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
哗啦啦——
——吱嘎！！
风雨飘摇，春华酒馆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灯火暖意冲淡寒意，数人接踵而至。
寒风中，里边是与外界浑然不同的世界。
这里暖气冲霄，人声嘈杂，不少大大咧咧的江湖中人相聚在此，彼此交流议论，谈及风云，享受热锅，好不舒服！
“老板，来份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雪晚林摘下头顶淅淅沥沥的斗笠，落在无人桌上。
“好嘞，客官稍等。”收银台前笑脸咪咪的老板躬着身数钱，深吸一口气：“小二，来客了！”
“来了来了。”声音很大，但在这一方天地也显得不轻不重，不过很快，里边厨房跑出一道忙碌身影，店员王小二给一旁先来的客人放下餐盘，转头便来到这位新客前，露出温和腼腆的微笑，恭敬道：“客官，小店的招牌菜有鸳鸯肉锅，红白鱼汤，剁椒羊排，现切酱牛肉……您看要哪些？”
“嗯……”
“咔——！”关弛叫停，冷眸从剧外扫向赵静怡，“一个武女，还是女扮男装，这个时候该是怎样的表现，你到现在还没琢磨出来？还嗯，嗯啥嗯，有啥可嗯的，果断点！”
“重来！”
赵静怡一惊，又药丸！经过这些天的琢磨与认识，她早就明白那些好友为何都说关导的剧不能出错，可不是嘛，哪怕是第一次，你但凡出错一点，他都能训你一顿！
不问缘由，就是你没做好！
“第二场第三幕，第一次重拍！”
闻声，赵静怡再不敢乱想，连忙收拢心绪，再次调整状态。
毕竟也是实干派的一线演员，她很快进入状态。
只是……
“咔——脑子不会转，不懂变通是不是，再来！”
……
“咔——不要老是你以为，用你聪明的脑瓜好好想想，一个武女，时刻记住，一个侠义武女在伪装后该如何表现！”
赵静怡：“……”
不敢说话。
关导：“再来！”
……
“咔——不够潇洒，再来！”
……
“咔——怎么还萎缩起来了，就这点都受不了？还一线演员？再来！”
“……”
“嗯，过了。”看着满意镜头，关弛总算点头。
当即，助理连忙上前搀扶，终于，赵静怡得以喘息，历经三十三次卡戏，她这个早上应该算是熬出头了。
“各单位休息一下，稍后直接开拍第三场第八幕。”
然而，也不过半个小时，随着这一集酒馆的各角色片段拍完，谁曾想，关导一改过去几天的缓慢进度，直接给他们上难度！
赵静怡当场傻住，不是，即兴表演也就罢了，这都不用提前对戏了吗？难道没有存在感的角色，就不配多花点时间打磨？
她暗自替某些人愤愤不平。
殊不知，她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完全是某个人要赶进度导致的。
一个月啊一个月！
苦的不止一人，但无疑，这也算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此行过后，只要能坚持下来的，有一个算一个，绝对能得到较大的成长。
粱东，徐州两人也是沉默，抓紧时间休息，他们看着面色依旧平和，但不尽然没事，总是有消耗的。
演戏，拍摄就是这样，耗心耗神还耗力，与之不同，某位青年根本没休息的打算，站着研读食谱，要背。
实则，那是剧本！
“这人不简单。”粱东徐州对视一眼，以他们的眼界自然能看出许多，又或者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位店家王小二实在高过过往无数他们所见过的跑龙套。
亦或说店小二？
他太过真实，甚至真实到间接引人不自觉代入。
可——这更让人困惑不是？
相比徐州，反倒是粱东更能理解，确切来说是更幸运，毕竟，这可是关导亲自去接的人，要不独特点，岂不是对不起关导的眼光？
只是——粱东眼眸微闪，依旧想不通关导先前说的话，似乎就是表面那般戏友？可，以这人所表现出来的不同寻常，关导真可能就这般浪费资源？
还是……
“各单位准备！”
“三分钟后，开拍第三场第八幕！”猜想泯灭于忙碌，粱东思绪回转，折扇而起。
徐州视线不离那位似乎还在默背的王小二，借着休息的时间琢磨思索，直到对方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各单位注意！第三场第八幕——”
“——action！”
“奥！”伴随一声想哭的少女呐喊，剧幕缓缓再次拉开。
……
午后。
满目狼藉的酒馆，精忠敬业的演员们兼工作人员三两成双，各自找了个差不多能坐的地方，趴着。
没要求了，啥洁癖都烟消云散。
尤其是那伙剧目的中心人物，简称男女主，还有男二女二几位，他们可谓是累得跟条行至末路的疯狗都没啥区别了。
此刻，别说是眼前就有饭盒，就是让助理喂给他们吃，他们都吃不了一点。
——呜呜，两个小时啊！
——才两个小时，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赵静怡心中呐喊，道不出口，已然没了正经模样，别问，问就是累，死命的累。
其实这还好，问题是——
特么累了还得挨骂，骂了还得骂，这谁能受得了？更别说，五十九次，呵呵，她也算是这一个上午被骂得最惨的演员，没有之一！
呜呜，就连人家炮灰都比她轻松，呜呜……
“他是怪物吗？”徐州一般不说话，一说话就爆粗口。
“谁知道？”粱东微微耸肩，两人都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不过比起刚刚要好上不少，至少不是看上去有进气无出气。
两人目光再次落在某人身上，都懒得吐槽了。
一个上午换了三次造型也就罢了，这会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大快朵颐，真是人能干的事情？
“这不挺正常？”赵静怡凑过来又看了看，发表意见。
“我们当年跑龙套结束，不也是这么囫囵吞枣？”
所谓炮灰，实际上就是那种甚至可以不用刻意去雕琢的人物，它专为推动剧情线存在，自身存在感有无并不重要，也没人在意。
因此，做炮灰其实挺轻松，就比如躺板板，躺着装死就完事，顶多身累！
粱东：“……”
徐州：“……”
两人默契不发表意见，先不说他俩貌似没跑过龙套，就是……唉，还是等有一天她真正能看懂再尝试交流吧，不然解释再多，都是对牛弹琴。
其实对在场绝大多数人而言，这真挺正常的，顶多再不过也就夸夸这人耐力不错，能坚持这么久。
休息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或是眯个眼功夫，或是刷刷手机，回点信息，一个时辰便接近尾声。
值得一提的是，下午来的不是关导，而是彭副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