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主人,他们于外面的战斗摧毁了房屋却是无能为力,这情况还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至于之后的生活,只能是慢慢重建了。
外面的惨叫和爆炸声慢慢又向着远方移动,楼煜和老头都同时长吁了口气,这应该是交战双方跑远了。
至少他们还活着,这就值得庆幸。
就算外面已没了声音,他们却是没敢出地窖,谁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形,他们只能是静静地呆在地窖里,等着时间不住流逝。
眼看着月光不住位移,再到一缕阳光从地窖口照射进地窖内,强烈的光线让所有人一时都有些不能适应,望着地窖口的阳光,却是没人敢说上去看看。
这是过了一晚了。
楼煜深吸一口气道:“他们修士的战斗毁天灭地,动静极大,这么久都没声音,应该是战斗结束了。”
一家人看着他,却是没说话。
楼煜又微一笑道:“我上去看看,如果安全了我再来叫你们。”
走到地窖口,又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跃出了地窖。
入眼就见一具修士的尸体瞪着死灰的眼睛看着地窖口,把刚跃上来的楼煜吓了一跳。
这个修士看着应该是燕山宗的,明显尸体还被人翻找过,法袍都被剥去了,就那样死不瞑目地俯在地上。
再望向周边,原本的院子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还显示着这儿曾经是个住人的院子,不过却是连一星点家俱都没见留存。
都不用跃起来,就可以看到原本还有些繁华的燕山镇差不多成了一片平地,完好的房屋十不存一,有些地方还挂着一些尸体,看穿着既有修士,也有平民的,还有些缓缓在地上蠕动着,只是在表明着这人还有一口气。
楼煜都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虽然是修士们的战争,但是燕山镇的凡人却受了无妄之灾,如同被屠城了般惨烈,而他们却永远不可能去找回这个公道。
已没必要再找什么镇守了,镇守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到燕州拘邪司。
他也没留下救护燕山镇的居民,这是他们作为燕山宗前沿小镇的命,于他也是无能为力,而且,燕山镇活着的人还有不少,他们自然也会自救。
等一家人从地窖出来,他们都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一家人脸上带着的只是木然的表情。
楼煜暗叹了声,想想,把自己从贺长老那儿弄到的那个下品灵石拿了出来塞给那老头,老头这才稍回过些神来。
楼煜问明了燕州的方向,辞别老头一家人后再没耽搁,飞速地离开了燕山镇。
好在运气不错,出了燕山镇,他即遇上了一匹应该是从燕山镇惊走的马,也没管这马是不是有主,骑上向着燕州飞快赶了去。
燕州在大云属于上州,辖地比之楼煜他们晋州要大上不少,人自然也更多。
但燕州跟晋州一样,他也有军镇的作用,过祁山后就是西凉,而过燕山之外,就是北刹。
好在,祁山和燕山够大够宽广,西凉北刹最近的边州都要超过两千里,所以祁山和燕山也是各国之间天然屏障。
国与国间当然要有阻隔才好,西凉北刹苦寒荒凉,做梦都想进入大云吃香喝辣,而大云则是千方百计想扩大疆域,把两国之人赶去更远的荒漠。
燕州这个上州,当然在九个上州里是最垫底的那个,就算如此,当楼煜进入燕州时,还是被燕州的广博和繁荣震惊。
据他的了解,燕州人口就超千万,而且这还是可查的,更多的流动人口,还有修仙人,西凉北刹偷渡来的,那更是没法统计,所以才造成燕州现在的规模。
楼煜进了城,却已不能骑马狂奔,只能是老老实实地在城里疾步走,不过看着天上飞过的修士,他这时挺羡慕他们,毕竟从城门再到拘邪司花的时间,差不多够他从燕山镇骑马到燕州了。
燕州不愧是上州,拘邪司比晋州大了一倍有余,而且拘邪司有两个金使坐镇。
递上自己的身份牌,他即被燕州拘邪司迎了进去。
接待他的银使听到他所说,不由得呆了,一点没敢耽搁,急忙把两个金使叫了过来。
燕州的两个金使,一个姓孙,一个姓欧,他们两个金使各负一摊,一是对外,针对的就是境外的拘邪防卫事务,一是对内,自然就是燕州境内的事。
而这次来见楼煜的,却是两个金使都同时出现。
听楼煜说完燕山镇大战的事宜,俩金使对视一眼,都长吁一口气,事情有些大条了,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收到燕山镇的镇守传递的消息。
孙金使望着楼煜,有些不明白,这么一个小铜使,怎么就会卷进两大宗门的大战了?
沉默了一下,孙金使说道:“现在你确定燕山宗肯定也被西凉和北刹的修士打残了?”
楼煜很确定地点头道:“非常确定,我从燕山镇出来的时候,镇上到处都是燕山宗的尸体,两国修士有心算无意,燕山宗跟祁山宗肯定是两败俱伤了。”
孙金使没再耽搁,人往外走去:“这事我必须要尽快通知云都。”
看着孙金使出去,欧金使又继续问道:“你来时,有没其他的事发生?比如看到大量的北刹人?”
楼煜想了想道:“这个真没见到,当时是修士大战,北刹的普通人还真没见到。”
欧金使嗯了声,没再多问。
楼煜有些奇怪:“您觉得这次两宗的修士之战会牵涉到北刹国?”
欧金使吁了口气:“说不上来,反正总觉得很怪异。”
楼煜问道:“那上次我们李金司向云都通报了四国人死在晋州的事,不知这事有没反馈?”
欧金使叹口气摇摇头:“云都总司派人去了晋州,具体的情况,还没听说,不过想来很快了。”
楼煜对着欧金使鞠了一躬道:“欧金使,我想用信鸽传书给晋州,不知方便不?”
欧金使皱了下眉道:“很紧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