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已至。
星耀猛地回头，手指不自觉地搭上了腰间的电磁枪柄。舰桥上的空气像被抽了氧，几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通讯器里炸开一串杂音，接着传来喘息般的报告：“敌军分遣队跃迁完成！位置——赤影星团外围，正在集结。数量……两个舰队整编单位，确认是先锋部队。”
“赤影星团。”伊莎贝拉低声重复，眉头拧成一道浅沟，“那是我们后方补给线的咽喉。”
“切断后勤。”烈风咬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这帮狗娘养的比想象中会玩阴的。”
星耀没说话，目光扫过战术图上刚亮起的红点，视线在某一处停留片刻。他太阳穴突跳了一下，那种熟悉的压迫感又爬上来，像是当年站在废墟上，第一次看见黑潮般压来的敌人时一样。
“召集指挥官。”他终于开口，嗓音低哑，却有种让人不敢质疑的力量，“马上开会。”
会议室里的气氛压抑至极，每一丝声响都格外清晰。
投影屏幕上滚动着烈风带回的情报：兵力分布、补给路线、作战指令……密密麻麻的数据织成一张网，勒得人透不过气。
“他们的指挥系统统一。”一个年长军官皱眉分析，“我们可以预测反应速度和调度模式，但一旦他们察觉到我们的意图，调整也会更快。”
“而且他们的核心战法融合了远古遗民的技术。”另一名参谋插话，语气带着焦躁，“我们对这部分几乎一无所知，无法判断会不会突然甩出什么新玩意。”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烈风冷笑一声，双手撑桌，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去，“躲？”
“不是躲。”星耀忽然开口，打破了死寂，“是分化。”
所有人都转头看他。
“联合势力表面铁板一块，可内部早就锈了。”星耀走到屏幕前，指尖一点，调出几个关键节点，“这些中立派系原本各自为政，现在之所以抱团，是因为感受到了威胁。只要我们能搅乱局势，让他们互相猜忌，联盟就撑不了多久。”
“你是说用离间计？”有人皱眉，“这可是打仗，不是谈判。”
“正因为是打仗，才更要动脑子。”星耀语气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扎进人心，“我们要做的，不只是让他们内讧，而是要让他们相信——对方才是真正的致命威胁。”
会议室陷入沉默。
“我支持星耀。”伊莎贝拉忽然开口，“我的族人擅长信息操控，可以制造假情报，引导部分势力误判战场形势。”
“我可以带小队潜入敌后。”烈风主动请缨，手掌重重拍在桌上，“只要他们在前线乱起来，我们就有机可乘。”
“还不够。”星耀点头，随即转身调出一份详细的兵力部署图，“我们需要诱饵，让他们以为我们的主攻方向在这里。”他指着一处防御薄弱的区域，“而真正的主力，绕道前往他们最意想不到的位置——中枢指挥节点。”
“正面佯攻，侧翼偷袭？”一名年轻军官眼睛一亮。
“不止。”星耀嘴角微微扬起，“还要利用他们的反侦察系统做掩护。”
“什么意思？”
“他们的量子感应器确实强，但也存在盲区。”星耀敲了敲屏幕，“如果我们释放大量虚假信号干扰他们，真正的大军就能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
“这样一来，他们根本摸不清我们的主攻方向。”伊莎贝拉迅速接上。
“没错。”星耀点头，“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具体怎么执行？”烈风问。
“第一波佯攻，我亲自带队。”星耀环视众人，“你带精锐绕道敌军中枢附近，等时机成熟发起突袭。”
“我负责干扰信号。”伊莎贝拉补充，“同时安排假情报流入敌军内部，让他们误以为我们的主攻方向在别处。”
“风险不小。”一位老将军提醒，“如果情报有误，或者敌人的反应超出预期……”
“我知道。”星耀声音轻，却沉稳有力，“但我们没有时间了。敌人不会给我们慢慢准备的机会，必须在他们彻底整合之前打乱节奏。”
沉默再次笼罩会议室。
片刻后，烈风站起身，拳头砸在桌面：“干吧！我早就受够这群躲在背后算计的混蛋了。”
“我也支持。”伊莎贝拉点头。
其他将领彼此交换眼神，最终纷纷点头。
星耀看着眼前这群人，胸口涌起一股久违的热流。
“那就这么定了。”他缓缓说道，“黎明行动。”
夜色浓重，群星如针尖刺破黑暗。
星耀独自站在旗舰甲板边缘，手扶栏杆，目光穿过舷窗投向无垠宇宙。
“你在想什么？”身后传来伊莎贝拉的声音。
“我在想……”他没回头，“如果他们的战术比我预想的更复杂呢？”
“那你就用更聪明的办法拆解它。”
他终于转过身来，眼底燃烧着某种不肯熄灭的东西。
“你变了。”她看着他，轻声道。
“我只是学会了怎么活下来，并且赢。”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
远处训练场上已开始集结士兵，模糊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星耀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指挥中心。
他知道，这一仗将决定未来。
而他，不会再让任何人夺走自己的命运。
“传令。”他走进指挥室，声音像钢铸的一样，“各部队进入战备状态，明日出击。”
命令下达的瞬间，整个舰队仿佛被注入电流，引擎轰鸣，能量脉冲在舰体间流转。
战争即将打响。
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响起。
“报告！”通讯员的声音急促，“敌军中枢指挥节点……出现异常信号波动！”
星耀猛地抬头。
“什么情况？”
“不清楚……但看起来……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