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连弩惊破伏杀局,狭路勇破虎狼谋**
夜色如墨,星月无光。
陈观并未选择在白天动手,打草惊蛇绝非良策。他换上一身深色简便衣物,将那把“诸葛连弩(婴儿学步版)”仔细检查后揣入怀中,又将仅有的几张自制符箓——大多是最基础的清心符、少量效果存疑的破煞符——贴身放好。地师印自然随身携带,这是他现在最大的依仗之一。
“主公,目标选定为赵氏茶行负责与外线沟通采买的二掌柜,赵魁。此人好赌,常于今夜这个时辰,自后门离开,前往城西赌坊。路径偏僻,便于下手。”脑海中,诸葛亮的声音清晰传来,已将目标情报与行动路线分析透彻。得益于同步率的提升,他推演这类具体行动愈发精准。
陈观点头,身影如狸猫般融入黑暗,向着预定地点潜去。他运转《小周天吐纳诀》,气息收敛到了极致,脚步轻盈,几乎不闻声息。
果然,在一处巷道拐角,他听到了脚步声和哼着小调的动静。一个身材微胖、穿着绸缎褂子的中年男子,提着一盏灯笼,正摇摇晃晃地走来,正是赵魁。
就在陈观准备暴起发难,将其制住逼问时,异变陡生!
两侧低矮的屋顶上,骤然跃下四道黑影!这些人黑衣蒙面,动作矫健,手中钢刀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芒,竟是直扑赵魁而去!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赵魁吓得魂飞魄散,灯笼脱手掉落,瞬间熄灭。
“赵二掌柜,知道的太多,就该上路了。”为首一名黑衣人声音沙哑,刀光一闪,直劈赵魁脖颈!
灭口!赵家竟如此狠辣,眼见事情可能败露,便要除掉自家办事的人!
陈观心头一凛,这变故出乎意料。但电光火石间,他意识到赵魁若死,线索便断了!而且,这些杀手……观其身手,绝非普通护院,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死士,莫非与影阁有关?
不及细想,陈观本能地动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赵魁被杀!
“咻!咻!咻!”
三声几乎连成一线、略显沉闷的机括响动在寂静的巷道中格外清晰。三支无尾短箭呈一个极小的品字形,自陈观手中那把看似玩具的连弩中激射而出,目标并非黑衣人要害,而是其持刀的手臂与下盘!
距离不足十步,正是连弩有效射程之内!
事发突然,黑衣人完全没料到暗中还藏有人,更没料到这攻击来得如此之快且方式奇特。为首那人挥刀格开射向手臂的一箭,却被另一箭射中大腿,闷哼一声,动作一滞。另一名冲向赵魁的黑衣人则被第三箭擦过肩头,带起一溜血花。
“有埋伏!”黑衣人头领低喝,剩余三人立刻放弃赵魁,刀光霍霍,向陈观藏身之处扑来!
陈观暗叫一声侥幸,这连弩虽简陋,但近距离下的突然性果然奏效!他毫不犹豫,将空弩往腰间一别,身形暴退的同时,双手连弹,两张他目前绘制成功率最高、也仅能起到些许干扰作用的“清风符”射出。
符箓无火自燃,化作两股微弱的气流卷向黑衣人。这气流毫无杀伤力,却成功扰乱了他们的视线和感知一瞬。
就是这一瞬!
陈观体内《小周天吐纳诀》全力运转,脚下步伐一变,竟是揉合了记忆中一些粗浅步法与地师传承中对地气流动的感应,身形如游鱼般滑溜,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劈来的两刀。同时,他并指如剑,蕴含内力,直点向另一名黑衣人手腕要穴!
那黑衣人没料到陈观身法如此诡异,变招不及,手腕一麻,钢刀险些脱手。
“点子扎手!用合击之术!”头领忍痛喝道。
四名黑衣人立刻变换阵型,刀光交织成网,向陈观笼罩而来。压力骤增!陈观终究是书生出身,实战经验匮乏,全靠地师本能和诸葛亮的瞬间提点闪避格挡,一时间险象环生,衣袖被划破数道口子。
不能再缠斗下去!必须速战速决!
陈观眼中厉色一闪,拼着硬受一记刀风刮过肋下的刺痛,猛地探手入怀,不再是符箓,而是直接抓住了那枚温润的地师印!
内力毫无保留地灌入其中!
“嗡!”
一股无形的厚重之力以地师印为中心骤然扩散!仿佛整个巷道的大地都微微一颤!四名黑衣人只觉身形一沉,脚步瞬间迟滞,如同陷入泥沼,那凌厉的刀网也随之出现了一丝破绽!
地师印·镇地!
虽然以陈观目前的修为,只能发挥其皮毛之力,且极耗心神内力,但这瞬间的控制效果,已足够!
陈观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身体如绷紧的弓弦般射出,目标直指那受伤的头领!他并指如戟,体内残余内力凝聚于指尖,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戳对方胸口膻中穴!
那头领刚挣脱地师印的束缚,便见陈观已至身前,指风凌厉,他惊骇之下勉力回刀横挡。
“噗!”
指尖与刀身相撞,竟发出一声闷响。陈观只觉指尖剧痛,仿佛戳在铁板上,但他内力透指而出,透过刀身,依旧有一丝劲力钻入了对方体内。
“呃!”黑衣头领如遭重击,胸口一闷,气血翻涌,踉跄后退数步,一口鲜血喷出。
主将受创,合击阵势立破!其余三人动作不由一缓。
陈观得势不饶人,虽内力几乎耗尽,却强提一口气,身形再动,如虎入羊群,拳掌指爪,专攻对方关节、穴道等脆弱之处,一时间竟将三名黑衣人逼得手忙脚乱。
“撤!”那头领见事不可为,强压伤势,低吼一声。
三名黑衣人闻言,毫不恋战,虚晃一刀,扶起头领,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黑暗的巷道深处,来得快,去得也快。
巷道内,只剩下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赵魁,以及扶着墙壁微微喘息、肋下渗出血迹的陈观。
夜风吹过,带着一丝血腥气。
陈观走到赵魁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因脱力和刚才的激斗而有些沙哑,却带着冰冷的寒意:
“赵二掌柜,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关于赵家,关于影阁,关于那罐……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