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联合高级魔法学院,一如既往地沉浸在看似有序的学术氛围中。洛德拉姆院长刚刚处理完一份关于限制阿斯特在公共区域进行“星光涂鸦”面积的投诉,正端起一杯能平复恶魔心绪的宁神花茶,准备享受片刻的宁静。
然而,宁静注定与他无缘。
轰——!!!
院长办公室那扇加持了多重防护魔法、厚重得能抵挡巨龙冲撞的橡木大门,如同被攻城槌正面击中一般,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巨响,猛地向内爆裂开来!木屑纷飞中,一个如同铁塔般的巨大身影,沐浴着走廊外的天光,堵住了整个门口。北境的风雪气息混杂着烈酒的醇香和泰坦的怒意,瞬间席卷了这间象征着学院最高秩序的圣殿。
来者正是凯兰·铁影。他须发戟张,铜铃大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宛如一尊被触怒的山岳之神。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他宽阔如城墙的肩膀上,一左一右,赫然坐着两个小不点——地精皮克斯和矮人格鲁克!两人像得胜归来的将军,尽管皮克斯紧紧抓着凯兰的领子以防掉下去,格鲁克的红胡子兴奋地翘着,但脸上都写满了“我们有靠山”的扬眉吐气。
“洛!德!拉!姆!”凯兰的声音如同滚雷,在办公室里炸响,震得书架上的古籍都在颤抖,“你个老混蛋!给老子滚出来说清楚!”
洛德拉姆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桌上,宁神花茶泼了他一身。他猛地站起,秩序恶魔的威严本能地想要释放,但在看到凯兰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神,以及感受到对方那毫不掩饰的、足以撼动山脉的泰坦威压时,那点威严瞬间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泄了气。尤其是当他看到凯兰肩膀上那两位“功臣”时,一阵强烈的心虚和头痛席卷了他。
“凯…凯兰?”洛德拉姆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干涩和紧张,“你…你这是做什么?怎么把门……”
“门?!”凯兰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每一步都让地板发出呻吟,他无视满地的木屑,直接走到洛德拉姆的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方,“老子没把你这个破办公室拆了,已经是看在老莫和贝拉的面子上了!我问你!皮克斯和格鲁克,刚刚在北境帮老子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保住了嚎风峡湾成千上万人的家园!他们是英雄!是功臣!你倒好!回到学院,你想过河拆桥?连个工作室分店都不让开?!”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洛德拉姆脸上。洛德拉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在凯兰这纯粹由力量和功绩铸就的“道理”面前,他那些关于秩序、安静、风险的考量,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有点小家子气。
“凯兰,你听我解释…”洛德拉姆试图维持镇定,“学院有学院的规矩,需要为所有师生的安全负责…爆炸风险…”
“放屁!”凯兰怒吼一声,打断了他,“规矩?安全?没有他们,北境现在就是一片冰封死地!那才叫不安全!你那套规矩,能当饭吃还是能打巨人?!啊?!”
他越说越气,伸出一根胡萝卜粗细的手指,几乎戳到洛德拉姆的鼻尖:“我告诉你,洛德拉姆!今天这个分店,你批也得批,不批也得批!不然,老子今天就住你这儿了!我天天在你这院长办公室喝酒,唱矮人战歌!我看你这个院长还怎么当!我还要去找老莫和贝拉评评理!让他们看看,他们的好弟弟、好丈夫,是怎么对待北境的恩人、学院的功臣的!”
这番话,尤其是提到阿斯莫德和贝拉,彻底击中了洛德拉姆的软肋。他可以不在乎凯兰的威胁,但他无法承受在兄长和妻子面前颜面扫地的后果。他的气势彻底垮了,像个被家长训斥的孩子,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在莉维娅·暗焰的高阶魔法理论课上。
莉维娅正在黑板上严谨地推导一个复杂的多维空间魔法模型,试图忽略台下阿斯特那带着笑意的、让她浑身不自在的目光。突然,教室中央的空间一阵波动,一道璀璨的星穹投影毫无征兆地展开,如同一个巨大的全息屏幕!
屏幕上,正是院长办公室里,凯兰指着洛德拉姆鼻子痛骂的“名场面”!连声音都清晰可辨!
“噗——!”正在喝水的学生直接喷了。
“哇哦!”全班瞬间哗然!
莉维娅手中的粉笔“咔嚓”一声断成两截。她猛地转头,怒视着正翘着二郎腿、一脸“不关我事但很有趣”表情的阿斯特:“阿!斯!特!你干了什么?!”
阿斯特无辜地摊手:“亲爱的,我只是觉得,院长被‘教育’的珍贵历史瞬间,应该让同学们共同学习一下,什么叫‘实践出真知’,以及‘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嘴角勾起恶作剧得逞的坏笑。
莉维娅的脸瞬间从脖子红到了耳朵尖,头顶几乎要冒出实质的蒸汽!她最敬重(虽然时常被其固执气到)的父亲,正在被凯兰爷爷像训孙子一样训斥,还被全班现场直播!这简直是公开处刑!是史诗级的红温事件!
“关掉!立刻!马上!”莉维娅的声音因为极度愤怒和羞耻而颤抖。
然而,教室里已经笑成了一团。尤其是学院突击队的成员们。
诺拉笑得最大声,几乎从椅子上滑到地上,捂着肚子,眼泪都笑了出来:“哈哈哈!外公……外公他好像一只被巨龙盯着的兔子!哈哈哈!”
坐在她旁边的托尔和艾莉丝表情则有些复杂。托尔扯了扯诺拉的袖子,小声说:“诺拉…那是你亲外公耶…被这么骂,你还笑这么开心?”
艾莉丝也皱着眉,恪守礼仪的她觉得这画面有些令人不适:“诺拉,长者受辱,作为晚辈,似乎不应以此为乐。”
诺拉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哎呀,无所谓啦!凯兰爷爷说得对啊!皮克斯叔叔他们立了那么大功,开个分店怎么了?反正我对爆炸挺感兴趣的,有分店我还能去玩呢!外公就是太死板啦!”
她的言论让托尔和艾莉丝面面相觑,而一旁的小石头则若有所思,墨菲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赛琳依旧安静,但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笑意。
教室里的混乱和莉维娅的终极红温,与院长办公室内洛德拉姆的窘迫、凯兰的霸气、皮克斯和格鲁克的扬眉吐气,通过阿斯特的星穹直播,共同构成了一幅寰宇魔法学院历史上绝无仅有的、混乱又搞笑的“名场面”。
最终,在凯兰的“物理说服”和“舆论压力”(星穹直播)的双重打击下,洛德拉姆院长彻底败下阵来。他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那句让他血压飙升的话:
“好…好…!分店…准了!但必须严格遵守安全条例!”
凯兰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把肩上的两个“小不点”放下来。皮克斯和格鲁克击掌庆祝,脸上笑开了花。
而阿斯特,则在一片混乱中,悄悄记录下了莉维娅红温爆炸的珍贵影像资料,并备份了无数份。他知道,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有新的“法宝”可以逗弄他可爱的妻子了。
(第十四章 完)
皮德老师的逻辑冷笑话(于“名场面”发生后,在逻辑课上进行案例分析时):
“此次事件完美验证了‘谈判筹码’的终极形态——当你的逻辑论证无法说服对方时,携带一位能物理拆毁对方办公室且道德立场无可指摘的泰坦裔盟友,是最高效的策略。院长的妥协,在逻辑上属于‘在绝对力量差和舆论劣势下,寻求损失最小化的理性选择’。而阿斯特老师的星穹直播,则引入了‘社会性死亡风险’作为加速妥协的催化剂。此案例将收录进《高级谈判逻辑学》教材,命名为‘凯兰-洛德拉姆悖论’:即最有效的秩序,有时需要通过最混沌的方式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