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再打个电话问问。”
院长指了指手机，赶紧又走到了一边拨起了电话。
一通电话过去，几乎就是连响都没响，直接回应过来的便是无法接通的机械声。
连拨了几次，次次都是同样的状况。
这会儿，院长也有点拿捏不准了。
按理，这么晚了，石医生应该不会来了。
不过，他之前刚好接到了石医生的电话，说是上次有东西落下了，要过来拿。
这本来是件好事，他也已经派人下去等着了，以确保能把石医生第一时间带上来！
但石医生性格古怪，有时候说不来就不来了。
而且，就算是来了，也不一定真会接受手术。
以往。
都是他们医院将需要的、严重的、解决不了的病例，一起放在石医生会来的时候。
然后，石医生自己挑顺眼的接一两个。
而现在，万一石医生不想接……
两边都是大佬。
一边是连楚局都要恭敬对待，言听计从的人，看楼下几排警车开道的架势，就知道得罪不起了。
一边是他们医院的招牌、顶梁柱，百分百的手术成功率，他们医院现在能有这知名度，完全就是靠石医生。
得罪了前面，他们医院可能开不下去了。
得罪了后面，他们医院开下去跟没开也差不多了。
院长越想越汗如雨下。
但，这关键的，还得石医生先来医院啊！！！
院长一转头，就见瞿二少正看着他这边，他赶忙擦着汗，解释：“可、可能路上信号不好，没、没打通。”
在院长说这话的时候。
蓝希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
【小希希，你别急！】
【我已经过来了，马上就到！】
蓝希垂眸，回了个：【五楼。】
瞿容微皱了皱眉。
楚局下意识的道：“瞿二少，院长刚才说，副院长是他们这儿，除了石医生外最厉害的主刀医生，都是一个医院的，应该相差不会太大，老爷子肯定不会有事。”
楚局哪里知道，这相差不是一丁点大，而是一个天，一个地。
只不过石医生为人低调。
一个月来医院的次数就寥寥两三次，还次次没有固定，完全就是看心情的样子。
就这，医院还得供着。
叶家的人也在自我安慰着。
“对对对，一定没事。”
“这次送医院这么快，爸肯定会没事的，他这段时间身体也好了不少，要不是这次气到……”
人在紧张不安的时候，最听不来的就是坏话，好像只要多说好话就一定会好起来一样。
然而，往往最不想听什么，就最容易来什么。
砰！
刚被推进去，十分钟不到的手术室，紧闭的门又被打开了，一个医生急急忙忙的跑出来：“谁是家属，先把这病危通知书签下！”
一句话，手术室外的人，心直接就凉了一半。
下一句话再出，另一半的心也直接死寂了。
“我说明一下，病人的情况现在极不乐观，身体各项器官都在迅速衰竭，手术成功的概率极低，怕是不行了，你们最好先有个心理准备！”
啪！
叶展接过病危通知书的手一抖。
薄薄地一张病危通知书，就像一张脆弱到极点的纸一样，缓缓地飘落在了地上。
“有、有什么心理准备？”
瞿容倏地转头，就见蓝希紧握着手机，微垂着头。
从他这个角度，看不清神色，只能看见微抿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唇，以及绷直的身体。
“若是换成你们口中的石医生的话，手术能有几成把握？”他定定的问道。
知道情况严重，院长实话实说道：“石医生自从来我们院，这几年做过的手术也有快百场了，百场手术没有一场失败过！”
“就算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几，十几的手术，也不例外！”
瞿容点头，拿过院长的手机：“好，我来打。”
院长看着空了的手，拉住出来的医生，小声道：“里面的情况具体怎样，石医生接手的话，成功率能有几成？”
院长已经很多年没主刀做过手术了，虽然现在主刀的时候，手会不稳。
但，经验还是在的。
这才进去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而且，这些进去的医生，都是他们院跟着石医生进行了快百场手术的。
场面是绝对见过的。
技术也提升了不少。
就算是石医生不在，也不至于连十分钟都撑不到才对。
医生脸上明显有些纠结，同样小声道：“院长，这次送来的这位老人，怕是真的不行了。”
“陶副院长说，就算是石医生接手，恐怕最多也只是能让这位老人多活几天。”
然而，也就多活几天而已。
院长心下一凉：“确定？”
医生点头：“确定，里面的那位老人，身体的各项器官已经在急速衰竭，尤其是肺和心脏，根本没办法用药物逆转了。”
就算是年轻人出现这种状况，都不一定能救回来，更别说是老人了！
真当这世上有返老还童的药吗？
“就算是石医生接手，没有匹配的供体还是没用，我们医院没有匹配的心源和肺源。”
换句话说，就算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能承受的住吗？
就算能承受的住，在其他器官同样衰竭的情况下，又能活多久？
这是陶副院长的原话。
院长心下一悬，回头看着在一旁打电话的瞿二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这个事实说出来。
瞿容拨了一次电话，和院长一样是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他看了眼号码，刚准备让雷二定位一下。
五楼的电梯门，咚地一声打开了！
一行医生护士，簇拥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浑身微黑，戴着手术帽、口罩、穿戴整齐、全副武装的医生走了出来。
原本应该是严谨威严的一幕。
偏偏，那医生手中还吃力的抱着一个白色麻布袋，硬生生破坏了这一场面。
蓝希突然站了起来。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穿过走廊，耳边还有着‘石医生’的声音逐渐传来。
瞿容顿了一下，转头问院长，迟疑的道：“这是那位……石医生？”
还挺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