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在热烈的气氛中落下帷幕。
秦小雨的作品得到了广泛好评,甚至有几位收藏家表达了购买意向。
她脸上的笑容如同盛放的栀子花,纯净而明媚。
苏晚晚更是兴奋地拉着她转圈圈,比自己得了奖还高兴。
“走!庆祝去!我请客!咱们去吃‘江南春’最贵的松鼠鳜鱼!”苏晚晚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秦小雨却下意识地看向站在展厅角落、如同沉默礁石的姜涛,眼神带着询问和不易察觉的期盼。
姜涛的目光扫过兴奋的苏晚晚和羞涩的秦小雨,点了点头:“好。”
“耶!出发!”苏晚晚一手挽住秦小雨,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想去拉姜涛的胳膊。
姜涛这次没避开,任由她拉着,三人一起走出展厅。
夕阳的余晖给美院的建筑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驱散了刚才王强带来的阴霾。
“江南春”是临江有名的老字号,古色古香的装修,味道地道。
包厢里,苏晚晚叽叽喳喳地点着菜,秦小雨小声跟姜涛分享,画展上老师和收藏家们的评价,眼睛亮晶晶的。
姜涛安静地听着,偶尔回应一两句,冷硬的轮廓在温暖的灯光下也柔和了几分。
菜很快上齐。松鼠鳜鱼酸甜酥脆,蟹粉狮子头鲜嫩多汁,清炒时蔬碧绿爽口。
三人安静地享用着美食,气氛难得的温馨闲适。
“姜涛,”秦小雨忽然放下筷子,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一个卷好的画筒,有些紧张地递给姜涛,“这个…送给你。”
“嗯?”姜涛接过。
“是…是那幅枕水居的晨光…”秦小雨声音很轻,脸颊微红,“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她指的是画角有他模糊侧影的那一幅。
苏晚晚立刻凑过来,促狭地眨眨眼:“哦~原来小雨把‘镇馆之宝’都送人了呀!偏心!”
“晚晚!”秦小雨羞得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
姜涛打开画筒,抽出画作。温暖的晨光,宁静的小院,窗边那抹模糊却坚定的身影…画中的意境和笔触,确实比在展厅时看得更真切。
他将画卷好,小心地放回画筒:“谢谢。画得很好。”
简单的肯定,却让秦小雨心花怒放,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苏晚晚看着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心里莫名有点酸溜溜的,但很快又被美食和喜悦冲淡。
她给两人各夹了一大块鱼肉:“吃鱼吃鱼!别光顾着看画!”
晚餐在轻松的氛围中结束。回到枕水居时,天色已暗。小院里亮着昏黄的灯笼,刘芳正在给石缸里的锦鲤喂食。
“回来啦?画展顺利吧?”刘芳笑着问。
“非常顺利!刘姐!”苏晚晚抢着回答,叽叽喳喳地讲着画展的盛况、和秦小雨送画给姜涛的事。
刘芳含笑听着,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姜涛身上。
等苏晚晚拉着秦小雨上楼去放东西,她才放下鱼食,走到姜涛身边,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凝重:
“姜先生,下午…有个熟人来找我。”
姜涛眼神微动:“谁?”
“是老周,以前在金鼎大厦做保洁的,后来身体不好退休了。”
刘芳声音更低,“他知道我在打听金鼎的事,特意来告诉我…最近大厦的安保确实严了很多,尤其是地下停车场和货运通道那边,多了很多生面孔,眼神都很凶。他还说…昨天半夜,看到有辆没挂牌照的黑色商务车,从货运通道进去,直接进了地下三层的专用电梯区,那地方平时根本不让外人进。”
地下三层?专用电梯?
姜涛眼神一凝。这和他之前获取的情报——顶层是核心区域——似乎有些出入,但也可能是新的线索点。
那辆没挂牌照的车,很可疑。
“老周还说什么?”
“他说…感觉那地方最近气氛很不对,像要出大事。”
刘芳忧心忡忡,“姜先生,我知道劝不动你,但…万事小心。金鼎那地方,深不见底。”
“嗯,知道了。谢谢刘姐。”姜涛记下信息,心中对金鼎大厦的内部结构有了更深的警惕。
结合刘芳提供的新线索——地下三层可疑车辆和专用电梯,以及赵金元临死前提到的“财神爷”在顶层…
姜涛脑中快速勾勒着金鼎大厦可能的布局:明面上的顶层是“司徒先生”的办公室和会客区,戒备森严,吸引注意力;而真正进行隐秘交易或藏匿核心物品的地方,可能在地下!
那辆深夜进入专用电梯的黑色商务车,极有可能运送的是“蓝星石”或其他敏感物资!
司徒浩离京,目的地不明…他会不会直接来了临江?是来找“财神爷”司徒寻求支持?还是亲自来监督那批“蓝星石”的交易?
司徒震接触境外能源集团…这几乎坐实了司徒家深度参与“蓝星石”国际走私网络的嫌疑!金鼎大厦,就是他们在临江的重要枢纽!
思路逐渐清晰。姜涛眼中寒光闪烁。金鼎大厦,无论顶层还是地下,都必须一探究竟!但强攻显然不智,需要更精密的计划和切入点。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四海的加密号码。
“李四海。”
“姜先生!您吩咐!”李四海的声音立刻传来。
“两件事。”姜涛声音低沉,“第一,动用所有渠道,查金鼎大厦,特别是地下三层的结构图,以及一个叫‘鼎峰控股’公司的详细资料,包括所有关联人物和近期异常资金流动。”
“是!”
“第二,司徒浩离京了,目的地不明。重点查临江方向的所有交通记录和监控,尤其是今天下午到晚上。”
“明白!我马上安排!”李四海语气凝重,“姜先生,需要我派人过去支援吗?”
“暂时不用。有需要我会通知你。”姜涛挂了电话。
他走到窗边,推开木窗。夜色下的临江,灯火璀璨。远处,金鼎大厦那高耸入云、灯火辉煌的轮廓,在众多建筑中鹤立鸡群,如同蛰伏在繁华都市心脏的钢铁巨兽,散发着冰冷而危险的气息。
枕水居的小院一片宁静,能听到楼上苏晚晚和秦小雨隐约的说笑声。
这短暂的温馨,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姜涛知道,与“财神爷”司徒的最终对决,以及与京城司徒家的正面碰撞,已经近在咫尺。
金鼎大厦的阴影,如同巨大的漩涡,正将他,以及他身边的人,缓缓卷入其中。
他必须更快,更精准地找到那个旋涡的核心。
就在他凝神思索时,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林薇发来的新信息,只有短短一行:
“司徒浩座驾进入临江市区监控范围。方向,城西。”
城西?金鼎大厦,就在城西!
姜涛眼神瞬间锐利如刀锋!司徒浩,果然来了!而且目标,很可能就是金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