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一阵凉风吹过,仿佛是大自然的预告,天色迅速暗了下来。紧接着,稀疏的雨滴开始洒落,轻轻地打在面摊支起的帐篷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雨势逐渐增大,段无咎迅速起身,换到了更靠里的位置,这样既能躲避雨水的侵袭,又能更清晰地观察面摊老板的一举一动。
此时,面摊老板正忙着徒手去捞那些被雨水冲走的铜钱。他的手指在水中穿梭,试图抓住那些不断滚动的铜钱。然而,指缝间漏下的水线却带着油花,在青石板上勾画出扭曲的“开元通宝”倒影,仿佛是在诉说着这些铜钱的命运多舛。
街道上,行人们的脚步变得匆忙起来。他们纷纷加快步伐,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摊贩们也迅速收拾起自己的货品,向屋檐下跑去,希望能保护好自己的货物不被雨水淋湿。
在卖伞老妪的摊位上,那些劣质的油纸伞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终于,一阵强风袭来,将几把油纸伞掀翻在地,伞骨断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就像是江湖人折断兵器时发出的声响。
富家公子们则显得有些狼狈,他们提起锦袍的下摆,狂奔着寻找避雨的地方。腰间的玉佩相互碰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这声音在雷声的掩盖下,显得格外刺耳。
而在不远处,卖炭翁正死死地捂住他的竹筐,里面的炭块已经吸饱了雨水,变得异常沉重,仿佛是青铜鼎一般。但他宁可压弯自己的脊梁,也不肯轻易放弃这些货物。
与此同时,一个孩童光着脚丫,兴高采烈地跑过一个水洼。然而,他的脚底板却被水洼中的碎瓷片割出了一道血线。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反而开心地笑了起来——因为他刚刚捡到了一枚被雨打落的铜钱。
天越来越黑,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幕笼罩着整个世界,让人感到压抑和恐惧。突然,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了黑暗,如同一把利剑劈开了天空,紧接着是一阵隆隆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闪电和雷声吓了一跳,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空中。段无咎也不例外,他的目光随着闪电的轨迹移动,心中暗自盘算着。
就在这时,段无咎灵机一动,他决定利用这雷声来掩盖自己的行动声。他悄悄地走到一张长凳旁边,突然飞起一脚,将长凳踢翻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这声巨响在雷声的掩盖下,显得并不那么突兀,但足以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段无咎的目的很明确,他想借此测试一下老板对突发声响的反应模式。
如果老板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那么他应该能够在听到声音的瞬间保持冷静,不会轻易被惊扰。果然,段无咎看到面瘫老板的动作虽然有一刹那的停顿,但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惊慌失措地转身四处查看,而是过了数秒时间才缓缓地回头,四处张望。
段无咎心中暗笑,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于是,他若无其事地走到煮面的汤锅前,准备自己动手取面。就在这时,又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整个面摊。
段无咎抓住这个机会,假装被雷声惊吓到,手一抖,将热汤泼向了老板。然而,他的目光却紧紧地锁定在老板的右肩上,因为他知道,如果老板是一名弩手,那么他的惯用手一定是右手,而右肩则是他最容易暴露的部位。
热汤泼出的瞬间,段无咎看到老板的反应有些异常。一般人在遇到这种情况时,要么会躲闪,要么会惨叫,但老板却没有这样做。他迅速用左臂挡住了热汤,同时右手下意识地下探案板,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武器的位置。
段无咎心中暗喜,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他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汤碗,故意装作不小心打翻了辣椒罐。只见那罐子里的辣椒粉像红色的雾气一般弥漫开来,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
就在这红雾弥漫的瞬间,段无咎迅速地从袖中伸出一指,使出五行生化指,一股劲风如利箭般穿透了油灯。油灯瞬间破裂,火星四溅,恰好引燃了辣椒粉,形成了一股呛人的烟雾。
那面摊老板见状,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同时用手护住自己的口鼻。这是刺客在训练时养成的条件反射,然而,他这个动作却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他的右臂肌肉在瞬间绷紧,显然是正在摸向案板下藏着的淬毒臂弩。
段无咎眼疾手快,飞起一脚踢翻了旁边的长凳,长凳如炮弹一般砸向老板的下盘。面摊老板刚刚抓住弩机,见长凳来袭,只得侧身翻滚避让。然而,他身上的蓑衣却在这一瞬间被灶台的铁钩勾住,使得他的身体在空中短暂地停滞了一下。
就在这一刹那,段无咎瞥见了老板腰间露出的一块青铜令牌。他立刻施展五行生化指,隔空点中了老板的曲池穴。这一指的威力,得益于段家独特的截脉手法,使得面摊老板整条右臂如同被电击一般,瞬间失去了知觉。
此时,外面的暴雨如注,视线模糊不清。段无咎趁机扯下晾面的竹竿,如长鞭一般横扫过去。面摊老板低头闪避,就在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竹竿上时,叶蝶衣如鬼魅般从旁边闪进,手中寒毒凝成的冰针如毒蛇吐信,直抵老板的后颈,冷冷地说道:“敢动一下,这根针就会顺着雨水钻进你的骨髓里。”
段无咎上前取下面摊老板腰间的青铜令牌,令牌上赫然刻着“玄铁监”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