去，坐在旁边看着熟睡的人。
恬静温柔，毫无防备，此刻无论他想做什么，都能得逞。
林向珩蜷了蜷手指，最终什么都没做，只是拿起旁边的毯子，轻轻盖在了秦臻身上。
秦臻睡眠本就浅，一下子就醒了。
看到林向珩，她第一反应是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烧退了，才稍稍放下心来。
林向珩见她有些累，打电话让私房菜馆送了几个菜，两人就着粥一起吃。
下午，林向珩要独自去见李医生面诊，秦臻要和合伙人韩冬去相关部门开会，她时间赶，来不及送林向珩，就把车钥匙递给他。
林向珩拿着车钥匙问：“那你怎么走？”
秦臻换了身职业装，踩上一双新高跟鞋，边往外走边说：“韩冬过来接我，已经快到了。你那边大概几点能结束？”
林向珩的目光完全黏在她身上，直到秦臻打开门，半天没听到回复又转身看他，他才应声：“四点半。”
秦臻点头：“比我早一点。到时候我发位置给你，你过来接我，咱们顺便在外面定个地方吃饭。”
林向珩抿了抿唇，回答：“好。”
秦臻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时，韩冬刚好赶到。
她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迅速把车上的会议资料过了一遍。
车里的收音机正播着娱乐新闻：“今日有博主爆料，娱乐圈某男团顶流爱豆与同公司新晋流量小花互动密切，被狗仔偷拍多次，公司为平息恋情争议，已多次出高价买下照片。”
韩冬听完笑了：“谢之乔最喜欢听这些八卦，现在怀孕了，每天抱着林向珩的照片念叨，说要生个长得像他一样的宝宝。你说，我的孩子长得像别人，这算什么事啊？”
秦臻对此一笑而过，没做评价。
他们三个是大学同学，大三时一起合伙成立了现在的公司。
前两年，韩冬和谢之乔结了婚，今年谢之乔怀孕在家休息，活全落到秦臻头上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是被这两个人当“牛马”算计了。
“不过也确实好多年没见那小子了，这八卦怎么越听越像他啊！”
男团顶流、同公司、新晋流量小花，所有信息都能对上。
秦臻翻着资料，随口应了一声，掏出手机搜了林向珩的名字。
众多词条里，果然有一个和一名流量小花关联在一起。
那女孩叫蔡茜茜，十九岁，肤白貌美大长腿，脸蛋甜美有活力，确实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会喜欢的类型。
另一边，李医生再次对林向珩进行催眠，却依旧无法窥探他内心的世界。
两人又聊了些最近发生的事，林向珩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他垂眸看了一眼，把手机揣回兜里，起身道：“今天先这样，我有事。”
“你有什么事啊？时间还没到呢！”
林向珩戴好帽子和口罩：“接秦臻下班。”
李医生笑了：“还说你没家庭观念、不重视亲情，接你姐下班比看诊还重要。”
林向珩没回答，拿着车钥匙快步走出了诊室。
秦臻的会议很顺利，比预计结束时间早了十几分钟。
她让韩冬早点回去陪老婆，自己在停车场等林向珩。
大概等了三分钟，停车场的电梯突然打开，任少群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秦臻，他明显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惊喜：“秦总，去你们公司好几趟都没碰到你，今天倒在这遇上了，看来是缘分到了啊！”
秦臻淡声道：“任总说笑了。”
任少群走到她旁边，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遍。
他何尝不知道秦臻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自己？可自从见过秦臻后，他看其他女人都觉得索然无味，如今再见，实在馋得心痒难耐。
“我知道你们公司在参与城南那个项目，说实话，那项目钱少事多，还不如我之前跟你谈的那个。”
秦臻点头：“感谢任总抬爱。”
任少群扬了扬唇：“既然遇上了，择日不如撞日。我把原定的应酬推了，咱们找个地方再谈谈？”
秦臻摇头婉拒：“不必了，我今天也约了人。任总忙您的就好，不必客气。”
再次被拒，任少群有些恼怒：“秦小姐，有句话叫‘事不过三’。”
秦臻的脸色也彻底冷了下来，目光直直迎上去：“任总，这句话我也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任少群被气得顶了顶腮帮子：“怕是由不得你。”
话音刚落，他不管不顾地上手去拉秦臻，打开车门，准备把人直接塞进去。
就在这时，停车位不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声音，一辆白色奔驰车直直地朝他们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