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夜入·灯火倾城
两匹马踏着琉璃御道前行。花令仪手中的心灯忽明忽暗,映照着两侧高耸的玄晶灯柱。那些灯柱通体透明,内里跳动着幽蓝火焰。
“这些灯……”她仰头望着灯柱顶端的紫水晶,“是用灵力点燃的?”
明灯指尖轻挑,一缕紫芒没入灯柱。整条街的灯火顿时暴涨,光斑在紫晶中流转。“魔族人少见太阳,”他说,“便学会了与长夜共舞。”
花令仪勒住马。前方广场上,十二尊黑曜石雕像环抱一座喷泉,泉水泛着星辉般的银蓝色。水珠在半空凝结成星象图案,时而化作猎户座,时而变作北斗七星。
“星泉。”明灯语气带着骄傲,“每滴水都融入了坠星碎片。”
她正要伸手,泉水自动分开形成拱门。水幕浮现魔族文字,明灯翻译:“‘夜之民,永沐星河’。”
转过街角,一片悬浮宫殿赫然出现。建筑底部没有支撑,全靠锁链与地面相连。锁链上缠绕着发光的藤蔓,随风洒落金粉。
“为什么把房子建在空中?”花令仪攥紧心灯,光球因她的情绪波动而膨胀。
明灯伸手稳住光晕:“封魔谷每日只有六个时辰的白昼。”他指向宫殿底部的镜面,“这些棱镜能把阳光储存起来,在夜间释放。”
远处钟楼传来七声钟响。所有建筑开始变换形态——屋檐翻转露出镜面,窗棂旋转变成棱柱。一道月光被精准折射,落在花令仪掌心。
“真美。”她看着月光在指尖凝聚成晶莹的月泪石。
穿过三道拱门,街道变得热闹起来。摊贩叫卖着发光的果实,孩童追逐磷粉风筝,茶楼传出丝竹声。
“我想要那个糖花。”花令仪望着捏糖人的老妪,又摇头,“算了,石城也有吧?”
明灯下马买下一支梅花状的糖花递给她:“三千年前那场大灾变,不过是有人选择拥抱黑暗,有人选择追逐光明。”他看向令仪,“本质上,都是向光而生的种族。”
花令仪接过糖花,发现花瓣背面刻着细小文字。明灯念道:“‘纵居永夜,心向晨曦’——这是魔族童谣的第一句。”
远处传来歌声,上百盏孔明灯从摘星楼升起。每盏灯上都画着各族的山水或精灵的森林。
“很奇怪?”明灯看着她,“最向往阳光的,往往是活在长夜中的生灵。”
花令仪仰头,瞳孔里倒映着整座皇城的灯火。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城池——白日的黑曜石建筑在夜晚苏醒。紫水晶灯柱内跳动着幽蓝火焰,将御道映照得宛如星河。
“这些灯……是活的吗?”她轻触最近的一盏。
灯柱微颤,火焰化作蓝蝶停在她指尖。蝶翼展开,浮现细小的魔族文字。
明灯站在她身后:“它在问你从何处来。”
花令仪眨眼,蓝蝶振翅飞起。整条街的灯柱颤动,幽蓝火焰凝聚成光带,铺就通往城心的路。
“这是魔族的迎宾礼。”明灯说,“皇城魔灯认出了你的人族血脉。”
花令仪怔怔望着光路。光带分裂成数百只发光蝴蝶,绕着她飞舞。有只蝶停在她簪头,翼翅显出文字。
明灯轻笑:“它在问你喜欢什么花。”
“蓝萼梅!”她回答。光蝶群立刻在空中绽放出梅花形状,花瓣飘落淡香。
悬浮宫殿的锁链发出震颤。最高处的镜面宫殿将月光折射成虹桥,落在她脚尖前。
“这是在邀请你。”明灯下马,“皇城规定,人族贵客享受最高礼仪。”他拴好马,“我们走进去。”
虹桥随着脚步延伸。花令仪跺脚,桥面泛起涟漪,浮现她幼时在比奇城摘梅花的倒影。
“记忆回响。”明灯指尖轻点,画面具象化。五岁的令仪折枝的场景里,藏着模糊的紫衣身影——正是成年模样的明灯。
虹桥转向,将他们送入水晶穹顶的观星平台。脚下整座皇城的灯火尽收眼底。
明灯衣袖拂过星象仪,穹顶投影出三千年前的夜空:“那时两族还能共赏同样的星辰。”
“我们就这样走进宝库?”花令仪压低声音,指向远处的皇宫大门。黑甲禁卫站在那儿,眼眸泛着幽绿冷光。
明灯摇头,指尖捏诀。紫雾笼罩住两人。
花令仪发现自己变得半透明。“隐身术?”她小声问。
“嗯。”他拉住她的袖子,“跟紧我。”
他的手指修长,力道恰好。花令仪耳尖微热,乖乖跟在他身后。两人如幽影穿过宫门。
禁卫转头,只看到夜风拂过空荡的街道。
绕过星泉,来到宝库前。青铜巨门上雕刻着星空图,每颗星辰都是流动的宝石。
“需要解星图才能开门。”明灯低声道,“你的心灯可以。”
花令仪眨眼:“所以你教我心灯术,就是为了这个?”
明灯牵起她的衣袖,按在星图中央:“试试看。”
她闭目凝神。掌心的紫色光球分裂成光点,飞向星图空缺处。星辰重新排列,定格成今夜的天象。
青铜门缓缓滑开。
“打开了!”花令仪惊喜道。
明灯猛地将她往后一拉。赤红星子从星图中坠落,砸在她刚才站立的地方。地面出现冒着紫烟的深坑。
“蚀星。”明灯声音发冷,“宝库的最后一道防线。”
花令仪心跳加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明灯正紧紧握着她的手腕。
烟尘散去,宝库内金光闪耀。明灯目光越过财宝,落在最深处的水晶匣上。
匣中躺着一支碧玉簪。簪身通透,簪头雕着未开的蓝萼梅,花蕊处嵌着极小的紫晶。
花令仪不自觉地走近,触碰水晶匣。
“三千年前的古物。”明灯声音极轻。
她抬头,见他眼中闪过一丝从未见过的情绪。
“你喜欢?”他问。
花令仪点头。
明灯指尖轻点匣锁。水晶匣打开,碧玉簪飞入她的掌心。
“它是你的了。”明灯微笑,“这法神玉佩有二十点魔法攻击加持,还有物理防御和魔法躲避。你眼光不错。”
少女惊喜地捧着玉佩:“我戴上这个参加比武大会,别人看不出来吧?”
明灯点头:“不过要小心,离歌和月灵汐都很厉害。”
她将玉佩戴在头上:“好看吗?”
明灯痴痴点头。
回程路上,花令仪心情愉悦。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碧玉簪。
“明灯。”她忽然开口。
他转头看她。
“谢谢你带我看这些。”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灯火上。
他微微一笑。
夜风拂过,她低下头,心中问题盘旋不去。
少年神明的声音传来:“还有很多美丽风景,只有你能一一点亮。现在回去吧。”
夜色中,两匹马踏着星光往回走。花令仪举起碧玉簪,透过月光看紫晶里的光晕。
“这簪子上的梅花……”她用簪尖戳了戳明灯的衣袖,“怎么像是要开又没开?”
袖口被划出细痕。明灯挑眉:“你故意的?”
花令仪咯咯笑着催马快跑:“谁知道魔族宝物这么锋利!”
明灯两指一并,紫芒闪过,袖口裂痕消失。他策马追上时,看见少女正用簪子去够路旁的蓝萼梅枝。
“小心。”他扶住她摇晃的身子。
花令仪折下梅花,插在他领口:“赔你的衣裳。”花瓣沾在他锁骨处,被她指尖拂去。
两人同时一怔。花令仪缩回手,簪尖却勾住了他的发带。黑发倾泻,几缕缠上她腕间的银铃。
“别动。”明灯声音低了几分。他倾身,手指轻轻解开缠绕的发丝。指节偶尔擦过她手腕,激起细微战栗。
发带解开时,远处传来巡逻兵的脚步声。明灯将她往怀里一带,隐入道旁古松的阴影。
“东南方向,天玑星旁边的蓝星看见了吗?”他贴着她耳畔低语,“那是魔族的守护星。”
花令仪仰头,却只看见他眼中的星光:“分明是紫色的。”
“因为你看着的是我的眼睛。”明灯轻笑。花令仪这才发现姿势亲密,慌忙直起身。
巡逻兵远去。明灯握住她攥着碧玉簪的手,指向夜空:“认真看。”
簪尖紫晶亮起,光柱射向天穹。夜幕浮现淡紫色星轨,交织成巨网笼罩石城。
“星辰的脉络。”明灯说,“平日看不见的。”
花令仪转头:“就像你平时藏着不说的那些话?”
夜风静止。花瓣停在她唇畔,被明灯拈去:“明天想去哪里?”
“不是说好去无妄海看星辰塔吗?”她数着,“还有龙宫的人形珍珠、忘仙岛的日落……”狡黠一笑,“不过我改主意了,再加三个地方!”
明灯纵容地点头。
“沃玛遗迹的地下宫殿!听说那里刻着上古雷法。还有……”簪尖指向他心口,“你小时候常去玩的封魔谷熔岩河洞。”
明灯捉住簪子:“最后一个?”
花令仪仰脸:“九重天。我想看看神仙是不是真住在云彩里。”
明灯沉默片刻:“好。”
“九重天是神仙住的地方,你也敢说好?你还说从不吹牛。”她笑得差点从马上蹦起来,被明灯按住。
“我不会拒绝你,等比武结束。”他替她拢好发丝,“不过九重天有罡风,要穿厚些。”
花令仪将碧玉簪塞进他手里:“你先保管着,明天给我簪上才算数!”不等回应,她催马冲向客栈,“说定了!”
月光下,明灯望着掌心犹带体温的簪子。簪头蓝萼梅悄然绽放,花蕊紫晶流转着与星辰共鸣的微光。
他抬头喊道:“饿不饿?我知道有家好吃的面馆。”
花令仪跑回来撅嘴:“早就饿了!我走了你又喊吃饭。”
两人用完晚餐分开。当花令仪推开客栈房门时,一支线香跌落在她鞋尖前。
“玩得开心吗?”云裳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
烛火亮起。云裳端坐在椅上,团扇敲着掌心。
“娘亲怎么在这……”花令仪干笑着藏起外衫。
“从你溜出比武场开始算,”云裳用扇尖挑起女儿下巴,“四个时辰零一刻钟。”她凑近嗅了嗅,“身上还有蓝萼梅香——石城特产?”
花令仪耳根发烫:“出去透透气……”
“跟谁?”
“自己……”
“嗯?”云裳瞪眼。
“……明灯。”她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她承认了和明灯同游皇城的事。
云裳合拢团扇:“那皇城好玩吗?”
“可好玩了!星泉会变星座,还有……”花令仪突然捂住嘴。
“继续啊。”云裳摸出瓜子,“为娘爱听风物志。”
花令仪绞着衣带:“您不是都知道了嘛!”
“我知道你偷溜。”云裳吐掉瓜子壳,“不知道那小子……”扇尖指向她发间,“有没有占便宜?”
“才没有!”花令仪跳起来,“明灯就是教我认星星,还……”她摸到空荡荡的发髻,想起碧玉簪还在明灯手里。
云裳眼睛一亮:“还怎么?”
“送我支簪子……”声音越来越小,“说比武完陪我去看星辰塔……”
“就这?”云裳团扇敲在桌上,“四个时辰光看星星?手都没拉?”
花令仪想起相触的指尖:“碰了一下……”
“碰哪了?怎么碰的?他先碰你还是……”
“就递簪子的时候!”花令仪羞得去捂母亲的嘴,“您想哪去了!”
云裳掰开她的手:“那小子居然没拉你的手?”她捧住女儿的脸,“我闺女这么漂亮的脸蛋是摆设吗?你怎么这么笨啊?”
花令仪气得掐云裳腰间的软肉:“娘亲!”
“好好好……”云裳躲闪坐回椅子,正色道,“你说他教的是心灯术?”
“不给你说了嘛……”
“那法术怎么施法?你说贴着你额头。”
“就一下下……”花令仪手指对戳,“像这样……”她模仿明灯的动作,指尖点在自己眉心。
云裳噗嗤笑出声:“然后呢?傻站着看星星?”
“还骑马了!他带我抄近道回来的!”
“共乘一骑?”
“各骑各的!”
云裳扶额叹气:“为娘和爹那些浪漫事……你怎么就学不会。”她瞥见女儿通红的耳尖,“罢了,那簪子呢?”
“……明灯保管着……说明天要亲手给我簪上……”
云裳团扇停住。烛光里,她嘴角微扬:“比武场上不许走神。”起身时补了句,“星辰塔风大,记得带斗篷。”
花令仪抬头,母亲已走到门口。云裳背对她挥扇:“睡吧,明日还要打狐族丫头。”
房门关上,花令仪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枕头。窗外,蓝萼梅花瓣粘在窗棂上。
她滚进床榻里侧,掏出骨笛。笛身沾着面摊的烟火气——半个时辰前,她和明灯并排坐在木凳上,他的衣袖擦过她手背。
“在不在呀?”她对着骨笛说。
“到客栈了?”明灯的声音传来,带着夜风的凉意。
花令仪把笛子贴得更近:“娘亲在我房里等着。”
对面传来呛咳:“云裳夫人生气了?”
“她气你没拉我手。”话出口她就咬住舌尖,转移话题,“月灵汐的雷电术你看过三场了,我该怎么打?”
骨笛那端沉默片刻,传来布料摩擦声:“她第三招会向左偏半寸。”顿了顿,“你碗里剩下的面……其实是我吃的。”
花令仪耳根一热,想起自己借口吃不下的半碗面,明灯就着她用过的竹筷,把她挑出的香菜都吃干净。“你怎么不早说……”
“说什么?”明灯声音近了,“说我喜欢吃你剩的?”
花令仪心脏猛跳。月光照在床头的碧玉簪盒上。“你常带女孩子去那家面摊吗?”
“第一次。”笛身发烫,“也是第一次有人把香菜挑给我。”
花令仪把脸埋进枕头,没敢问下一句。笛子那端传来衣料摩挲声。
“明天……”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花令仪攥紧被角:“明天我若赢了,你要在星辰塔陪我两个时辰。”
“若输了呢?”
“那……你就来医馆背我回去。”她说完就后悔了,这像在撒娇。
骨笛传来低笑,震得她指尖发麻:“好。”
夜风拂过窗棂。花令仪数着明灯的呼吸声,希望通话不要结束。
“令仪。”明灯突然唤她,声音轻得像叹息,“睡吧。”
花令仪摩挲着笛身新出现的纹路:“嗯,明天见。”
她把骨笛贴在胸口,察觉到笛孔里残留的紫芒,像明灯眼中的星河。
(九凤芝采自《三十三重天·司命簿》补遗:启源天尊历劫时,曾将一缕神识藏于骨笛。每当那凡人女子贴身而眠,神识便化作护心结界,连天道都无从察觉。此乃后话。)
明灯这边。
骨笛传来母女轻笑,明灯身影掠过封魔谷外的乱石滩。他压制神力,紫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这声响惊动了崖下三个掘地的黑影。
“第七处污染点。”明灯无声落地。那三个身影正将猩红晶体埋入土中,晶体表面蠕动血管般的纹路。最矮的那个抬头,羊头面具下传出喘息。
“魔族?”中间的黑袍人嗓音嘶哑,“杀了。”
明灯侧身避过黑芒,骨笛传来花令仪的声音:“……娘亲在我房里等着……”他嘴角微扬,右手凝出紫焰长刀。
“云裳夫人生气了?”他温声回应,同时斩落第二个袭来的利爪。刀锋划过黑袍人脖颈时,左手画符,隔音结界笼罩战场。
羊头面具怪叫着扑来。明灯腾空而起,紫焰刀划出弧光,将第三个污染者斩断。黑血喷溅,被无形屏障弹开。
“……她气你没拉我手。”花令仪的话让他刀势微滞,差点被骨刺划伤。明灯低笑,刀尖挑飞对方面具——腐肉脸上睁着三只黄瞳。
“月灵汐的雷电术……”他边聊边翻转刀柄,紫焰暴涨,贯穿恶魔的三只眼睛。怪物化作脓血,一缕黑烟窜向崖底。
明灯瞳孔骤缩。那黑烟是高等恶魔的分魂,正贴着岩缝逃窜。他刚要追击,骨笛发烫——花令仪正说到共食的那碗面。
“……你怎么不早说……”少女含羞带怯的嗓音让他收住脚步。明灯闭目凝神,一缕神识剥离,追上黑烟。
“说我喜欢吃你剩的?”他声音温柔,神识却“看”到黑烟钻进军营。某个帐篷里,秦战正摩挲右臂——那里的恶魔符印在黑烟入体时亮起血光。
明灯握紧刀。此刻若展开神力,能净化整个军营,但会惊动隐藏的恶魔,花令仪明日的比武台可能变成战场。
“……你常带女孩子去那家面摊吗?”骨笛传来问话。明灯劈开污染晶体,紫焰将猩红物质烧成青烟。
“第一次。”他回答,看着神识传回的影像——秦战用密文在掌心书写。恶魔黑烟在他耳孔钻进钻出。
当花令仪说明日之约时,明灯站在染血的悬崖边。他弹指焚尽恶魔残骸,对着星空轻笑:“好。”
这个“好”字既是回应少女,也是对自己的血誓。夜风吹散焦臭味,他抚过骨笛,花令仪的呼吸声渐渐均匀。
明灯最后望了眼军营的方向,转身时紫袍扬起蓝萼梅花瓣。花瓣飘过战场,落在明日比武场的旗杆上。
沃玛寺庙废墟下,猩红血池翻涌,无数扭曲肢体沉浮。
这里是沃玛教主布置的结界。恶魔是它用二十年培育的“沃玛血隐者”,骨骼血肉由被污染的教众及修士尸体复活而成,体内流淌着人族与恶魔的混合血液。
数十只恶魔从地底传送至冥火河畔——它们为何而来?刺杀战神烈九。
沃玛在镜像中看到这个最大敌人的气息突然衰弱。它不知道烈九将装备借给了别人,只认为这是最佳机会。
深夜里,冥火河畔的蓝萼梅林静谧。
幽蓝火焰在河面上浮动,映照着相依的两人。香石踮脚拽住离歌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离歌呼吸微乱,低头吻住她的唇。
香石的后背抵在树干上。离歌的手掌隔开粗糙树皮,指节发白。
“唔~”她热烈回应,双手从他腰间滑进内衣,抚向肩膀。
就在香石的手指攀上离歌肩膀时,冥火河平静被打破。
幽蓝火焰剧烈翻涌,空气中传来撕裂声——空间被撕开裂缝!
“离歌,快看!”香石睁大双眼。
离歌本能地转身护住她。河岸上空,数十道黑影从裂缝中坠落,砸在河滩上!
羊头面具、猩红目光、滴落的腐蚀性黏液……
沃玛教恶魔来了!
为首的恶魔身高近三丈,羊头面具下的黄瞳闪烁嗜血的光。它嘶吼着,巨斧在地上拖拽出刺耳声响。
“香石,快跑!”离歌推开她,赤手空拳面对蜂拥而至的恶魔。
陪着香石采药,他没有武器,没有战甲。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