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以沫的飞剑从红姐上面飞过,稍犹豫了一下,又向着白束追了去,到离着白束三十丈不到时,楼煜的声音正好传到了鄢以沫的耳里。
鄢以沫听到这一句“以沫”,心神激荡之下差点从空中摔了下来,也没管自己飞剑有没刺到白束,转身向着楼煜这边看来。
这世上能叫她“以沫”的,只会是楼煜。
就算是她的师父,也只会叫她“雨末”,而不会叫她“以沫”。
一点点音的区别,却代表了让她一直牵挂着的那个人。
转头看到的,不是那个有着淡淡笑容的拘邪使,却是一只大黑鸟正在振翅向着她这飞来。
她记得这只大黑鸟,燕州攻城时,这大黑鸟也有份围攻自己。
看到居然是这只鸟而不是那个拘邪使,她愣了下,眼睛越过大黑鸟向着它飞来的那那方扫视过去,除了燕山的山石树林,并没有任何人。
鄢以沫脸色一白,刚才那声难道是自己幻听了不成?
她摇了摇头,这不可能,自己一个元婴修士,于声音什么的敏感之极,怎么可能会听错?
楼煜看她那样,一振翅,从她身边飞了过去,转头回来对着鄢以沫又凝声传音道:“以沫,不要杀他们,我过后跟你解释。”
趁着鄢以沫听到他这一句完全失神,楼煜飞过去,一把就抓起白束和红姐,向着红谷方向飞了去。
鄢以沫脸色苍白,咬了下牙,飞剑跟着楼煜飞出一段距离,楼煜转过头来看了眼那飞剑,却是没管,还是继续带着白束和红姐飞向前。
鄢以沫的飞剑还是没刺了下去。
前面一句可能会听错,经过她身边时的那句怎么也不可能再听错。
声音虽然不是楼煜的声音,样子更是只妖兽,但叫出以沫这个名字时的那种语气和感觉,确认无疑就是楼煜。
眼看着楼煜展翅飞得不见了踪影,鄢以沫这才深吸一口气,收回飞剑,转身再飞向了燕山宗。
楼煜抓着两人,飞着倒是不怎么累,却是飞得不快。
好在鄢以沫听了他的话,没再扔出飞剑追来,不然他这速度,早被刺成血葫芦了。
白束在楼煜的爪上,完全瘫软了双手双脚,仰面望着楼煜大笑道:“黑离,你总是能在关键时候出现救下我!哈哈!”
楼煜低头望向她,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们不是早就来太一峰的吗?怎么你现在才出现在这儿?”
白束嚷道:“哎呀,不是想着熊妖王在红谷,他手下那些妖去占地盘嘛,所以我们一合计,干脆趁着熊妖王在红谷,我们回去把地盘再抢回来,于是我们就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去抢被占的山头,所以才晚到。”
楼煜哈地笑道:“你们倒是会打主意。那抢回来多少个山头了?”
白束叹了口气:“只是把人赶跑了,抢回来后双一合计,担心熊妖王过后会找过来,于是只能又向着太一峰这边过来,我是飞得快,先到了,马哥他们还在后面呢。”
楼煜听着差点都忘了扇动翅膀从空中掉下来,抢了又守不住,那去抢什么?有什么意义?
你说能把那些熊妖王的其他妖兽杀了还好,只是把人赶跑,后面人家整顿好再杀回来,山头还是人家的。
何况你打了半天,还是放弃了山头。
楼煜想着这些,无奈地只想摇头,这些大妖估计都没啥谋略,想到一出就是一出,先整了再说。
估计能出谋划策的就只是红姐,从她面对熊妖王时,果断让大妖们来太一峰就看出,红姐是真有思想谋略,而不是像白束这般脑子里都缺根弦。
就算是楼煜自己,知道太一峰是燕山宗宗门,当时能想到救命的地方,也只能是太一峰燕山宗这儿,只要到了这儿,燕山宗不见得会杀他们,而熊妖王必然会与燕山宗产生冲突。
这就是一招祸水东引的策略,白束他们没想明白为何会让他们来太一峰,所以中间还去干了一架,晚了近一天才到。
后面也证明了红姐的正确,熊妖王确实到了这后,就跟燕山宗产生冲突,只能是断了一臂后落荒而逃。
虽然中间有楼煜的功劳,但以熊妖王跋扈暴虐的性格,不可能不会冲突。
算了,不管如何,白束晚来这么会,还正好把红姐救下来。
也不应该说是救,江大山把红姐弄去,问清楚估计也不会对她如何,变数是鄢以沫这妖兽们的大仇人。
江大山抓的人,到时鄢以沫也不好就要了去杀了,怎么说存活的机率要高得多。
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也懒得再问白束,一路听着她呱嗒呱嗒说着,他也只管飞行。
红谷这儿堪比经历了十级地震,差不多没一片好的土地,那片高耸入云的树林,也大半被熊妖王毁了,想再长成原来的样不知又要经历几万年。
好在怎么也还留得有一两间树屋没被毁坏,楼煜带着两人飞到一间屋内,现出人形,顺手把红毛大猩猩扔在了地上。
白束走过去扶起红姐,望了下她道:“红姐伤得很重啊,连化人形都没办法了。”
楼煜嗯了声,走到他们边上,手指在自己手上一拉,挤出一些血来,又灌进了红姐的嘴里。
白束瞪大眼睛望着他:“哎,黑离你这是干嘛?”
楼煜没理她,看着红姐下意识把那些血咽下去,手抹过,把伤口封住了才说道:“她现在伤了气血,喝点我的血正好可以补充一下。”
白束听着,似乎有些道理,她噢了声道:“要补那也要多些啊,才那么点,够什么?要不我也弄点我的给她喝?”
楼煜嗯了声道:“随你。”
白束学着楼煜手指想在自己手掌上想划过去,要出指的时候犹豫了下,干笑两声道:“我觉得红姐差不多也喝够了,你看,你看,她呼吸都稳了不少。”
楼煜没再理她,心里却在想着,自己过后该如何去给鄢以沫解释,也不知自己这样子都完全变了的楼煜,鄢以沫还会不会听自己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