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腿子?”
阎埠贵听到这三个字,非但不恼,反而笑了。
他上下打量着贾张氏,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在耍无赖却又黔驴技穷的泼妇。
“贾张氏,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我不是谁的狗腿子,我啊,就是单纯地看不惯有人欠钱不还,还敢伪造欠条诬陷好人。”
他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自己的袖口,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
“再说了,人家何雨柱凭本事挣钱,光明磊落。不像有些人,算计来算计去,最后把自己算计进去了。”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细细的针,精准地扎在贾张氏最痛的神经上。
贾张氏的脸由绿转紫,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是啊,她理亏,她没钱,她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儿子能顺利娶上媳妇。
“你……你等着!”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猛地一转身,回了屋。
阎埠贵看着她那仓皇的背影,得意地哼了一声,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
屋里,贾东旭正献宝似的指着自己那张小床,对秦淮茹说着未来的规划。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贾张氏一进来,就打断了他:“东旭,别说了,带淮茹去院子里转转,让邻居们都瞧瞧,我贾家的媳妇有多俊!”
贾东旭闻言,脸上顿时乐开了花。这正合他的心意!
他领着秦淮茹,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家门。秦淮茹有些羞涩地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大爷,您看,这是我对象,秦淮茹!”
“哟,东旭,福气不浅啊!”
“刘大妈,这是我媳妇,漂亮吧?”
“哎哟喂,这姑娘,比画上的人还好看!”
贾东旭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带着秦淮茹在院子里四处炫耀。每听到一句夸赞,他的胸膛就挺得更高一分。
邻居们投来的羡慕眼光,让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贾张氏站在门口,看着儿子那副从未有过的志得意满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门亲事,无论如何都不能黄。
中午,贾家破天荒地割了肉,炒了两个像样的菜。
饭桌上,贾东旭不停地给秦淮茹夹菜,嘘寒问暖。
可秦淮茹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的目光,总是不经意地扫过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那空荡荡的墙角,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贾张氏和贾东旭的心,都随着她的目光一紧。他们都清楚,她在找什么。
“淮茹啊,多吃点菜。”
贾张氏干笑着,试图转移话题。
贾东旭也连忙放下筷子,脸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红晕,解释道:
“淮茹,那个……缝纫机的事,你别急。我问过了,商店里现在没货,说是过几天就到。一到货,我立马给你搬回来!”
这个借口,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苍白无力。
秦淮茹闻言,放下了筷子。
她抬起头,清亮的眸子直直地看着贾东旭,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进了母子俩的心湖。
“东旭哥,我来的时候,听院里的大爷说……你们是不是为了给我买缝纫机,才……才跟院里的邻居闹了不愉快?”
她咬了咬嘴唇,脸上带着一丝愧疚,
“要真是这样,那……那缝纫机咱就不要了。我不能为了自己,让你和伯母在院里抬不起头来。”
一句话,让贾东旭彻底傻了眼。
他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求助似的望向自己的母亲。
贾张氏心里咯噔一下,暗骂一声“老阎这个挨千刀的”,脸上却立刻堆起了心疼的表情。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拉住秦淮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好孩子,你可千万别这么想!这事不赖你!都怪那个阎埠贵,就是你刚才见到的三大爷。
他这个人啊,一辈子就爱占点小便宜,跟我家素来不对付,你以后就知道了。他就是故意在你面前挑拨离间呢!
你放心,缝纫机是咱们早就说好的,砸锅卖铁也得给你买!谁也别想因为这点事搅黄了咱们的喜事!”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暂时稳住了秦淮茹。
吃完饭,送走了秦淮茹,贾张氏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
她一刻也不敢耽搁,急匆匆地奔向了后院一大爷易中海家。
“一大爷!一大爷!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易中海正在喝茶,看到贾张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进来,皱了皱眉头。
听完贾张氏添油加醋的哭诉,易中海沉默了片刻,只说了一句话: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先把欠何雨柱的五十块钱还了。”
“我哪有钱啊!”贾张氏立刻嚎了起来。
“没钱,这婚事就得黄。”易中海一句话就堵死了她的所有退路。
看着贾张氏绝望的表情,易中海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贾东旭毕竟是他最看重的徒弟。
“这样吧,”
他从里屋拿出一个布包,数出一百块钱递过去,
“这钱,算我借给你的。五十块,还给何雨柱。另外五十块,你再添点,明天就去把缝纫机买了!别再节外生枝了。”
贾张氏看着那一百块钱,眼睛都直了。
“至于还钱的事,”
易中海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说,“我去找何雨柱谈。”
贾张氏千恩万谢地拿着钱走了。一回到家,她就把钱拍在桌上,对贾东旭说:
“行了!明天就带淮茹去买缝纫机!你的婚事,稳了!”
贾东旭看着桌上的钱,前一刻还愁云惨淡的脸瞬间喜出望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第二天,贾东旭兴高采烈地带着秦淮茹,直奔百货商店。
而易中海,则拿着那五十块钱,走进了何雨柱的家。
“柱子。”
何雨柱正哼着小曲,研究一本菜谱,看到易中海进来,有些意外。
“易师傅?稀客啊。”
易中海也不兜圈子,直接将一个信封推到他面前:
“柱子,这是贾家欠你的五十块钱。你看一下。”
何雨柱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他没想到,贾张氏那样的铁公鸡,居然真的会拔毛。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他打开信封,五十块,一分不少。
“行,钱我收了。”
何雨柱把钱随手放进口袋,看着易中海,“易中海,这事……是您的意思吧?”
易中海点了点头,没有否认。他随即开口,说出了今天来的第二个目的。
“柱子,东旭下个月结婚,我想请你……帮忙给掌勺,做个大席。”
话音刚落,何雨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看着易中海,慢悠悠地反问:“易中海,您没搞错吧?贾张氏恨不得扒了我的皮,您让我去给她儿子做婚宴?她吃得下去吗?”
易中海的表情很严肃:
“我知道你们有矛盾。但整个院子,乃至这片儿,论厨艺没人比得上你。这是东旭一生的大事,我希望办得体面点。”
他顿了顿,加重了筹码:
“价钱方面,你放心,我可以在市价的基础上,再加两成。”
何雨柱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易中海,”他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着易中-海,“这不是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