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璐红着眼眶回到家。
手机上收到了相亲对象发来的信息,【我平安到家了。】
她思绪繁杂。
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
并没有收到程渡的任何信息或电话。
蒋母敲响女儿的房门,“今天和小郑相处得如何?”
蒋璐沉默片刻。
“妈妈,不太合适,我没感觉。”
蒋母了然。
“你爸好像和程家怄气上了,后边还陆陆续续帮你联系了好几个相亲。”
蒋母没说的是,蒋父安排好女儿今日的相亲后,是知会了程瑞平的。
对方的态度是祝福。
还说以后蒋璐出嫁,程家也会像嫁女儿一般,给一份嫁妆。
蒋父更加咽不下这口气。
便一下子安排了更多。
蒋璐垂眸。
她不想答应。
她不愿意。
“妈妈,相亲先暂停吧,过两年再说。”
等她忘掉那个她看走眼,自小依赖,给足了她安全感的男人,再说。
蒋母显得有些为难,“你爸很热忱,他已经约好好几个了。”
“......行,那就去见见。”
蒋璐收到后边的相亲行程,悉数告知了程溪月。
对方马上回复了,说一定陪她一起。
程溪月回复了蒋璐的信息时,刚回到程宅。
惊见程渡正在家中。
“哥,你今天不在医院过夜?”
程渡摇头。
程溪月看清他红肿的脸,“你脸怎么了?”
程渡并未回复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闺蜜今天的相亲怎么样?”
“人挺好,可璐璐姐没什么感觉。”
程渡捏紧的拳还未松开,又听妹妹说道:
“接下来一周,还约了四五个,我都陪璐璐姐去看看。”
程渡木然的心又被刺痛。
四五个吗?
蒋璐这次是下定决心非嫁不可?
她分明不讨厌他,为何屡屡拒绝。
问题到底出在哪?
几日过去。
一直到程溪月陪着蒋璐相完近期所有亲,程渡都没有再出现。
越往后相,蒋璐愈加兴趣缺缺,见个面就走。
这天,送程溪月回家,蒋璐顺口问了句。
“你哥......最近忙吗?”
程溪月点头。
“特别忙,他中间空闲了一段时间,现在又恢复了以往劳模的状态。”
“天天早到,又天天加班至深夜,我经常跟他打不到照面。”
他恢复了以往的状态。
所以。
跟近几年一样,他又避开她了,是吗?
近几年,她不是没有追求者。
甚至可以说追求者众多。
但她在等。
等程渡定下亲事,或者哪怕是找个女朋友之后,她再找。
不然,她怎么甘心?
“璐璐姐,我到了,你路上小心。”
蒋璐思绪被拉回。
正准备启程回家。
黑暗中,远远地看见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开了过来。
是程渡的车。
两车缓缓擦肩而过,均未停下。
他的车窗是开着的,蒋璐看到了男人冷静自持的侧颜。
他并未看向她。
蒋璐摇头。
从今天开始,努力忘了他。
程溪月近大半个月一直被陆景枝骚扰。
追着要她支付徐珍珠的医药费。
“程溪月,你怎能如此恶毒,我妈疼得受不了,马上就要做手术。”
“你现在立刻,马上,联系廖教授团队,明天就给我妈妈做手术!”
程溪月丝毫不理会。
独自回了程宅。
陆景枝被挡在大门外。
只得跺脚离开。
第二日她的伤手换药时,她趁陆景柏不注意,一把推开了他。
因此看清了自己的手伤。
手指僵硬麻木,无法动弹。
指骨都已扭曲变形。
陆景枝惊骇,她的手怎么成这样了?!
“啊!!”
她捧起自己的左手手指尖叫。
将床头柜上的物品全扫到地上。
在医护人员的合力下,好不容易才制住她。
在征得陆景柏同意后,医生只得给她打镇定剂。
陆景枝终于安静的昏睡过去。
陆景柏原本就没能依照医嘱乖乖卧床10天,现在又被妹妹推倒。
左腿的伤痛加剧。
他忍着痛,刚回到病房,就接到了保姆的电话。
只得再跑到徐珍珠的病房。
徐珍珠嘴唇紫色发黑,整个人剧烈地喘气。
医生再次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要求24小时内务必手术。
否则就准备后事。
陆景柏给程溪月发了短信,石沉大海。
再次将他身边能联系上的人全部联系了一遍。
甚至,就连客户,程氏,蒋氏,刘氏,他也都全部联系了一遍。
根本不可能凑到3000万。
难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去死?
不。
这怎么可以。
那是疼他爱他的亲生母亲。
她是为了陆家人的富贵才致身体严重受损。
徐珍珠看到儿子在不断联系人借钱。
见他眉头越锁越深,也知道是没希望。
她不想死。
就这么死了,叫她怎么甘心。
她要死了,外面的小三岂不是顺理成章上位了?
休想!
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景柏......联系彭帅试试,看他愿不愿意再睡陆景枝一次,咳......帮我交手术费。”
陆景柏的脸色异常难堪。
上次的手术费,已是妹妹的毕生之辱。
她因此性情大变,易暴易怒。
再次找上他。
景枝情何以堪。
陆景柏面如死灰,低下了头。
他万般不愿。
“儿子,他们反正已经睡过了......”
“我养她这么大,只不过跟一个曾经睡过的男人再睡,就能救妈妈一命,她怎么不能做?”
“你快......儿子你快去,24小时不手术,我就真的要死了。”
“儿子,妈妈不想死,我还想跟你爸白头......”
徐珍珠拿过陆景柏的手机,哆嗦着递给了他。
陆景柏眸色痛苦。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
最终选择了母亲。
他拨通了彭帅手机。
对方很快接通。
陆景柏说明了来意。
出乎他意料的是,彭帅并未拒绝或附加条件,他直接爽快地应下了。
他只有一个要求。
还是在上次那个病房内。
陆景柏僵硬到麻木。
在徐珍珠要死不活呻吟着催促下,来到陆景枝病房。
叫保姆合力将陆景枝抱到她上次住的皮肤性病科的病房内。
那个病房正好空置。
陆景柏很快叫保姆们退下。
他独自留在这等。
彭帅很快抵达,他看上去春风满面,容光焕发。
这次,直接提前带上了他家的律师。
陆景柏抖着手,签下这份让他备受羞辱的协议。
如果说上一次还是景枝自己误喝了药,再误睡了这个男人。
也有她自己的原因。
那么此次。
纯粹就是他和母亲的因素了。
陆景柏痛苦地闭紧双眼。
由彭家支付费用后,约了明天一大早给徐珍珠做手术。
律师刚走,彭帅就迫不及待进入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