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淮抿唇,“小伤而已,不碍事。”
程溪月去拉他。
见他眼眶内似乎还有红痕,她又看了看他的手,不免担忧,“要处理的,这伤口肯定疼。”
季之淮倔强地盯着她,任由她拉着起身。
程溪月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安抚道。
“不哭不哭,我帮你上药就不疼了。”
在客厅电视柜内翻到医药箱,程溪月手忙脚乱帮他擦拭消毒,轻轻吹一吹,上药后,缠上纱布。
还不忘打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忙活好,这才舒心一笑,“你下次小心,别让自己再受伤。”
季之淮见她紧皱的小脸终于松开,定定地看着她,自嘲问道:
“怎么,你心疼了?”
程溪月放下他的手,点头如捣蒜,软软糥糥道:“我心疼的,很心疼。”
“不信。”
她噔噔噔跑去餐厅,将蛋糕端过来,喂他吃一口。
季之淮依言吃下。
程溪月见他面色还是不佳,弯腰将脑袋凑近,仔细打量他。
他前世为救她受重伤,也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
“季之淮,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季之淮看着她娇俏的容颜,还是决定直言道,“我心里难受。”
她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有没有干什么‘好事’。
似乎并没有。
“啊~~”程溪月张嘴哄着他,再度递上一勺蛋糕,“把它吃了就会甜,心里就不难受了。”
“你喜欢吃甜食,我把你辛辛苦苦做的草莓蛋糕全让给你了。”
见他没忍住,终于被自己给成功逗笑。
程溪月舒了一口气。
他平素都很好说话。
但。
一旦涉及到她跟异性接触,心眼就变得跟针眼那么小。
这家伙八成是吃醋了。
又不承认。
她问他:“你吃醋了?”
“没有。”
果然。
嘴肯定是硬的。
“你为什么连女人的醋都要吃?撇开陆景枝是前未婚夫的妹妹不提,她还是我同学,我跟她一起喝个糖水,你来凑什么热闹。”
陆景枝那么喜欢他,巴不得他能一起。
她才不要。
季之淮凉凉地睨她一眼,“我撇不开。”
“什么?”程溪月一脸问号。
“我撇不开她是陆景柏妹妹这一条。如果你真放下了,为什么还会跟他妹妹如此亲近?”
见她又欲举起手指发誓。
季之淮忙握住。
放在自己手心,攥紧。
“程溪月,你实话说,是不是还没放下他。”
“不存在放没放下......”她从来就没有拿起来,从不曾把陆景柏放心上。
“我信你,不要再往下说了。”男人忙打断她。
她接下来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他起身,净手后开始喂她吃蛋糕。
一个6寸小蛋糕,程溪月吃不完的,全扔给他吃了。
见程溪月幼稚地拍了拍她自己已经吃饱的肚皮。
他忙把提前做好的木瓜奶冻端过来。
“甜的,消食的。”
程溪月喜欢甜食,喜欢吃木瓜,也喜欢奶冻。
季之淮索性把笔记本电脑拿到客厅,一只手操控着电脑办公,一边喂她吃,并帮她擦嘴。
程溪月把脑袋凑了过来。
顺便瞄了几眼。
基本都是在处理工作上的邮件。
或批示oA上的流程。
程溪月看累了,脑袋直接放在他肩上。
正巧看到其中一个邮件,季之淮发出的:
近期多个项目中标,给裴铭轩和周策各发200万奖金。
应当是发送给公司财务的邮件。
她又啃了一口他伸手递过来的木瓜奶冻。
季之淮跟他这两个兄弟的感情确实不错。
前世,季之淮全面掌管叶氏和亡叔留下的产业后,亦未辜负两人的死心塌地跟随。
他给裴铭轩开出高达1亿美金的年薪。
周策大婚,他赠送了一套几亿的豪宅和上千万的豪车,还全部在婚前写在女方名下。
陆景柏笑话季之淮是个蠢货。
在他看来,裴铭轩不过是个花架子,除了一张嘴皮子,没别的优点。
周策更不用说,公司业务是半点不懂,整天只知道打架,他凭什么。
不过是养的两条狗而已,给几块骨头逗一逗不就好了,非要蠢到花这么多钱。
末了。
他又在那笑话周策也蠢,竟然要把这么一大笔资产记为女方的婚前个人财产,女方本就是二婚,也不怕将来再闹离婚他鸡飞蛋打。
季之淮更蠢,他居然会同意。
蠢。
都蠢。
只有他陆景柏是个大聪明。
不过陆景柏有一点说得对。
陆大聪明的狗助理邱涛,别人多给两根骨头。
他就跟人跑了。
离职时,杨欣欣觉得他签的竞业禁止协议的补偿金高,她想省下这笔钱,便做主不启动。
邱涛跳槽去了竞争对手公司,并带走陆氏一部分核心业务。
后来还是程氏出手,多番补救,陆氏这才止住损失。
陆景柏那样的脑袋,他到底是怎么在一个多月后初创出那三家后来全部上市的公司的?
她这次看了陆氏最新的标书,怎么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可前世,这是事实。
程溪月就这样安安静静靠在季之淮身上,看着他在忙碌地工作。
待告一段落,已接近深夜11点。
他扭头见她捂嘴打起了哈欠。
“要休息了?我送你下楼。”
程溪月憋回打哈欠带出来的泪花,摇了摇头:
“王叔他们早就下班了,并没有等在楼下。”
他顺口问她:“那我送你回家?”
“嗯。”程溪月点点头。
她也想早些休息,养精蓄锐,应对明日之事。
季之淮话说出口之后才反应过来。
他母亲不在家,现在他家只有他们两个人。
而她的司机正好也走了。
那岂不是可以......
他顿了一会,才又呐呐地开口,出尔反尔道:
“我收回刚才的话,不送你回家了,就在我家休息吧。”
不等她反驳,他已快速走开,帮她把主卧内浴缸的水放好。
还准备了一套全新的粉白色睡衣。
程溪月伸出两只手指将睡衣捏起来,举高看了看。
胸前印着一只大大的玲娜贝儿。
像她高中时会喜欢的风格。
“季之淮,我长大了,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你还给我准备这样幼稚的睡衣?”
他并未回应。
几分钟后,他很快便冲好澡。
穿着银白色丝质睡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