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队的效率极高,在核实了现场情况,并从那被俘的伏击者口中得到证词后,很快便对“赵千勾结外人伏击内门客卿长老”一案做出了初步裁定。
赵千身为器殿执事,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虽修为已被废,仍被剥夺一切宗门职务与待遇,打入后山寒狱,面壁思过三十年。其家族赵家,因管教不严,罚没三年资源供给,并需向林枫支付一大笔灵石作为赔偿。
这个结果,看似严厉,实则保留了余地。赵千性命无忧,赵家也仅是伤及皮毛。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宗门在外部压力(黑风山脉异动)下,力求内部稳定的权衡之举。
林枫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也未再多言。他展现出足以自保甚至反杀的实力,又占着道理,宗门给予了表面公正的处理,赵家短期内明面上也不敢再轻举妄动。这已是他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好局面。
将后续事宜交由执法队处理后,林枫便径直来到了丹鼎堂,凌霜真人的洞府。
洞府内依旧药香沁人,那尊寒玉鼎炉下的冰焰静静燃烧。凌霜真人看着走进来的林枫,冰蓝色的眼眸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闪过一丝讶异。
“筑基八层巅峰?看来星辰秘境名不虚传。不过……你气息虽浑厚,灵力流转间却仍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是动用那股力量的反噬未完全平复,还是新近与人动手,牵动了旧伤?”她的感知敏锐得可怕。
林枫心中佩服,坦然道:“真人所言不差。弟子刚从秘境出来,便遇宵小伏击,不得已动了手,可能牵动了几分旧患。”
凌霜真人淡淡嗯了一声,并未追问伏击细节,似乎对那些琐事毫不关心。她袖袍一挥,一个萦绕着淡淡灰气、表面却有冰霜纹路封印的玉盒出现在手中。
“这便是根据你提供的寂灭之力,初步推演炼制的‘寂灭丹’。”凌霜真人打开玉盒,里面是三颗龙眼大小、颜色深邃如夜空、其上有着天然灰色云纹的丹药。丹药没有任何香气散发,反而隐隐散发着一股内敛的吞噬之意,但又被外层的冰霜封印牢牢锁住。
“此丹尚未完善,药性极烈。其原理,并非滋养壮大,而是‘以毒攻毒’。”凌霜真人解释道,“服用后,它会模拟寂灭之力侵蚀经脉、丹田的感觉,甚至引动你体内潜藏的寂灭之力一同爆发。”
林枫闻言,眉头微挑。
凌霜真人继续道:“此举旨在置之死地而后生。利用这股模拟的寂灭之力,强行冲刷、刺激你周身经络窍穴,尤其是几个与人体本源、内分泌及潜能关联密切的重要关窍,激发其在极端压力下产生某种类似‘类吗啡样激素’的奇特物质,或能带来深层次的蜕变,助你适应并更好地掌控那丝寂灭之力。过程中凶险万分,需谨守灵台清明,以自身功法引导这股力量,若能成功引导其完成一个周天循环,不仅隐患可除,你对寂灭之力的抗性乃至掌控力,都可能提升一筹。但若心神失守,则可能假戏真做,道基受损。”
林枫看着那三颗寂灭丹,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毁灭性能量以及凌霜真人大胆的设想。这无异于一场豪赌,在悬崖边上跳舞。
“你可愿一试?”凌霜真人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林枫几乎没有犹豫,伸手取过一颗寂灭丹:“真人妙法,弟子愿试。”他深知力量伴随着风险,想要更快地提升实力,应对未来的危机,就不能畏惧艰险。
“好。”凌霜真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便在此处服下,由本座为你护法。”
林枫盘膝坐下,将那颗寂灭丹纳入口中。
丹药入口并未化开,而是如同一个有生命的活物,直接沉入丹田,随即轰然爆发!
一股远比林枫自己引动时更加精纯、更加狂暴的寂灭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丹田内的混沌金丹疯狂震颤,仿佛要被这股力量同化、湮灭!
更可怕的是,他体内原本被压制的那一丝寂灭之力,也被彻底引动,里应外合,肆虐开来!
林枫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身体表面甚至开始弥漫出淡淡的死寂之气。剧烈的痛苦冲击着他的神魂,仿佛要将他拖入永恒的沉沦与黑暗。
他紧守《九转混沌诀》与《周天星神篇》的法门,全力运转功法,引导着这股狂暴的力量,试图按照周天循环。星辰灵力与混沌灵力在寂灭之力的冲击下,显得摇摇欲坠。
就在他感觉快要支撑不住时,凌霜真人之前的话在脑海中响起——“激发关窍,产生特殊物质”。他福至心灵,不再一味强行对抗,而是尝试分出一缕心神,引导一小股寂灭之力,如同银针般,猛地刺向体内几个与内分泌及潜能相关的关键窍穴!
“轰!”
如同打开了某个神秘的开关,一阵远超“活子时”的、难以言喻的极致感觉爆发开来!并非单纯的痛苦,而是痛苦中夹杂着一种仿佛生命本源被触动、深层潜能被激发的奇异快感与升华感。
数个重要关窍在这一刻仿佛被“激活”,开始分泌出某种奇特的物质,随着气血流遍全身。原本狂暴的寂灭之力,在接触到这些物质后,虽然依旧霸道,却少了几分毁灭一切的戾气,多了一丝可以被引导、可以被“理解”的意味。
林枫精神大振,趁机全力引导着这股融合了奇异物质的寂灭洪流,沿着《九转混沌诀》的路线艰难运转。
一个周天,两个周天……
每运转一个周天,他的经脉就如同被重塑一遍,变得更加坚韧宽阔,对寂灭之力的适应性也更强。丹田内的混沌金丹,在寂灭之力的洗礼下,颜色愈发深邃,表面的道纹也变得更加复杂玄奥。
不知过了多久,当林枫引导着那股力量完成最后一个周天循环时,所有的寂灭之气如同潮水般退去,尽数收敛于金丹之内,不再外泄分毫。
他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敛,深邃无比,仿佛蕴含着一片微缩的寂灭星空。他身上的气息彻底稳固下来,不仅之前因动用寂灭之力留下的隐患尽去,修为更是隐隐有所精进,对体内那几缕寂灭之力的感应与控制,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他成功扛过了寂灭丹的药力!
“不错。”凌霜真人看着他,微微颔首,眼中满意之色更浓,“能初次服用便扛过药力,并悟出刺激关键窍穴以激发潜能、调和药性的法门,你的悟性与意志,皆是上上之选。看来这条路是可行的。这两颗丹药你且收好,待你感觉需要时,可再次服用,但需谨慎,每次间隔至少一月。”
林枫起身,郑重向凌霜真人行礼:“多谢真人赐丹护法!”
此次丹鼎堂之行,收获巨大。不仅解决了隐患,提升了实力,更找到了一条可能持续强化对寂灭之力掌控的途径。
当他离开丹鼎堂,返回青云峰时,远远便看到楚梦瑶、苏璇等人皆在峰顶等候,脸上带着关切。显然,他遭遇伏击以及前往丹鼎堂的消息,他们已经知晓。
林枫心中一暖,加快速度落下。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上青云峰的那一刻,怀中的那枚得自虚空子的、刻有星图与“星核”线索的令牌,毫无征兆地,微微发热起来!
林枫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令牌异动,预示着……那分散于陨星界各处的“星核”碎片,或者说,其他的“墟钥”核心,似乎……有了新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