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月抬首：“这个是女卫，你去吧。”
陆景枝停顿了一下，“还是你先去吧，这里好像没什么人，我在外面帮你看着。”
程溪月疑惑问，“不一起？”
“不一起了，我帮你看着。”她强调。
程溪月独自入内，找到前世那一间隔间。
她脱下自己的外套，将风衣后背纽扣上的一层膜掀掉，露出里面的针孔摄像头。
随手将自己微卷的长发束至两边，放于前肩。
在里面静静站了三分钟。
拎着包包出来，洗好手。
缓步前往门口，手刚碰到门把。
“嘭——”
后颈一阵剧痛传来。
程溪月两眼一翻，以前倾的姿势晕了过去。
陆景柏已经等在静庐会所的停车场内。
他得确保他们成功敲晕程溪月之后，再上去。
否则他就离开。
如此便事不关己，查不到他头上。
片刻后，他的手机屏亮起。
陆景枝：【照片】
【哥，已顺利将程溪月敲晕，我们现在就带她上三楼，你快来！】
陆景柏：【oK】
他扯了扯身上的西装领，又照了一下车内镜子。
精神抖擞地准备进入会所。
陆景枝喜滋滋发完微信，鄙夷地瞪了一眼地上昏迷的少女。
“程溪月，你这个蠢货，一会药效发作就等着被我哥上吧。”
“等你成了我嫂子，我让你给我下跪道歉！”
说完，她突然觉得这个偏僻卫生间的空调效果很差。
她的小腹自刚才开始就一直冒着热气。
额间也逐渐渗出汗珠。
陆景枝抹掉额头的汗水。
她得快些回到包间露面，再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跟那群同学一起来撞破程溪月。
陆景枝与一名身穿服务员服装的男人一起，合力扶起晕倒的少女。
两人自员工通道将她带入三楼999号包间。
顺利将程溪月扔到包间内，陆景枝拍了拍手，正欲离去。
她现在越来越热，口很渴，并已开始头晕。
不料刚转身，听到一声闷哼。
服务员服装的男人已经倒在地上。
陆景枝看着突然出现的，戴黑色口罩和黑色鸭舌帽的男人。
你是谁？
回答她的是一记手刀。
陆景枝只觉肩颈一阵剧痛，紧接着便不省人事。
包间内的摄像头已换成了陈东留下的，他击晕两人后，叫醒程溪月。
“大小姐。”
程溪月缓缓坐起。
“陈叔，辛苦。”
陈东点头。
他将服务员拖到内间藏好，正欲带上程溪月离开。
却见程溪月拎着一个玻璃烟灰缸朝昏迷的陆景枝走去。
眼见她眸色冷静，毫不犹豫，狠狠将烟灰缸砸向陆景枝的左手手指。
一下又一下。
一根又一根。
似要将她手指生生砸断，砸碎。
陈东不禁一怔。
门口传来几人的脚步声。
陈东忙抢过烟灰缸扔远，他徒手爬墙，拆开房内吊顶上一块正方形板，将程溪月送了上去。
自己亦爬上吊顶，重新装回板子。
两人自隔壁包间离开此处。
陈东返回车上。
程溪月下楼，回到2层的员工洗手间。
开始洗手。
前世，程浔便是被陆家人诱骗至地下赌场，双手被人一棍又一棍，生生砸断。
而跑来跟他说程溪月出事的人，正是陆景枝。
程浔打不通程溪月电话，又见是姐姐的小姑子亲自来找，不疑有他，单独陪同陆景枝前去。
程溪月只恨刚才时间太仓促，砸得太轻。
不过。
陆景枝嗜琴如命，左手受伤再也不能按弦。
便直接断掉了她的音乐梦。
程溪月冷冷一笑，仔仔细细洗净双手。
原路回到包间。
211包间内的季之淮见程溪月久久未归，已经站起身，正欲跟客户说失陪。
他要去找她。
却见程溪月独自回来了。
季之淮放下心，重新坐下。
“溪月，你小姑子呢？”彭帅见她一个人回来，问道。
程溪月笑得很自然，“她肚子不舒服，叫我先回来。没关系，大家继续吃。”
她又问，“对了，你们刚才说到哪了？”
有女同学举起手，“刚才说到高中时期各自暗恋谁了！”
“还有还有，谁又追过谁！”
有人喊住彭帅：“你高中的时候是不是追过程溪月呀？”
彭帅尴尬笑笑。
刘晶的面色却是一沉。
程溪月一直都在保持得体的微笑。
见氛围不妙，别的同学忙转移话题：
“溪月，你大学毕业之后会出国读书继续深造吗？”
程溪月还未说话，刘晶忙抢答：
“你们不知道吧，溪月她不需要继续深造。她大学一毕业就要结婚的，就等着做富太太，在家相夫教子。”
立马有同学羡慕附和。
“真好啊，不用考研，不用上班，每天都能躺平，我也好想！”
“还是溪月幸福，自己家有钱，未婚夫家里也有钱。”
程溪月却缓缓摇了摇头。
“我跟陆家的婚约已经解除了。”
“不过，我确实不会继续深造，因为我已经在自己家的公司上班，准备学习打理家业，替家人分忧。”
“这是我的名片，同学们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刘晶内心不忿，大家都是同学，明明有联系方式，还要发名片。
显摆什么。
却见一沓名片递到了她的面前。
程溪月：“帮我分一下名片给大家。”
刘晶脸上的笑意僵住。
程溪月果然瞧不起她，竟把她当丫鬟使唤。
她高中时期对她的好，都是假的！
刘晶倔强的不动，定定垂首看着，并不说话。
程溪月递出的手也不收回，继续带着笑意看向她。
两人僵持。
整个包间沉默下来。
程溪月以往跟刘晶这种穷鬼走得近，看在她的面子上，大家对刘晶至少面上还是过得去。
如今这情形……
他们也都不傻。
几乎是秒懂了程溪月的意思。
便有人率先开始不客气喊道：
“刘晶，愣着干嘛，快点发呀。”
“你高中时收了程溪月那么多好处，现在叫你发个名片都推三阻四。”
“就是，养条狗都知道汪几声。”
众人纷纷起哄。
竟没有一人替刘晶说话，包括彭帅。
刘晶紧握双拳，眸中已经蓄满了被羞辱的泪水。
程溪月不为所动，依旧定定的看着她。
最终，刘晶在多番催促下不得不缓慢起身。
跟同学们一一派发了程溪月的名片。
回座后，剩下几张被她紧紧攥在手中。
她的双手在桌底下，愤恨将名片用力撕扯。
不料。
程溪月却朝她伸出手。
“剩下的呢，还给我吧。”
刘晶一怔，忙停下手中动作，尴尬一笑：“我扔了。”
程溪月也在笑：“那就捡起来啊。”
众人哄然大笑。
刘晶咬着唇。
她只敢在心里蛐蛐，表面上还是不好得罪程溪月。
程溪月见她不动，默默从桌下抽回剩下那几张皱巴巴的名片。
“我这名片1000块钱一张，你损毁6张，一共6000块，需要赔偿给我哦，支付宝还是微信。”
刘晶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直接气哭到肩膀都抖了起来。
6000块钱，她差不多得辛辛苦苦兼职两个月才能赚到。
可程溪月一顿饭都不止这点钱。
她只得从微信上转给程溪月。
程溪月点了收款，随手发在班级群内：
“这名片损耗我自己承担了，6000块钱我给大家发红包，就当请你们喝奶茶。”
她不忘转头提醒：“刘晶，你也可以抢一个呢。”
同学们欢呼起来。
陆景柏隐约听到了这个包间的欢呼声。
他抵达三楼999包间，刚进入，就见门口地上扔着一件咖啡色女士外套。
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