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到半夜,紫鸢才从疯狂的客人们中间出来,她坐在后面专门姑娘休息的小阁里歇息。
还没等她喝口茶,苏妈妈就满脸笑意地走进来,拉着紫鸢的手道:“哎呀,我当真是小瞧了紫鸢姑娘,姑娘当真是才高八斗,瞧那些客人被你给迷的,往后呀,你天天来,咱们天香阁的台子永远为你准备着。”
“苏妈妈过奖了,紫鸢觉得,若是天天登台不免少了些期待感和新鲜感,不如,我五日一来,这五日也好学习新的曲子。”
苏妈妈转念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这里的客人大多喜新厌旧,五日一来,正好吊吊他们胃口。
“好啦,听紫鸢姑娘的就是了。紫鸢姑娘,今日一共得了十二支金签,二十八支银签,木签更是不计其数,等我统计好了,到下月月头薪资加提成一起发给你。”
“多谢苏妈妈。”
“真是乖孩子。”
苏妈妈走后,其他姑娘见紫鸢第一天就弄出这么大动静,不免说了些酸话。
紫鸢只浅浅一笑,俗话说小鬼难缠,不跟她们搞好关系,谁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使绊子。
于是她拿出客人偷偷塞给自己的银子,往桌上一放,笑道:“姐妹们,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名气大了,对姑娘们也有好处,这些银子,姑娘们拿去买点夜宵吃吃。”
姑娘们心里也知道这个道理,见紫鸢要请大家吃夜宵,便也舒了那口气,开开心心地跟紫鸢调笑起来。
翌日,周晴踩着点来到教坊司,继续自己的扫地生涯。
姑娘们歇息的片刻,紫鸢找到周晴,悄悄塞给周晴一块玉佩,正是昨日客人送的那块。
“周晴,这玉佩送给你,多亏了你教我的曲子,我才能登台表演。这玉佩是客人送的,你不要嫌弃。”
周晴推辞道:“这玉佩你自己收着,你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我有钱。”
“周晴,你必须收着,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是我的贵人,也是我的姐妹,你不收,就是没把我当姐妹。”
紫鸢都这么说了,周晴只好将玉佩收下,这时,紫鸢一把夺过周晴手上的秃头扫把,开始扫地。
“紫鸢,我收了你的玉佩,怎么还能让你帮我扫地呢!”
“没事,我力气大。”
呃,虽然她力气不大,但扫地绰绰有余了。
冬雪和茉香也跑过来,冬雪帮周晴捡枯枝,茉香为周晴收拾排练房,两人既是感谢周晴的帮助,也是在讨好这位教坊司的二把手。
下午,抢着帮周晴的姑娘越来越多,她只好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沏一壶茶,开始喝起茶来。
这才是当官,这才是生活嘛,安逸!
周晴这几天除了喝茶,看姑娘们练习,到处聊天,就是教紫鸢唱一些流行歌曲,还教她弹奏自己记忆中的世界名曲。
亏得紫鸢聪慧,周晴哼了几遍,她就嫩个牢牢记住,然后自己寻找适合的乐器弹奏。
这简直就是神仙学生嘛,她不火天理难容。
这日,紫鸢练完琴,鼓起勇气对周晴道:“周晴,明晚我要登台演出,你去看我好不好?”
随即,她又有些不好意思道:“罢了,那种地方还是不要去了。”
周晴笑道:“没事,天香阁是咱们教坊司管辖的,按理我也该去瞧瞧,而且我的好姐妹登台表演,我自然是要捧场的。”
紫鸢很是高兴:“周晴,谢谢你。”
这天傍晚,周晴换上新衣裳,说是要去买东西,死活没让七月他们跟着,一个人来到天香阁。
半路上,她买了些零嘴,就听的路人在讨论天香阁紫鸢姑娘今日要登台的事情。
自那日紫鸢登台献艺,京城里的王公贵族们都对这位神秘美丽,才华横溢的姑娘念念不忘数着日子等着见她一面。
紫鸢俨然已经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名伶之一。
周晴吃着蜜饯来到天香阁门外,见许多公子哥伸着脖子朝里头看,苏妈妈大声说着位子满了,客官下次再来的话。
可是人群并没有散去,有人更是出高价买别人的位子,势必要见一见传说中的紫鸢姑娘。
周晴也被拦在外头,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刚想进门,就被几个看门的龟人拦住。
“位置满了,还请客官下次再来。”
周晴拿出牙牌,顺利地进入了天香阁,其他人见状纷纷对着龟人破口大骂。
“呸,一个丫头片子都能进去,我怎么不能进?”
那龟人只好陪笑道:“那位姑娘是教坊司的管事,自然能进天香阁。”
“我呸,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是管事,你们就是狗眼看人低,给我打。”很不幸,那龟公挨了几拳,颇为气恼。
周晴见里头已经坐满了望眼欲穿的客人,显得乌泱泱一片拥挤。
“生意真是不错,紫鸢好样的。”
她嘴里嚼着蜜饯,却没有发觉一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她……
大堂内人越来越多,包间里都是伸着脖子等待的客人,随着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数个打扮精致的舞娘上了台,开始了今晚第一场表演。
周晴一边吃着零嘴,一边鼓掌:“好,好看,真踏马好看。”
她的赞美引来边上人的鄙视,有人道:“不会夸就别夸。”
周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无奈地住了嘴。
看完了几个歌舞表演,周晴站得腿都酸了,忽然瞥见大堂中央有一方空座位。
她想着反正没人坐,不如自己去坐,大不了给那定位子的客人一点钱就是了。
挤开人群,周晴大喇喇坐到了空位上,丝毫没注意身边和周围的眼光。
一个目光如鹰隼般的高壮男子刚想驱赶周晴,却被在身边男子一道视线阻止。
周晴见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不禁咽了咽口水,刚想伸手拿来品尝,忽然又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怎么也该给主人家说一声。
转头,周晴刚想跟点心的主人讨来吃,却瞥见身边男子那张颠倒众生的脸,那张脸带着三分妖气,七分邪魅的脸,就像小说中邪魅的男主走了出来。
周晴屏住呼吸,只呆呆地看着眼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