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又过了几天,到了去取画的日期,林平之遂准备独自下山前往古镇。
临行前,薛俏文那叫一个叮嘱再叮嘱:“公子,你这伤才好,上下山的时候可要小心些。现下,虽已入秋,但顶着太阳走山路,还是得注意暑热,多喝水多歇着些……还有,公子曾为了救我,而与那些恶人动过手,去到镇上后,要小心被他们报复,还有……”
林平之忙笑着安抚道:“行了行了,我只是下一趟山,几个时辰,最多也就半日,也就回来的,你别这么紧张嘛……再说,谁敢动华山派的弟子嘛……”
这时,陆大有走来讽道:“华山派在师父的苦心经营下,的确受到诸多江湖同道的敬佩。可我们身为弟子的,也不能拿这当成自己的遮阴伞吧?这跟躲在母鸡翅下的小鸡有何异?师父教我们武功,也是为了让我们变强不是?”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后,接着讽道:“不过呢……林师弟跟我们的情况不一样……因江湖上传你们林家的《辟邪剑谱》太厉害,导致让人觊觎,搞得你们家破人亡的,却没能得到……唉,说不定还有那不死心的在伺机找你这个林家唯一的后人麻烦呢!你啊~你是得小心加小心呐!要不然,你让劳师兄或梁师兄陪你一起去,别真有个什么事……”
他正说着,但见岳灵珊走来喊阻他道:“陆猴儿!你又在找事情是不是?你忘了我爹临出门的时候怎么教诲你的吗?”
随后,岳灵珊走到林平之的面前道:“小林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的。你放心,这儿是华山,那些个坏东西绝不敢跑来造次的……”
转而,她从袖子里拿出张写满物品名字的纸递给林平之道:“对了,小林子,你取了画后,帮我买一下这些,回头我让水伯给你做好吃的……”
薛俏文见状,不满的道:“公子所取的画一定很大很重,你还让他买这么多东西,山路岂不是更难走……”
岳灵珊柳眉一挑道:“你又不是小林子,你怎知他带不了?”
林平之待要说什么,但听陆大有阴阳:“林师弟,你师姐那么照拂你,你可得要听你师姐的话。别说是让你带点小物件,就算是要摘星星,你也得给想办法……”
岳灵珊白了眼陆大有道:“陆猴儿!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薛俏文则提醒林平之:“那公子快些起程,也好早去早回……”
林平之点了点头,收好岳灵珊给的物品清单后,便转身出了门。
……
但说林平之,一路下山到达古镇后,先去取了画,然后按照岳灵珊写的物品清单,去一家家的帮她采买。
当他在镇上转了一大圈,采买好岳灵珊指定的所有物品后,便赶紧回山。
不料,在经过一条小巷时,与木高峰狭路相逢。
林平之那叫一个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他同时也清楚以自己目前的能力是无法与其抗衡的,遂开始寻思脱身之计。
但听木高峰阴恻恻的道:“呵~臭小子,老夫正在烦恼着要如何抓到你,你倒是自己下山来了。呵,你也不用太害怕,看在你喊过老夫十声爷爷的份上,只要你乖乖的交出《辟邪剑谱》,老夫是不会为难你的……不过,你要是再敢在老夫面前玩什么把戏,哼哼,老夫可有的是折磨人的方法……譬如,你不是喜欢装驼背吗?那老夫就捉你回去,用毒药将你的身体泡畸形,让你做个真驼背。放心,老夫会保留你这张俊俏的脸蛋,让你集极美与极丑于一身,照样能让那些女人为你癫狂的,哈哈哈哈……”
他边说着,边怪笑着一步步将林平之逼向巷子的死角。
林平之则一面努力守住便于脱困的方位,一面用言语拖延木高峰的攻击:“恶贼!当初是我林平之有眼无珠,错将你这豺狼当成了救命稻草,害得我爹娘惨死……《辟邪剑谱》乃是我林家的祖传之物,我爹娘拼死都要护之,我更加是不可能因贪生怕死而将之出卖……再说,我也不知道剑谱在哪……还有,这里是华山,我已经是华山派的弟子了。你要是敢在此乱来,我师父……”
木高峰冷厉打断道:“臭小子别拿岳不群压老夫!你也别学你爹娘那般嘴硬!《辟邪剑谱》既对你林家这么重要,你爹娘又这么疼你,他们死的时候,即使你不在身边,他们也一定会想法子留下只言片语告诉你有关剑谱的下落。待老夫拿下你,自有办法让你将剑谱双手奉上!”说罢,便出招擒拿林平之。
林平之唯有尽己所能的腾挪闪避,但终究实力悬殊难逃被抓的结果。
就在这时,那名酒馆的小二正巧路过。
林平之不及想太多,在被木高峰擒住的同时,将装字画的盒子抛向了小二。
小二见此,先是愣了个神,后在看着林平之被人抓走后,他即有所反应,忙捡起字画盒子扭头就跑。
……
说回华山派这边,
自从林平之出了门,薛俏文就有些心不在焉,在厨房做事,不是碰倒这个就是打翻那个。
陆母见状,忍不住调侃:“怎么了俏文丫头?才不见你的林公子几个时辰,你就这般想念了?”
闻言,薛俏文的脸微一红后,否认道:“哪有?陆大娘你可别乱说,让人听到了可不好……”
陆母仍自继续调侃:“怕人听到!怕谁?是怕让岳小姐听到?”
转而,她微一正色道:“诶,就算听到了又怎么样?戏里不有唱那个什么……噢,窈窕淑女,皆爱俏郎君嘛……”
薛俏文听后,害羞之余不由失笑纠正:“什么呀陆大娘,应该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陆母嘿嘿一笑,摆手道:“诶~都差不多嘛……”
跟着,她又作正色状道:“我说俏文丫头,其实你也不用不承认,林公子一表人才的,确实是姑娘们的良配……我看着岳小姐也是对林公子有点意思……虽说,林公子如今是家道中落,可岳掌门是武林中人,应不会有太多的门户之见……嗯,岳小姐嘛~也是任性了一些,但若真跟林公子成了亲,那出嫁从夫,林公子要纳你为妾,她也不好说个不字。毕竟,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的嘛……”
薛俏文听陆母说着,神情却变得越来越复杂。
忽的,但看她柳眉一横,甩出一句:“我才不要为妾!”语落,即扭脸跑了出去。
陆母只道她是害羞,付之一笑后便管自己做事去了。
……
薛俏文出了厨房后,径直跑去了后山瀑布边。
看着瀑布由上而下的水流,薛俏文先是气恼状的咬唇攥拳,随后湿润了眼眶。
跟着,她蹲坐在地上,双手环膝埋头啜泣了起来。
这时,去打野味的程灏轩满载而归。
在路过瀑布之际,他发现薛俏文后,上前打招呼:“诶,薛姑娘怎么在此?”
闻问,薛俏文不及拭泪即抬起了头。
程灏轩见薛俏文一副梨花带雨的,忙取出汗巾递上并询问:“薛姑娘因何哭泣?啊,是未做好事情,被水伯责骂了?还是想家想亲人了?”
薛俏文没去接程灏轩的汗巾,起身一礼道:“多谢程公子关心,俏文只是一时有些感伤,没什么事……”
程灏轩眉梢微挑,收回汗巾淡笑道:“噢,没事就好……有道是悲春伤秋,还望薛姑娘莫要太过陷于其中才好……”
说着,他将一袋子野果放到薛俏文的脚边道:“这是我在回来的路上采摘的,人心情不好时,可食些香甜的果子或糕点……”
薛俏文见此,也不便相拒,遂欠身一礼:“那就多谢程公子了,对了,程公子打了这么多野味,让俏文替你拿去厨房吧……”
程灏轩点点头道:“那就有劳薛姑娘了……”说着,将背在身后的野味交给薛俏文后便管自己走了。
……
与此同时,
华山派内院这边,宁中则正在耐心的教岳灵珊做女红。
看着女儿那笨拙又不耐烦的样子,宁中则忍不住数落:“灵珊,只是让你绣块帕子,看把你给为难的……以后嫁了人,你还得给自己的夫君和孩子缝制衣服,那对你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但听岳灵珊呼痛一声,扔下针线和帕子嗔道:“哎呀~娘啊!人家已经被扎到了好多次,您就别再说了嘛!您看看,又给扎到了~啊嘶……”
宁中则遂莫奈何的边给女儿揉手指,边哄劝:“嗯~好好好,娘不说就是了……可你还是得要慢慢学这女红,娘也是为你好……”
这时候,只见一名守山门的小弟子匆匆引领着那酒楼小二走了进来。
来至宁中则母女的近前,小二当即将那字画盒子递上告知:“岳夫人,岳小姐,不好了……林公子让人给抓走了!”
闻言,岳灵珊急问:“什么?小林子让人抓走了?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华山脚下放肆!”
小二忙回道:“噢,是一个驼背佬,看着凶神恶煞的……”
宁中则听后脸色一变道:“不好!是木高峰!”
岳灵珊遂急道:“那~娘啊,快想办法救小林子啊!”
宁中则边示意小弟子带小二去休息,边叮嘱女儿:“灵珊,你给我好好的待在家着,不许任性跟着,娘这就去追人……”说罢,从一旁的竹架上取下碧水剑后,即疾步出了内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