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的晚风还带着几分凉意，柏书言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涌。
他没再犹豫，手臂猛地环住灼华的膝弯与后背，将人打横抱起。
灼华惊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搂紧了他的脖子。
“灼华，我要忍不住了。”柏书言的声音沙哑，眼底翻涌着浓烈的情绪，有克制不住的喜欢。
灼华垂眸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手指摩挲着他颈后的发丝，“阿言是金主，想怎样都可以。”
柏书言的眉头瞬间皱紧，“我说的认真谈恋爱，不是玩笑。”
他不喜欢灼华这样的态度，仿佛把他所有的真心都当成了一场可以随意交易的砝码。
灼华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装作沉吟的样子，眼神却异常清醒：“你家里都同意？”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柏书言所有的气势。
他张了张嘴，想说“我会说服他们”，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家里的情况有多复杂，他比谁都清楚，爷爷奶奶虽支持他，可爸妈那边，一个看重权力，一个看重利益，怎么可能容忍他娶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我……”
灼华打断他，“没把握的事还是不要提了，空欢喜也是一场空。”
两人对视着，阳台上只剩下晚风呼啸的声音，沉默像一张网，将他们紧紧笼罩。
最后，柏书言缓缓松开了手臂，将灼华放在地上。
灼华往后退了一步，“我想先回去了。”
“我送你。”柏书言伸手想去牵他的手。
灼华却避开，摇了摇头：“你让我一个人走走。”
他需要给柏书言留一点时间，来理清他对自己的感觉。
柏书言站在原地，目送着灼华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回到包厢。
林临坐在不远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忍不住撇了撇嘴，心里暗自腹诽：跨过金钱关系搞纯爱，能有好结局才怪。
徐子虚喝了点酒，胆子也大了起来，凑到柏书言跟前，龇着牙调侃：“哟，这么快就被甩了？”
柏书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可徐子虚却没打算放过他，继续说道：“书言呐，今日见到灼华本人，你这么喜欢也不是没道理，长得是真好看，一看就像条美人蛇，招惹不得啊，不然我都心动了。”
柏书言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你心动一个试试？”
周舟和梁熠见状，赶紧一左一右地架起徐子虚，对着柏书言赔笑道：“书言，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这货喝多了，胡言乱语呢，当不得真。”
“对啊对啊，”梁熠也赶紧附和，“我们其实都挺支持你追求幸福的，只要你是认真的。”
林临也收起了刚才的嫌弃，走过来拍了拍柏书言的肩膀：“行了，别跟自己较劲了。今天确实是我们招待不周，改天我们作东，好好带你和灼华出去玩玩。”
“你们都闭嘴，让我自己待会。”柏书言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众人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纷纷识趣地退到一边。
柏书言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林临的话却在他脑海里不断回响。
“带灼华出去玩玩”
对啊，家里的人难搞，短期内或许无法改变他们的态度，但他可以从其他地方补偿灼华啊。
他不能给灼华一个确定的未来，至少可以让他现在的日子过得开心一点，让他慢慢相信，自己对他的感情，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心实意。
想到这里，柏书言心里的烦躁渐渐消散了一些。
他拿出手机，点开与灼华的聊天框，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又删了删，最后只发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给我报个平安。”
*
晚风将灼华的衣摆吹得微微扬起，他走到会所门口的路边，脚下踩着昏黄的路灯投下的光斑，忽然顿住脚步，侧过身回头。
身后的人群三三两两，喧闹声顺着风飘过来，他的目光却精准地锁定在不远处。
“别躲了，我都看到你了。”灼华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周遭的嘈杂，清晰地落在那人耳中。
赵翊安身体猛地一僵，耳尖瞬间泛红。
他犹豫了几秒，才转身从别人的背后挪出来，脚步局促地朝着灼华走近，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眼神不敢直视他：“我……我不是故意跟你的，就是刚好也出来……”
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有些苍白。
“嗯。”灼华淡淡地应了一声，没说信，也没说不信，目光落在赵翊安身后空荡荡的街道上，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你没开车来？”
“开了的！”
“车呢？”
“我这就去开来！灼华你等一下，千万别走！”
赵翊安生怕灼华不等他，话音刚落就转身往停车场跑，跑出去几步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见灼华没动，才放心地加快了速度。
没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了灼华面前，车窗降下，露出赵翊安带着傻笑的脸：“灼华，上车！”
灼华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赵翊安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还是忍不住开口：“灼华，我们去哪啊？”
“机场。”灼华睁开眼，看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帮我接几个人。”
“好！”赵翊安立刻应声，握紧了方向盘，犹豫了半天，“他们……他们都是谁啊？是你的朋友吗？”
灼华侧过头看他，眼神平静无波，却让赵翊安瞬间噤声。
“反正跟你没关系。”
赵翊安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