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翻腾的峡谷中,秦轩带着三十名修士疾驰而归,净化法则的白光如同灯塔,穿透层层乱流。雷破跟在他身后,古铜色的皮肤上还沾着空间蠕虫的绿色体液,嘴角却挂着笑意:“那些虫子看着吓人,皮倒是挺脆,一拳就能砸爆。”
赵文轩的队伍也同时返回,风法则散去后,他双持的刀剑上沾着几缕空间碎片的粉末:“右侧没什么大麻烦,就是空间裂缝多了点,绕了不少路。”
众人汇合后,陈巧立刻调整牵星阵的光丝,重新将所有人的气息连接起来。阵盘上的光芒更加稳定,显然人数齐整后,阵法的防御力也随之增强。
“前面发现一座悬浮祭坛,疑似上古遗迹。”李慕然简明扼要地说明情况,星眸望向赵文轩,“右侧有没有类似的建筑?”
赵文轩摇头:“只有些零散的石柱,没看到完整的祭坛。不过右侧的空间乱流有向东汇聚的趋势,似乎都在朝着祭坛的方向流动。”
“这就更奇怪了。”秦轩的净化长剑轻颤,“正常的空间乱流应该是无序的,这种定向流动,更像是人为引导的结果。”
就在众人准备继续前进时,阿木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凝重:“等一下。”
他指尖的因果线正剧烈颤动,银线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朝着前方延伸了百余里后,突然向内收缩,形成一个不规则的球形轮廓。
“怎么了?”李慕然立刻停下脚步,星纹剑微微出鞘,星力在周身凝聚成盾。
阿木闭着眼,眉心处浮现出淡淡的因果纹路,过了半晌才缓缓睁开:“我的因果线在前方百里处,探查到一处独立空间。”
“独立空间?”陈巧的阵盘上,对应方位的光丝突然变得紊乱,“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为开辟的?”
“不好说。”阿木摇了摇头,因果线的轮廓更加清晰,“空间内部大约有两千里大小,与外界的空间乱流隔绝,但因果线穿不透,里面的情况……看不清。”
两千里大小的独立空间,在这混乱的地带实属罕见。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好奇与警惕。
“是遗迹的核心区域?”雷破摩拳擦掌,雷电纹路在手臂上跳动,“管它是什么,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可鲁莽。”李慕然否决了他的提议,星眸中星光流转,仔细观察着前方的雾气,“空间乱流地带的独立空间,十有八九是空间法则塌陷形成的陷阱,贸然闯入只会被困住。”
秦轩点头附和:“阿木的因果线都穿不透,说明里面的法则极其特殊,甚至可能压制我们的感知。必须谨慎。”
赵文轩双持刀剑,风法则探向四周:“我先去前面探探路?”
“不用。”李慕然抬手阻止,“所有人保持阵型,随我一起前进。陈巧,用牵星阵包裹全队,防御开到最大;雷破,你在前开路,用雷电之力震碎靠近的空间碎片;秦轩,你的净化法则随时准备,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净化;赵文轩,你殿后,防止被乱流偷袭。”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队伍再次出发,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陈巧的牵星阵展开,淡蓝色的光罩将百名修士笼罩其中,光罩上的星纹流转,不断抵消着周围的空间乱流;雷破走在最前,双拳交替轰出,金色的雷电如同巨龙,将挡路的浮石与空间碎片尽数击碎;秦轩的净化长剑悬浮在光罩上方,白光洒落,让紊乱的空间法则都变得温顺了几分;赵文轩则时刻关注着后方,风刃不时飞出,斩碎偷袭的空间裂纹。
阿木走在队伍中央,指尖的因果线始终锁定着前方的独立空间,银线的颤动越来越剧烈,显然已离目标越来越近。
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雾气渐渐变得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粘稠的灰色气流。这种气流不似雾气那般轻盈,反而带着沉重的压迫感,光罩上的星纹碰撞到气流时,竟发出“滋滋”的声响,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这气流有问题。”陈巧脸色微变,“它在腐蚀阵法的灵力!”
“我来!”秦轩立刻催动净化法则,白光注入光罩,与灰色气流碰撞在一起。气流如同冰雪遇阳般消融,光罩的光芒重新亮起。
“多谢。”陈巧松了口气,额头已渗出细汗。维持阵法本就消耗巨大,被气流腐蚀后,灵力消耗更是成倍增长。
又前行了三十余里,前方的景象豁然开朗。一片巨大的空间裂缝出现在众人眼前,裂缝中并非漆黑一片,而是萦绕着淡淡的紫金色光晕,光晕中央,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球形轮廓——正是阿木探测到的独立空间。
这处空间悬浮在裂缝中央,表面覆盖着一层流动的紫金色薄膜,薄膜上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仔细看去,竟与四象锁天阵的空间法则有几分相似,却更加古老、更加复杂。
“果然是人为开辟的空间!”陈巧盯着薄膜上的纹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上面的阵纹……像是上古时期的‘封界阵’,专门用来封存重要物品或遗迹!”
“封界阵?”李慕然心中一动,星眸紧紧盯着紫金色薄膜,“这么说,里面真的可能有上古遗迹?”
阿木的因果线在此时突然停止颤动,银线笔直地指向空间内部:“奇怪……因果线现在感应不到危险了,反而……有种被吸引的感觉。”
“被吸引?”雷破皱起眉头,“这可不是好兆头。”
秦轩的净化法则探向薄膜,却被紫金色光晕弹了回来:“我的净化法则被挡住了,这层薄膜能隔绝外界一切法则。”
赵文轩观察着四周:“周围的空间乱流都在朝着这里汇聚,然后被薄膜吸收,看来这空间是靠吞噬乱流维持的。”
李慕然沉默片刻,星力注入星纹剑,剑尖指向紫金色薄膜:“不管里面是遗迹还是陷阱,既然来了,总得弄清楚。陈巧,能破解这封界阵吗?”
陈巧仔细观察着薄膜上的纹路,摇了摇头:“阵纹太古老了,我只能看懂零星几个节点,强行破解只会触发反制,到时候空间塌陷,我们谁也跑不了。”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阿木的因果线突然向前延伸,触碰到紫金色薄膜的瞬间,薄膜上竟浮现出一道细小的裂缝,恰好能容纳一人通过。
“这是……”阿木自己都愣住了,“我的因果线……好像能打开一条通道。”
众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与犹豫。
李慕然深吸一口气,做出决定:“我先进去探查,你们在外接应。若一刻钟后我没出来,或传讯符中断,立刻撤退,向四象台汇报情况。”
“不行!太危险了!”雷破立刻反对,“要去一起去!”
“你不能单独冒险。”秦轩也劝道,“我们可以先派几个人进去试探。”
李慕然摇头,星眸坚定:“现在情况不明,人多反而容易出事。我有星法则,对空间波动的感应最敏锐,就算遇到危险,也有把握脱身。”他看向阿木,“你的因果线能维持通道多久?”
阿木集中精神控制因果线:“最多一刻钟。”
“足够了。”李慕然握紧星纹剑,对众人道,“守住阵形,等我消息。”
说完,他纵身跃起,顺着因果线打开的裂缝,钻进了那处两千里大小的独立空间。
裂缝在他进入后瞬间闭合,紫金色薄膜恢复如初,仿佛从未有人进入过。
外面的众人屏住呼吸,紧紧盯着薄膜,手心都捏出了汗。
一刻钟的时间,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