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的气氛在李副校长致辞后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学生们大多放松下来，享受着美食、音乐以及与同伴交流的乐趣。
那些来自各方势力的代表们也活跃起来，开始有针对性地接触一些表现出色的学生，抛出橄榄枝，许下各种优厚条件。
王凡和吴予琦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黄绍像个门神一样杵在旁边，一边往嘴里塞着灵果，一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凡哥，你看那边，”
黄绍用胳膊肘捅了捅王凡，示意他看向不远处，“那几个穿黑西装的，是‘星耀科技’的人，专门搞灵力装备研发的，财大气粗。还有那边几个穿道袍的，是‘青云观’的外门执事，想招几个有剑道天赋的弟子。
啧啧，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王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确实看到了几拨人正在与符肖杨、辰海滔等人交谈，双方似乎都颇为客气。
他也看到了陈颠沛、严橘吉他们，同样被一些人围着。
“很正常。”
王凡淡淡说道，“剑冢机缘难得，这些人自然不会放过招揽人才的机会。”
“那怎么没人来找我们？”
黄绍有些不满地嘟囔，
“哥们儿我这实力，这财力，难道不香吗？”
王凡瞥了他一眼：“你黄大少的名声，谁不知道？谁敢来挖你们黄家的墙角？至于我和予琦……”
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来找他们的，恐怕就不是招揽，而是别的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人朝着他们这个角落走了过来。
来者是三名年轻人，两男一女，穿着并非校服，也不是某个知名势力的制服，看起来普普通通，但眼神锐利，气息内敛，修为竟然都不弱，至少也是凝元中期。
为首的一名男子，脸上带着看似和善的笑容。
“几位同学，打扰一下。”
为首男子对着王凡三人拱了拱手，目光主要落在王凡身上，“这位就是王凡同学吧？久仰大名。我们是‘后土俱乐部’的考察员，不知王凡同学对我们俱乐部是否有兴趣？我们俱乐部资源丰厚，对于王凡同学这样的青年才俊，一定会倾力培养。”
后土俱乐部？王凡心中一动，想起陈颠沛和严橘吉之前就是通过这个俱乐部接的任务。他面色不变，平静地回应：“多谢好意，不过我暂时没有加入任何组织的打算。”
那男子似乎早有预料，笑容不变：“理解，理解。王凡同学志向高远。不过，我们俱乐部信息渠道广泛，或许在某些方面，能帮到王凡同学也说不定。”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比如，关于北境‘黑渊’的一些最新动态，或者……龙城司内部的一些人事变动。”
王凡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刀，周身的气息虽然依旧内敛，却让那三名“后土俱乐部”的考察员同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几分。
“你们知道什么？”王凡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那为首男子强自镇定，干笑一声：“王凡同学别误会，我们只是听说你似乎对这方面比较关注，所以顺口一提。具体的信息，自然需要更深入的……合作。”
他刻意在“合作”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这已经不能算是招揽，而是赤裸裸的试探和……威胁？或者说，是想用信息作为筹码，换取王凡的某种承诺或妥协。
黄绍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要开骂，被王凡用眼神制止了。
吴予琦也悄然握紧了腰间的秋水剑，清冷的目光锁定那三人。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这不是后土俱乐部的人吗？怎么，挖人挖到我们江南高校的宝贝疙瘩头上来了？”
只见一个穿着花里胡哨衬衫、头发染成栗色的青年，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伴，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看起来吊儿郎当，眼神却带着一股纨绔子弟特有的倨傲。
那三名后土俱乐部的考察员看到这青年，脸色微变，似乎有些忌惮。
“原来是赵公子。”为首男子挤出一丝笑容，“我们只是例行公事，与王凡同学交流几句。”
“交流？”被称为赵公子的青年嗤笑一声，斜眼看着他们，“我看是威逼利诱吧？怎么，觉得我们南市没人了？还是觉得我赵家说话不好使了？”
他看似是在帮王凡解围，但王凡却能感觉到，这赵公子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同样带着一丝审视与算计，并非真心相助。
“赵公子言重了，我们这就离开。”
后土俱乐部的三人似乎不愿与这赵公子冲突，深深地看了王凡一眼，转身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赵公子这才满意地转过头，上下打量着王凡，目光尤其是在他手指的千机戒和略显普通的衣着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王凡是吧？听说你很能打？静杀行动干得不错。不过，这南市的水很深，光靠能打可不行。有机会，可以来我们赵氏集团坐坐。”
说完，他也不等王凡回应，搂着女伴，大摇大摆地走了。
黄绍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我呸！赵家的纨绔子弟，装什么大尾巴狼！凡哥，别理他！”
王凡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更加深邃。
后土俱乐部，赵氏集团……这些势力似乎都嗅到了什么，开始将触角伸向自己。
他们提到的关于黑渊和龙城司内部的信息，是真是假？是诱饵，还是警告？
他感觉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
而这“忘川彼岸”酒楼，就是网的中心之一。
吴予琦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低声道：“很多人，在看你。”
王凡抬眼望去，果然发现，虽然经过了后土俱乐部和赵公子的小插曲，但暗地里投向他的目光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
那些目光来自各个角落，有的属于学生，有的属于老师，更多的则是那些身份不明的“来宾”。
他就像黑夜中的灯塔，吸引着所有潜藏的视线。
这场聚会，果然是一场针对他的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