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军府,绵绵灌下整整一杯热茶,才勉强压住狂跳的心口,将她在朱府内的惊险经历细细道来。
“我被带去见了管事嬷嬷,她盘问了几句家世手艺,见我应对还算稳妥,便让我先在杂役房帮忙。”绵绵语速很快,“我趁送东西经过书房院外,恰好听到朱志璋和管家在廊下低声交谈。朱志璋声音很急,说:北境来的信看过了,那边催得紧,那批东西必须尽快处理掉,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否则即将大祸临头!管家问他如何处置,朱志璋沉吟了一下,说:还是按老规矩,送去该去的地方。’”
“该去的地方?”卫珩眸色深沉,“是销毁,还是转移?”
顾惜朝拧着眉:“北境来的信,肯定是宋安!他们想毁掉证据!”
“关键在于该去的地方是哪里,以及那老规矩指的是什么。”卫珩看向绵绵,“还注意到什么?”
绵绵努力回想:“有!通往书房的那条回廊,有几块地砖的颜色与周围略有差异,像是近期被撬动过!而且,朱志璋说话时,手里一直紧紧攥着一串佛珠,指节都捏得发白了!”
地砖与佛珠。卫珩眼中闪过一丝锐光。地砖下可能藏匿了东西,而朱志璋的恐惧,正是突破口。
“我们必须知道那封信的内容,或者找到那批东西。”卫珩沉声道。然而,朱府经此一事,必然戒备更严,街头刺杀也表明对方已然狗急跳墙。
正当众人苦思如何破局之际,福伯送来了一张短笺,上面写了:西山红叶庵,后山听松石下,或有故人所遗之物,能解眼前之惑。风急浪高,舟小难行,当借势而为。
这字迹,萧砚?!
西山红叶庵!后山听松石!
故人所遗之物?能解眼前之惑?
这分明是在指引他们去寻找可能与贡品案相关的线索!而:风急浪高,舟小难行,当借势而为,则是在暗示他们目前的处境危险,需要借助外力或更高层面的力量。
“萧砚……他到底是谁?他怎么会知道我们需要什么?他又为什么要一次次帮我们?”顾惜朝满腹疑窦。
卫珩眸光深邃如夜:“他的身份定然非同小可。但眼下,这是我们唯一明确的线索。西山红叶庵是皇家寺院,环境清幽,后山人迹罕至,或许正是藏匿或传递某些隐秘物件的理想地点。”
他看向绵绵,眼神交汇间已达成默契。“无论这是机会还是陷阱,我们都必须去一趟。”
接下来的两日,将军府外松内紧。墨玄的伤势在小满的精心照料下恢复得很快,他已能下地活动,坚持要求参与此次行动。
“我的伤已无大碍,可做策应。”墨玄语气坚决。
小满在一旁,默默地将准备好的干粮和伤药塞进他的行囊,眼中满是担忧,却只轻声道:“万事小心。”
墨玄看着她,点了点头,低声道:“放心。”
顾惜朝则忙着挑选精锐护卫,规划前往西山的路线,并设想了数种可能发生的意外及应对方案。陈清漪似乎感应到什么,派人送来了一盒她亲手做的点心,附上的笺子上依旧是那娟秀的:珍重二字。顾惜朝看着那两个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小心翼翼地将笺子收好。
三日后的清晨,一辆马车在护卫的簇拥下驶出城门,前往西山。马车内,卫珩闭目养神,脑海中却飞速梳理着所有线索。绵绵则握紧了颈间的玉锁,心中既有对揭开谜底的渴望,也有一丝对萧砚这个神秘人物及其意图的不确定。
西山红叶庵,后山听松石。萧砚所指的故人所遗之物,真的能解开围绕贡品案的重重迷雾吗?还是说,这背后,藏着更深的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