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雨水带着沁人的凉意,持续了整整一天,将斯塔布斯农场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幕之中。田野泥泞,无法耕种,但这并未让凡感到烦躁。这样的天气,正是深入矿井,为农场扩建积累宝贵石料和矿石的绝佳时机。
他仔细检查了装备:那把从马龙处购得的青铜短剑剑刃依旧锋利,铁镐的镐尖闪着寒光,背包里塞满了奶酪和沙拉以备不时之需,还有一捆精心制作的火把。“铜壶”蹲在窗台上,看着主人全副武装,只是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似乎对地下的世界毫无兴趣。
矿井入口依旧阴冷,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和声音。凡深吸一口地面之上最后一口清冷的空气,点燃火把,步入了那片熟悉的、永恒的地下黑暗。
最初的十几层他已轻车熟路。脚步声和滴水声在空旷的隧道中回响,偶尔有零星的绿色史莱姆蠕动着出现,被凡干脆利落地解决,只留下几滩粘液。他并未在这些上层过多停留,他的目标是更深处矿产更丰富的层级。升降机齿轮发出沉重的嘎吱声,将他带往六十层以下的世界。
从这里开始,环境变得更具挑战性。通道更加错综复杂,岩壁湿滑,黑暗也更加浓稠,手中的火把成了唯一温暖的光源。蝙蝠的嘶鸣声不时从头顶未知的黑暗中传来,需要时刻警惕它们的俯冲偷袭。岩石蟹伪装成普通的石块,在他经过时突然弹出,挥舞着坚硬的钳子。
凡全神贯注,调动起所有在无数次挥棒和劳作中练就的反应神经与力量。镐头与岩石碰撞,迸溅出火星,发出清脆又沉闷的声响,每一次成功的敲击都可能带来几块沉甸甸的矿石或煤炭。剑刃划破空气,精准地格挡开蝙蝠的利爪,或是刺入史莱姆柔软的核心。战斗与挖掘的节奏交替进行,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额发和衣衫,与矿井中的湿气混在一起。
在一次清理完一小群蝙蝠后,他在一处岩壁上发现了一条狭小的、似乎未被探索过的岔路。好奇心驱使他侧身挤了进去。里面是一个不大的洞窟,中央有一小片闪烁着微光的石英矿脉。他小心地挖掘,收获了数块晶莹剔透的石英,这无疑是意外的惊喜。
越往下深入,危险也随之升级。在某一层,他不慎触动了大量的碎石,响动引来了三只通体灰褐色的掘地虫,它们从泥土中钻出,发出令人不安的窸窣声,速度快得惊人。凡不得不利用矿洞的地形,且战且退,集中精力先解决掉一只,才勉强摆脱了险境,手臂上留下了一道火辣辣的擦伤。他立刻拿出自制的药膏涂抹,一股清凉感暂时压住了疼痛。
他没有冒进,在感觉体力消耗过大时便选择适可而止。背包已经变得异常沉重,里面装满了坚固的石头、闪闪发光的煤炭、一些铜矿石和少量铁矿石,还有那几块纯净的石英。
乘坐升降机重返地面时,傍晚的阳光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雨后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恍如隔世。他背着沉甸甸的收获,首先前往铁匠铺,将今日挖到的所有矿石都交给克林特熔炼。看着那些深色的石块被投入炉火,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铁锭和铜锭的样子。
接着,他去了杂货店,将积攒的多余奶酪和蛋黄酱卖掉,钱包又充实了一点。回农场的路上,他遇到了似乎刚从小屋出来的塞巴斯蒂安。 “从矿洞里爬出来了?”塞巴斯蒂安瞥了一眼他满身的尘土和略显疲惫但满足的神情。 “嗯。收获还不错。”凡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背包,“石头和矿石都有了。” “……看来你的‘豪华鸡舍’计划又近了一步。”塞巴斯蒂安记得凡之前提过的目标,语气里带着一丝极淡的、近乎调侃的意味,“没缺胳膊少腿就行。” “托你的福。”凡笑了笑。两人简短交谈了几句,便各自离开。这种平淡的关心,正是他们之间友谊的基调。
回到农场,夜幕已然降临。凡将熔炼好的金属锭和剩余的石头仔细存入箱子,看着资源库存又增长了一截,心满意足。他仔细擦拭了剑和镐,上了油,保养好这些亲密的伙伴。
晚餐是简单的煎蛋配上一份沙拉。饭后,他坐在门廊下,就着油灯的光芒,在记账本上更新了今天的收获。身体是疲惫的,肌肉甚至有些酸痛,但内心却充满了扎实的成就感。
没有惊天动地的冒险,没有神秘古老的遗物,只有实实在在的劳作、收获,以及为下一个目标添砖加瓦的平静喜悦。秋夜的星空格外清晰,仿佛在无声地赞许着这份脚踏实地的生活。
“铜壶”跳上他的膝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团起来,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小剧场】
凡(清点矿石):铁锭+2,铜锭+3,石头+105……
塞巴斯蒂安(回屋路上):……满身土,但眼睛挺亮。
克林特(看着炉火):这小子的出矿率还挺稳定。
“铜壶”(咕噜中):两脚兽今天味道怪怪的……不过膝盖很暖和。
(一次深入地底的劳作,只为让地上的家园更加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