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灼华瘫在床上，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
浑身上下像是被车轮碾过，每一寸皮肤都在隐隐作痛，酸痛感从骨头缝里钻出来。
他有气无力地骂骂咧咧道：“天杀的禇逸晨，我跟你没完。”
禇逸晨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灼华凌乱的发丝，俯身温柔地亲吻他的额头，声音里满是宠溺：“宝贝儿乖，我给你揉揉。”
说着，掌心覆上灼华酸痛的腰背，不轻不重地按压起来，嘴角还挂着得逞的坏笑。
说实话，他是做足了功课的，也准备好了接受不适感，但除了最开始的合不上，也没有什么不适。
反倒是剧烈运动时灼华的眉心出现了一朵绯红的桃花，然后他就跟吸了精气似的一身蛮劲，使也使不完。
甚至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江砚辞知晓灼华早上赖床，于是嘱咐钱姨热好早餐就去上班了，同时也让钱姨转告灼华，这几天公司忙，他不回来。
“你说他在忙什么？”
“是为项目忙？还是为了谁忙呢？”
“禇逸晨，你个王八蛋！”
晨光再再再次透过纱帘落在灼华汗湿的额发上，他瘫在被褥间，连抬手擦汗的力气都没有。
这几日禇逸晨变着花样的“照顾”，从清晨到深夜的“体贴入微”，早把他折腾得骨头都散了架。
灼华强撑着支起身子，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禇逸晨，明天我真的得去上班了，不然爷爷会骂我的。你公司闲，我不闲啊！”
禇逸晨挑眉逼近，“照顾你，和上班不冲突，每天晚上我来接你？”
灼华咬咬牙，伸出手勾住对方的脖颈，在耳畔软声道：“过几天，过几天我来找你，好不？”
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人后颈，成功换来一声低笑。
看着禇逸晨终于踏出房门，灼华长舒一口气，翻身将脸埋进枕头，闷声嘀咕：“要命了......”
重新恢复光明的小王八，立马飘进屋。
【灼华！你竟敢要了我主人！】
【你不是喜欢江砚辞吗！你的喜欢这么廉价？】
灼华气得抄起枕头就砸过去。
【到底是谁把人往死里折腾？你那小眼睛瞅清楚点！】
枕头“砰”地砸中小王八，直接把它打得贴到墙上，又“啪嗒”弹回地板。
小王八晕头转向地在原地打转，四只爪子乱蹬，眼睛里直冒金星，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那你以后不能辜负主人。】
小王八瞥了好几眼灼华，心虚的短了气势。
【凭什么，是他强买强卖，我不找他算账就好了。】
小王八又气又无奈，直接掏出小本本又给灼华记上一笔：吃完不认账的混蛋。
刺耳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在床头炸开，灼华揉着酸疼的腰翻了个身，看到屏幕上跳动的“苏老爷子”几个字，心里猛地一紧。
指尖刚触到手机，听筒里就传来老爷子爽朗却暗藏威压的声音：“小灼啊，听说最近几天都没上班？”
灼华手一抖，手机差点从掌心滑落，“爷爷，我都受伤了。”
“三周了，手还没好？”
“手好了，但我受惊吓的心还没缓过来呢。”
“少胡扯，就你那性子我还不知道？”
“爷爷爷爷爷爷，爷！我明天就去上班了。”
“这还差不多，还有，明天不用上班，回老宅一趟。”
灼华挂完电话，再次瘫回床上，这做牛做马的生活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
“小少爷回来了，老爷在四楼等你呢。”
“知道了。”
管家垂手立在楼梯口，目送灼华拾级而上。
深棕檀木楼梯泛着温润光泽，四楼书房门虚掩着。
灼华猫着腰，在书房门口来来回回踱步，时不时踮起脚尖往门缝里瞅两眼，活像个偷摸干坏事的。
还没等他想出怎么开口，屋里就传来苏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磨磨蹭蹭的干啥呢？来了就赶紧进来！”
吓得灼华一激灵，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我的爷啊，几天不见白头发又多了。”
苏老爷子：……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灼华坐到他身边后，苏老爷子颤巍巍地把一沓文件推到灼华面前，“这些房子和存款都转到你名下了。”
“你斗不过那群豺狼。”
“记住，咱们不图大富大贵，吃饱穿暖、手里有钱就够了。”
“再给你留些公司股份。”
他攥着灼华的手，布满皱纹的掌心传来粗糙的热度，“有些房子、铺子什么的，别跟任何人提。遇到事儿多留个心眼，哪怕是最亲的人，该藏的藏，该瞒的瞒，给自己留条退路。”
灼华撇撇嘴角，伸手把文件全推回苏老爷子手边，垂眸盯着桌面纹路嘟囔：“我才不要这些......”话音未落就被苏老爷子拍桌声惊得抖了下肩膀。
苏老爷子脸色一沉：“胡闹！”
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泛起水光，却仍板着脸将文件硬塞进他怀里。
看见灼华耷拉着脑袋不吭声，他语气又软下来，枯瘦的手揉了揉灼华的发顶。
“听话，灼华该长大了。”老人的声音轻得像秋风扫过窗棂，“等哪天爷爷走了，这些就是你的底气......”
无论是妖也好，神仙也罢，漫长的生命是最不值一提的。
灼华红了眼眶，苏老爷子是他第一个舍不得的人类。
苏老爷子突然凑近，眼神清明了几分：“跟我说说，那人是男是女？”
灼华一下愣住，眨着眼睛没反应过来：“啊？什么人？”
苏老爷子打趣道：“还装傻！你以为爷爷老眼昏花看不见？”
“不想让我知道，好歹把脖子遮好，你爷眼睛好使着呢。”
灼华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手忙脚乱捂住脖子。
该死的禇逸晨！
“正好，有空把人领回来，我得看看那人行不行。”苏老爷子深思着，“还是得把你托付出去，保险点。”
灼华：……
灼华急得直摆手，恨不得把话从嘴里掏出来给苏老爷子看：“爷爷你别瞎想！我压根儿没打算和他在一起！”
他越说脸越红，心里直打鼓，又补上一句，“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啊，我心里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