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暖满月后没多久,原本只会用哭声表达一切的小家伙,似乎开始对周围的世界产生了新的兴趣。那双遗传自父亲的、漂亮的狐狸眼,不再是茫然地睁着,而是会追随着移动的人影,尤其是妈妈温柔的脸庞和爸爸那头显眼的银发。
这天下午,阳光透过窗户,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客厅里投下温暖的光斑。信子刚喂完奶,正抱着暖,轻轻拍着他的背,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仁王雅治难得没有赖在沙发上,而是盘腿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一个黑白对比鲜明的、适合婴儿视觉发展的摇铃,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试图吸引儿子的注意。
暖的小脑袋在妈妈臂弯里动了动,乌溜溜的眼睛转向声音来源,定格在仁王脸上。他看得非常专注,小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张着。
“puri~ 看这里,暖。”仁王又晃了晃摇铃,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柔。他往前凑近了些,几乎和暖脸对脸。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暖看着爸爸近在咫尺的脸,那双清澈的眼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然后,他那粉嫩嫩、没什么牙床的小嘴巴,慢慢地、慢慢地向两边咧开,形成了一个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弧度——一个毫无保留的、纯粹的笑容。
那笑容像破开云层的第一缕阳光,瞬间点亮了他整张小脸,也瞬间击中了仁王雅治的心脏。
仁王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拿着摇铃的手停在半空,狐狸眼睁得前所未有的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近乎虔诚的狂喜。他见过无数场面,应对过无数挑战,却从未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被一个如此简单、如此稚嫩的笑容彻底俘获。
“信、信子……”他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颤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他……笑了……”
信子闻言,连忙低头看去。当她看到儿子脸上那朵初绽的、柔软得像一样的笑容时,瞬间捂住了嘴,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天啊……暖……暖在对我们笑……”她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激动和幸福,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滴在暖包裹着的小被子上。
仁王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碰触那个笑容,指尖却在快要碰到暖的脸颊时停住,生怕这只是一个易碎的幻影。他转而看向信子,看着她感动落泪的样子,心里那片被儿子笑容融化的柔软地带,瞬间扩张到了无限大。他伸出另一只手,将妻子和儿子一起揽入怀中。
“puri~ 这小子……”他将脸埋在信子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感,“这么小就学会欺诈了……” 用最无辜的笑容,轻而易举地偷走了两颗心。
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依旧咧着小嘴,眼睛弯弯的,看着紧紧相拥的父母,小手无意识地挥动了一下。
这个初次的微笑,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仁王家漾开了巨大的幸福涟漪。信子抱着暖亲了又亲,仁王则立刻拿出手机,试图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可惜小家伙的笑容转瞬即逝,只留下一个意犹未尽的咂嘴表情。
当晚,真田弦一郎和妻子前来探望。当信子激动地描述暖今天笑了的时候,一向严肃的真田也忍不住凑近婴儿床。暖似乎对这位气场强大的叔叔很感兴趣,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在真田试图用一根手指轻轻碰他脸颊时,再次露出了那个无齿的、天使般的笑容。
真田浑身一僵,古铜色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可以称之为“无措”的表情,他猛地直起身,咳嗽了一声,沉声道:“……嗯,很好。” 但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却悄然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柔和。
连“皇帝”都无法幸免。
仁王暖的第一次微笑,就这样以不容抗拒的威力,正式宣告了他对这个家庭(以及未来可能波及的更广范围)的“统治地位”。从此,获取小暖的一个笑容,成了仁王雅治和信子,乃至所有疼爱他的长辈们,每日里最热衷也最幸福的挑战。而这,仅仅是小狐狸“暖”征服世界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