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深处的乱葬岗尽头,藏着座被藤蔓缠满的古墓,墓门是块整石凿成的,上面刻着北斗七星阵,最中央的“天枢”星位缺了角,露出个凹槽,像是曾嵌着什么信物。林辰握着星引剑站在墓前时,剑穗突然无风自动,与墓门的刻痕相呼应,发出“嗡嗡”的轻鸣——这是他追踪“幽冥教”余党时发现的线索,教中密信说,此处藏着能解“锁魂阵”的关键,而阵眼,与二十年前失踪的“天机门”有关。
云舒展开从幽冥教分舵搜来的羊皮卷,上面画着古墓的简易地图,标注着“生门在坎,死门在离,唯玉符能破”。她指尖划过“天机门”三个字,眉头微蹙:“我师父说,当年天机门遭幽冥教灭门,掌门沈玄风带着门中至宝‘七星玉符’失踪,从此再无音讯。这墓门上的凹槽,尺寸正好能放下玉符。”
沈知意举着火折子凑近墓门,火光映出刻痕里的暗红色,用指尖蹭了点放在鼻尖轻嗅:“是朱砂混着人血,这阵是用活人献祭布的。”他指着“天权”星位的刻痕,“这里的血迹比别处新鲜,幽冥教的人肯定来过,只是没找到玉符,没能破阵。”
林辰抬手按向墓门的凹槽,星引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剑身上的星纹与墓门的北斗阵重合,“天枢”星位的缺口处竟慢慢浮现出个淡金色的符印,与他袖中镇煞佩的纹路如出一辙。
“镇煞佩与玉符同源。”云舒从怀中取出本泛黄的《天机秘录》,书页上画着玉符的图样,“你看,玉符的背面也有这个符印,是天机门的护门咒。”
三人正说着,墓后的密林突然传来枝叶响动,五道黑影从树后窜出,个个蒙着面,手里握着淬毒的弯刀,为首的人盯着林辰袖中的镇煞佩,声音嘶哑如破锣:“把玉符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林辰星引剑出鞘,剑光在暮色里划出道银弧:“幽冥教的余孽,倒是比我想象的来得快。”
黑影们同时攻上,弯刀带着股腐臭的黑气,显然淬了“化骨散”。林辰剑招展开,星引剑法的“流星赶月”式扫出,逼得三人连连后退;云舒捏了个诀,袖中飞出七枚银针,钉向另外两人的穴位,正是天机门的“七星钉”;沈知意虽不善武功,却趁乱绕到黑影身后,用火折子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硫磺粉,呛得他们连连咳嗽。
为首的黑影见势不妙,突然从怀中掏出个青铜哨子,“呜”的一声吹响,墓门后的地面突然震动,从土里钻出八具铁甲尸,眼眶里冒着绿光,正是幽冥教用秘法炼制的“阴兵”。
“是锁魂阵的变种!”云舒脸色微变,“这些尸身被北斗阵锁住了魂魄,只能听哨音行事!”
铁甲尸刀枪不入,林辰的剑砍在他们身上,只留下浅浅的白痕。他退到墓门前,看着星引剑与刻痕的共鸣,突然想起《天机秘录》里的话:“北斗阵,顺则生,逆则死,以同源之气引之,可倒转星位。”
“云舒,记不记得‘逆转七星’的口诀?”林辰喊道。
云舒立刻应道:“天枢转天璇,天玑对天权,玉衡逆开阳,摇光合中枢!”
林辰按口诀运转内力,将镇煞佩贴在墓门的凹槽处,佩上的符印突然亮起,与星引剑的剑光交融,顺着刻痕流遍整个北斗阵。奇迹发生了——墓门的星位开始缓缓转动,“天枢”与“天璇”互换位置,“天玑”倒转向“天权”,原本的死门“离位”竟慢慢浮现出个石门缝!
铁甲尸突然停滞不前,眼眶里的绿光渐渐暗淡——阵眼被破,阴兵失去了操控。为首的黑影急红了眼,举刀砍向林辰后心,却被沈知意用扁担狠狠砸在手腕,弯刀“当啷”落地。
“你是谁?”黑影捂着手腕嘶吼。
沈知意举着火折子照向他的脸,突然发现他脖颈处有个月牙形的疤痕:“我认得你!你是当年灭我沈家满门的幽冥教护法!”
原来沈知意的祖上,正是天机门的旁支,当年沈玄风失踪后,旁支隐姓埋名,却还是被幽冥教找到,惨遭灭门,只有年幼的沈知意被忠仆救出。
林辰趁机点了黑影的穴道,星引剑架在他脖子上:“玉符在哪?沈玄风的下落是什么?”
黑影狞笑一声:“沈玄风早就死了!玉符……被他藏在自己的棺椁里,你们就算进了墓,也走不出‘回魂阵’!”
话音刚落,他突然咬碎了牙里的毒囊,嘴角溢出黑血,瞪着眼断了气。
林辰推开墓门,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甬道两侧的石壁上刻着天机门的秘法,画着七星阵的布法与破法,最深处的墓室中央,停放着具石棺,棺盖上方刻着沈玄风的名字。
云舒在棺前的供桌上发现个青铜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躺着枚七星玉符,符身通透,背面的符印与镇煞佩完全吻合。玉符下压着封信,是沈玄风的笔迹:
“吾儿青崖,若你能看到此信,说明幽冥教已败。锁魂阵的解法在玉符之中,需以天机门血脉引动。爹当年假死,是为了诱敌深入,如今阵眼已设,只待后人破局……切记,回魂阵的生门,在你母亲的陪嫁镜中。”
“青崖是我爷爷的名字!”沈知意握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我爷爷当年带着我爹隐居,从不说祖上的事,原来他是天机门的少主!”
云舒突然指着石棺旁的铜镜:“这就是沈夫人的陪嫁镜!”
铜镜蒙着层灰,擦拭干净后,镜中竟映出与甬道不同的景象——一条暗道出现在石棺左侧,通道口的石壁上刻着“回魂阵生门”。
林辰将玉符与镇煞佩并放在一起,两者突然发出金光,融入铜镜之中,暗道的石门缓缓打开,里面堆放着天机门的典籍,最上面的《七星阵解》扉页上,盖着沈玄风的私印。
“原来如此。”林辰拿起典籍,“沈玄风当年设下的不是死阵,是将幽冥教引入古墓,用回魂阵困住他们,再留线索让后人来破。”
沈知意摸着爷爷的名字,突然明白为何自己总对星象有种莫名的感应:“这是天机门的血脉传承……爷爷没说,是怕我卷入纷争。”
三人离开古墓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林辰将玉符交给沈知意:“你是天机门的后人,这该由你保管。”沈知意却将玉符与镇煞佩系在一起:“林兄,你带着它才能破解幽冥教的余阵,等平定了乱党,我再把它送回天机门旧址。”
云舒抱着典籍,指尖划过“锁魂阵解法”,轻声道:“沈掌门的布局,跨越了二十年,终于要成了。”
星引剑的剑穗与玉符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应和墓中沈玄风的未尽之志。林辰望着秦岭深处的云雾,知道这只是开始——幽冥教的总坛还在,锁魂阵的余孽未清,但握着玉符与剑的他们,终于找到了破解黑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