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兰·铁影那通堪比“泰坦咆哮”的通讯,如同在星脉圣所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还是附魔的那种)。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几分钟内,北境冰谷上空便撕开了一道闪耀的星穹裂隙。首先踏出的是一脸寒霜、周身低气压几乎能让周围雪花凝固的莉维娅,她手中紧握的法杖顶端,奥术能量噼啪作响,显然处于“一点就炸”的状态。紧跟其后的是依旧带着标志性散漫笑容、但眼神深处藏着一丝后怕的阿斯特。接着是传送门再次波动,珊瑚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一眼就看到了雪地里几个脏兮兮的小家伙,尤其是那个正试图把脑袋往诺克斯塔翅膀下藏的托尔。
“托尔!诺拉!你们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小混蛋!”珊瑚带着哭腔扑过去,一把将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力气大得差点让他们窒息,“吓死妈妈了!有没有受伤?啊?让妈妈看看!”
与此同时,另一道更加稳定的传送门在旁边亮起,身形魁梧的布雷克和一脸沉稳的石磐也大步走出。布雷克看到儿子没事,松了口气,但还是板着脸,重重地“哼”了一声。石磐则默默走到孩子们身边,仔细检查了一下每个人,确认连皮都没擦破,这才微微点头,然后开始用眼神清点人数,确保一个不少。
莉维娅的目光如同冰锥,逐个扫过五个孩子,尤其是在诺拉身上停留最久。诺拉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声叫了句:“妈……”
莉维娅没应声,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极力压制即将爆发的火山。她先转向凯兰,行了一个晚辈礼,语气生硬但带着感激:“凯兰叔叔,多谢您及时出手。”
凯兰摆摆手,浑不在意:“嗨,小事一桩!这几个小崽子,胆子肥得很,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他这话看似批评,实则带着回护之意。
阿斯特则笑嘻嘻地凑到凯兰身边,勾肩搭背:“老爷子,宝刀未老啊!那一巴掌,帅!”
很快,孩子们被“押送”回了星脉圣所。没有预想中的狂风暴雨,气氛反而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大厅里,收到消息的洛德拉姆和贝拉早已端坐主位,脸色严肃。连阿斯莫德也罕见地以人类老者形态现身,坐在一旁,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们。
五个小探险家排排站,像等待审判的小囚犯。诺拉鼓起勇气,将自己这一路收集的“战利品”小心翼翼地放在中间的桌子上:
1. 银月森林的月光花蜜(依然香甜)。
2. 银月森林的蜂王浆精华(有点凝固了)。
3. 艾尔丹王国的儿童版骑士勋章(闪闪发光)。
4. 皮克斯和格鲁克赠送的混沌色彩徽章(正在不停变颜色并发噗噗声)。
5. 格鲁克赠送的矮人诚意道歉器(金属核桃,看起来很无辜)。
6. (托尔小声补充)还有他在北境雪堆里捡到的一根特别漂亮的蓝色鸟毛。
这堆五花八门、价值不明的“战利品”,与孩子们想象中的“英雄凭证”相去甚远,反而透着一种滑稽感。
大人们看着这堆东西,表情各异。莉维娅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阿斯特忍笑忍得很辛苦。珊瑚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布雷克和石磐面无表情。洛德拉姆揉了揉太阳穴。贝拉无奈地摇头。
最终,阿斯莫德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直击心灵的力量:“孩子们,你们一路的‘冒险’,我们都已知晓。现在,告诉我,”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不安的小脸,最后停留在诺拉身上,“看着这些‘战利品’,回想这一路的经历,你们觉得,自己可以加入星脉突击队了吗?”
这个问题,比任何斥责都更让孩子们无地自容。
托尔第一个低下头,小声嘟囔:“还……还差得远呢……” 艾莉丝脸涨得通红:“我们违反了无数守则,差点酿成大祸……” 墨菲都快哭出来了:“我……我除了躲和看书……什么都没帮上……” 诺拉看着那堆可笑的“战利品”,又想起面对巨魔时的无力感和恐惧,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冒险”二字的重量。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有赛琳,依旧平静,但她轻轻摇了摇头。
阿斯莫德将他们反应尽收眼底,脸上露出了慈祥而了然的微笑。他站起身,走到孩子们面前,没有批评,也没有鼓励,只是轻轻拍了拍诺拉和托尔的头。
“记住今天的感觉。”他温和地说,“力量,不是为了证明,而是为了守护。真正的并肩作战,不是一时兴起的胡闹,而是生死相托的责任。这些‘战利品’,留着当个纪念吧。它们提醒你们,今天的你们,在哪里。”
说完,阿斯莫德便化作点点星辉消失了。审判大会,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结束了。没有严厉的惩罚(后续的禁闭和打扫卫生是免不了的),但每个孩子的心头,都沉甸甸地压上了一些东西。
冒险结束了,但成长,才刚刚开始。
· 诺拉的日记(回到星脉圣所当晚) “回家了。没有被骂得很惨,但比被骂还难受。阿斯莫德曾祖父的话,我一直记得。看着那罐蜂蜜、那个徽章、还有那个可笑的道歉器……我们真的好幼稚。凯兰爷爷的力量,不是为了打飞怪物耍帅,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我好像……有点懂了。加入星脉突击队,还早着呢。先……乖乖扫厕所去吧。(画了一个垂头丧气的小星星)”
· 珊瑚的安心日记(一切平息后) “孩子们都平安回来了,谢天谢地!虽然一身狼狈,但都没事。莉维娅憋着一肚子火没发出来,最后罚他们打扫圣所所有公共区域一个月。阿斯特倒是偷偷表扬诺拉有冒险精神(被我瞪回去了)。看着他们睡着的模样,我的心才算彻底放下。这次虽然吓人,但也许……不是坏事?他们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不少。尤其是诺拉,居然主动承认错误了。算了,只要他们平安,扫厕所就扫厕所吧……明天给他们做点好吃的压压惊。(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