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工具房的缝隙,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细长的光带。
手腕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但每一次张合仍然带来刺痛感。
工具房的门锁响动,这次进来的是婉姐的管家。
“婉姐要见你。”
他的语气比昨天更加冷漠,“快!别磨蹭!收拾干净点。”
古诚被带到主宅的浴室,有人扔给他一套新的制服。
与婉姐家佣人相同的款式,但尺寸明显不合身,故意小了一号。
当他换上这身紧绷的衣服时,明白这又是另一种形式的羞辱。
婉姐坐在早餐厅里,正在翻阅一本时尚杂志。
她瞥了眼古诚的穿着,满意地笑了:
“看来尺寸还是不太合适呢。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今天的工作还是在室外。”
她慢条斯理地用完早餐,才终于放下餐具:
“花园的排水系统出了问题,需要有人下去清理。我想这个任务只有你最合适!
古大管家!”
所谓的排水系统,实际上是位于花园最低洼处的一个深坑,里面积满了雨水和腐烂的树叶。
“工具在那边。”婉姐指着远处一堆简陋的器械。
“你今天完成得必须比昨天更好,否则…。”
古诚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工具开始工作。
眼神丝毫没给到婉姐回应,应付的态度很是明显。
污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裤子,黏腻的触感令人作呕。
但他保持着稳定的节奏,仿佛在进行一项普通的花园劳作。
上午十点左右,婉姐接了个电话。
古诚注意到她的语气突然变得紧张,虽然她试图掩饰。
“我知道了,下午我会过去。”她说完就匆匆挂断,脸色明显阴沉了许多。
不久后,古诚被叫到室内。婉姐已经换上了外出服,神情焦躁:你!跟我出去一趟…。”
古诚被要求开车,婉姐坐在后座不断打电话。
从片段式的对话中,古诚听出似乎是证监会,突然要对婉姐的公司进行审计。
“...不可能,所有的文件都是合规的...李主任怎么说?
...好,我马上到。”婉姐挂断电话,用力揉着太阳穴。
在等红灯时,古诚从后视镜中看到婉姐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打量他。
那不再是纯粹的轻蔑,而掺杂着某种算计和疑虑。
“你知道吗,”她突然开口,“叶鸾祎今早约见了证监会的李主任。”
她的目光紧盯着镜中的古诚,“巧合的是,李主任是她的大学学长。”
古诚保持沉默,双手稳稳握着方向盘。
婉姐冷笑一声:“不过也没关系。我手里有更多,叶鸾祎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
比如,她刚起步时那些...不太合规的操作。”
到达婉姐公司时,大楼里已经弥漫着紧张气氛。
员工们行色匆匆,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正在会议室里等候,显然是证监会的工作人员。
婉姐迅速换上商业笑容走进会议室,古诚被安排在门口的休息区等候。
一小时后,婉姐怒气冲冲地走出会议室。
她径直走向古诚,压低声音:“你可真值钱呐!立刻,马上滚去开车!”
回程路上,婉姐一直沉默地盯着窗外。
直到车子驶入别墅区,她才突然开口:“叶鸾祎这个野姑娘是在玩火!”
她向前倾身,靠近驾驶座,“为了你这么个低贱的佣人,竟然敢和我撕破脸?”
古诚从后视镜中与她对视:“所以,我家小姐不是你这种人能够明白的!”
婉姐猛地靠回座椅,大笑起来:“我这种人?
你以为叶鸾祎是个什么东西,她一开始还不如你呢!”
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话语。
接完电话,婉姐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掉头!去你家主子的律所。”
叶鸾祎的律所位于市中心最高档的写字楼。
当婉姐带着古诚闯入时,前台显然措手不及。
“告诉叶律师,有急事。”婉姐不容拒绝地说,直接走向办公室。
叶鸾祎正在接待客户,见到不请自来的婉姐,她只是微微挑眉:婉姐,请您分一下场合!”
婉姐却径直走进来,对客户说:“抱歉,有急事。能请您先出去吗?”
客户尴尬地离开后,叶鸾祎冷静地按下内线电话:“保安,请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必了,我说完就走。”婉姐拉开椅子坐下,“你今天见了李主任?”
叶鸾祎向后靠椅,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这与您有关吗?”
“证监会突然来审计我的公司,就在你见完李主任之后。”
婉姐的声音开始失去冷静,“你想做什么?”
叶鸾祎的目光轻轻扫过站在门口的古诚,然后回到婉姐身上:
“我只是尽一个公民的义务,提供一些可能对监管有帮助的信息。”
婉姐猛地站起身:“你疯了?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我手里有足够让你身败名裂的东西!”
叶鸾祎微微一笑:“那就请便。不过在此之前,建议你先看看今早的财经新闻。”
婉姐脸色骤变,急忙拿出手机。当她看到屏幕上的内容时,血色迅速从脸上褪去:“你...你怎么敢...?”
叶鸾祎站起身,走到窗边:“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婉姐。
今天的朋友可能是明天的敌人。今天的秘密,明天可能就人尽皆知。”
她转身看向古诚,目光在他不合身的制服上停留片刻,眼神微冷:
“现在,请离开我的办公室。还有,把我的管家留下。”
婉姐冷笑:“为了一条狗,你真敢和我作对?”
“就算是狗,也要看是谁养的!”叶鸾祎拿起内线电话,“保安,护送婉姐出去。古诚,你留下。”
两个保安进来,婉姐被迫离开。她经过古诚身边时,压低声音说:“记住,我知道你所有的事。包括你那不可告人的过去。”
门关上后,办公室里只剩下叶鸾祎和古诚。
叶鸾祎走到他面前,伸手轻触他手腕上的伤痕:“很疼吧?”
古诚垂下眼帘:“不…!在见到小姐那一刻,已经好了。”
叶鸾祎的手指微微颤抖:“我应该早点...”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婉姐挣脱保安又冲了进来:“叶鸾祎,你个臭婊子!你会后悔的!我保证!”
保安急忙将她拉走,但她的威胁在空气中回荡。
叶鸾祎闭眼片刻,再睁开时已经恢复平静。
“去里面的休息室清洗一下。”她指示古诚,“有干净衣服在柜子里,赶紧把这套脏衣服换掉!”
当古诚整理完毕出来时,发现叶鸾祎正在看一份文件,眉头紧锁。
“婉姐刚才说的话,”她头也不抬地问,“关于你的过去。是什么意思?”
古诚沉默片刻,轻声道:“每个人都有不想被知道的过去。”
叶鸾祎终于抬头看他,眼中情绪复杂:“包括你的吗?”
“是。”古诚平静地回答。
两人对视良久,叶鸾祎先移开目光:“今天你先休息。明天恢复正常工作。”
回别墅的路上,两人各怀心事。叶鸾祎不断接打电话,安排应对婉姐可能采取的行动。
古诚安静开车,但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当晚,叶鸾祎没有下楼用餐。古诚端着餐盘上楼,发现她正在书房整理文件。
“放那里吧。”她指着茶几,头也不抬。
古诚放下餐盘,却注意到她手边放着一把钥匙,是与他项圈上的锁匹配的钥匙。
还有就是去到婉姐家之前摘下来的项圈。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叶鸾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拿起钥匙和项圈:“啊,这个。”
她走到古诚面前。
“从现在起,你不需要这个了。”叶鸾祎将项圈和钥匙都扔进垃圾桶,“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忠诚。”
古诚看着垃圾桶里的项圈,心中涌起复杂的感觉。
那个象征束缚的项圈,不知何时已经成为了某种情感纽带。
“去休息吧。”叶鸾祎转身背对他,“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思考了良久的古诚,从垃圾桶又重新捡起象征着被制约的项圈。
与脖子处之前佩戴时留下的印记,重叠着重新佩戴好。
将钥匙,放到叶鸾祎办公桌上。
目光中的坚毅,“不佩戴上,就没有了小姐保护下的安全感!”转身弓着身子离开了。
叶鸾祎的眼神就一直随着古诚的身影离开屋子。
嘴角处泛起一抹微笑,喃喃的说道:“狗东西!
窗外,月光皎洁。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主仆之间的关系再次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而深刻的联结。
而他们都明白,这场与婉姐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