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植园里的花花草草还在为“能跟主人唠嗑”这事兴奋得昼夜不息,木心长老就跟按了瞬移键似的杀了回来——这次他脸上没挂着之前那副“天要塌了”的苦瓜相,反倒虔诚得像要去朝圣,连腰都弯成了九十度。
“沈前辈!”老头扒着篱笆,声音激动得发颤,连胡子都在跟着蹦迪,“祖灵古树活过来啦!但它说刚醒浑身不得劲,万载的‘起床气’还没散透,得麻烦前辈您亲自去一趟,用您那牛到不行的道韵给它顺顺毛!古树爷爷说了,这是它万年来最大的心愿,能请动您,我们木灵族祖坟都得冒青烟!求您移驾万木之森!”
去万木之森?沈青崖摸了摸下巴。自从掉落到这破地方,他不是在灵植园种菜,就是在护园“劝退”不长眼的修士,最远也就去过落星镇菜市场买肥料,“远行”这俩字早就被他忘到了后脑勺。
没等他琢磨明白,园子里的植物们已经炸开了锅,意念跟弹幕似的往他脑子里飘:
【主人要出门?那谁给我浇八二年的灵泉啊!渴死我算谁的?】
【听说外面的修士坏得很,会偷花拔草!主人你可别把我们丢下啊!】
【阿墨要是走了,那只天天想啃我嫩叶的灵蛾不得翻天?】
【万木之森有好吃的黑土地吗?比落星镇的肥不肥?】
阿墨突然抬起大脑袋,龟眼亮得像灯泡,爪子啪嗒拍在沈青崖裤腿上:【远行?有新树皮啃?有没尝过的野果?去!必须去!谁不去谁是傻子!】那架势,恨不得当场背起沈青崖就跑。
彩衣更是直接在他头顶盘旋三周,尖叫道:“出门浪!出门浪!鸟爷我要去征服外面的世界,收一堆小弟,以后我就是万鸟之王!”
沈青崖被这俩活宝逗乐了。也是,活了这么久,总待在一个地方跟井底之蛙有啥区别?出去看看风景,顺便见见那棵活了上万年的“老寿星”,好像也挺有意思。
“行吧。”他对着木心长老轻点了下头。
木心长老当场喜极而泣,差点跪倒在地,连声道:“多谢前辈!晚辈这就去准备,保证让您旅途舒坦得像在自家躺平!”
消息一出,落星镇直接炸了锅。沈前辈要离开落星镇?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各方势力瞬间心思活络起来:
有的琢磨着“护送”一波刷好感,有的盘算着趁沈青崖不在,去灵植园偷点灵草——但一想到园子里那些能把丹王蛰得嗷嗷叫、把剑仙绊得劈叉的诡异灵植,再想到沈青崖可能留下的后手,所有人都立刻打消了念头,纷纷表示“前辈慢走,我们会好好看家”。
三天后,一切准备就绪。沈青崖啥也没带,就往灵植园外围撒了几把草籽(后来据周镇长说,这草籽长出来的草,连妖兽都不敢碰),跟周镇长交代了句“有事烧纸……哦不,有事用传音符”,就带着阿墨和彩衣,在木心长老和几位木灵族战士的护送下,悄咪咪离开了落星镇。
没有敲锣打鼓,没有前呼后拥,一人一龟一鸟,看着跟出门踏青似的。
但接下来的一幕,直接让木心长老等人和暗中窥探的眼线们惊掉了下巴。
只见沈青崖既没御剑,也没召唤飞行法器,只是轻轻拍了拍阿墨的龟壳。阿墨秒懂,慢吞吞爬到空地上,然后——它的身体跟吹气球似的疯长!片刻功夫,原本磨盘大的玄龟,直接长成了一座小山丘!龟壳宽阔得能当足球场,上面的纹路跟地图似的,散发着“我很古老我很牛”的气息。
“上来吧。”沈青崖对目瞪口呆的木心长老等人说,自己率先飘到龟壳中央——不知道啥时候,那里多了一张藤编躺椅和一张小几,几上还放着一壶冒着热气的清茶。
木心长老等人这才回过神,小心翼翼地飞到龟壳边缘,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扰到沈青崖喝茶。彩衣则得意地落在沈青崖肩头,一边梳理羽毛,一边对着木心长老等人挑眉,那表情仿佛在说“羡慕吧?这就是鸟爷的待遇”。
“坐稳了。”沈青崖随口提醒了一句。
下一秒,阿墨四肢微微用力,庞大的身躯居然轻盈地飘了起来,直接升到云端!它不是飞行,而是踏空而行!每一步落下,空中都泛起一圈圈涟漪,速度快得惊人,下方的山川河流跟按了快进键似的往后退。
木灵族战士们哪见过这阵仗?骑着巨龟上天?他们紧紧抓着龟壳纹路,脸都白了,心里却激动得嗷嗷叫。木心长老感受着脚下巨龟那厚重的气息,心里对沈青崖的敬畏又上了一个台阶:连灵宠都这么牛,前辈本人岂不是已经牛到天花板了?
阿墨似乎很享受这种“载着人兜风”的感觉,还特意调整了龟壳角度,让沈青崖能一边品茶,一边欣赏风景。彩衣则跟个多动症儿童似的,一会儿冲进云层,一会儿飞回来汇报:
“主人!下面有座城好大!人跟蚂蚁似的,密密麻麻的!”
“哇!那片湖蓝得像块蓝宝石!比鸟爷的羽毛还好看!”
“快看!那边有群傻鸟想跟我比速度,被我一嗓子吼得屁滚尿流,哈哈!”
沈青崖靠在躺椅上,喝着茶,听着彩衣的聒噪,看着下方不断变换的景色,突然觉得这种“居高临下看人间烟火”的感觉还挺不错。
旅途也不是一帆风顺。有几只不开眼的飞行妖兽,把慢悠悠的阿墨当成了移动自助餐,兴冲冲地冲过来——结果阿墨只是懒洋洋地瞥了它们一眼,泄露了一丝上古玄龟的威压,那些妖兽瞬间吓得魂飞魄散,哀嚎着转身就跑,有几只甚至直接吓晕过去,从空中掉了下去。
还有一次,途经某个修真宗门的领空,巡逻弟子本来想上前呵斥阻拦,结果一靠近,感受到阿墨那洪荒巨兽般的气息,再看到龟背上沈青崖那深不见底的眼神,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躬身行礼,目送他们远去,然后赶紧把消息传回宗门,引得宗门高层一阵鸡飞狗跳。
对于这些小插曲,沈青崖一概无视。他这会儿正忙着用“自然之语”跟沿途的山川草木唠嗑:
听高山抱怨“亿万年站着不动,腿都麻了”,听江河吐槽“天天奔流不息,连个放假的机会都没有”,听森林分享“子孙满堂,但抢阳光的内卷太严重”,听悬崖边的小草吐槽“风太大,发型都乱了”,听野花许愿“想去远处的溪流洗个澡”。
万物有灵这事,果然不是骗人的,就是这些“心声”有点太接地气了。对沈青崖来说,这趟远行根本不是什么历练,而是一场大型“唠嗑之旅”,让他对这方世界的了解,从“落星镇种菜专业户”升级成了“天地八卦知情者”。
阿墨看着慢,速度却一点不含糊。才十几天,一片望不到边际、草木香浓郁到让人打喷嚏的森林,就出现在了地平线尽头——万木之森到了!
空气中的草木清香越来越浓,森林深处,一股庞大又温和的意念飘了过来,跟沈青崖的意念撞了个满怀,还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前辈,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好久啦!】
不用问,这肯定是祖灵古树那“老寿星”。
沈青崖放下茶杯,站起身,看着眼前的绿色海洋,嘴角忍不住上扬。
千年古树的报恩之约,终于要开始了。
这趟远行,好像比预想中还要有意思啊——至少,不用再听园子里的灵草抱怨“肥料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