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密手机屏幕上，阿杰的信息像一道无声闪电，劈开了城西的迷雾。
定位脉冲信号……城西红河工业区，3号标记点附近！
3号标记点，是阿杰之前圈定的重点可疑区域——一栋废弃多年的物流仓库，藏在工业区最偏僻的角落，四周全是荒草丛生的空地。
他们果然在那儿！
可“黑水”在张涛已经暴露、通讯被阻断的节骨眼上，还冒险主动联系他？这不合常理。要么是张涛还有未被榨干的价值，要么……这根本就是个诱饵，想引他们上钩？
沈清焰没多想，立刻接通阿杰的加密通讯：“集中所有算力，深度分析这个脉冲信号！我要精确到米的坐标，还有，把它和之前在‘暗夜酒吧’捕获的‘乌鸦’设备信号做交叉比对，确认关联性！”
“收到！老板你等着，我这就扒个底朝天！”阿杰的声音带着兴奋，背景里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
（承）
几乎同时，顾北辰的信息也发了过来：
【张涛司机已经移交警方，初步口供对张涛很不利。张涛本人闹着要见你，说有关于‘乌鸦’和‘黑水’的重要情报，还强调，只对你一个人说。】
只对她一个人说？
沈清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是走投无路想谈判，还是“黑水”通过某种隐秘渠道给了他新指令，让他来演一出“双面间谍”的戏？
风险和机遇掺在一起，总得试试。
她回复顾北辰：【可以见。安排在医院的羁押病房，你和雷啸在外面全程监控，录音录像设备全开——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样。】
半小时后，沈清焰走进了医院那间特殊改造的病房——兼具羁押和治疗功能，墙角藏着针孔摄像头，门外守着两名保镖。
张涛坐在病床边，短短一天时间，像是苍老了十岁。名牌西装换成了宽大的病号服，头发乱糟糟的，眼窝深陷，曾经的精明干练全没了，只剩颓丧和惊惶。可看向沈清焰的眼神里，还藏着一丝不甘和算计。
“沈董……”他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讨好的意味。
“张副总，或者，我该叫你‘毒蛇’的帮凶？”沈清焰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姿态从容，语气却像冰锥一样刺骨，直接戳破了他的伪装。
张涛的身体猛地一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我……我不是！我是被逼的！是‘乌鸦’！他抓住了我的把柄，威胁我不合作，就……就把我的事捅出去！”
“把你挪用海外项目备用金，私下投资亏得血本无归的事？”沈清焰打断他，语气平淡地抛出另一条罪证——这是阿杰之前查到的，张涛的个人财务黑料。
张涛彻底瘫软在椅子上，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也碎了。他双手捂住脸，声音带着哭腔：“是……我鬼迷心窍！沈董，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戴罪立功！我知道‘乌鸦’的事！”
（转）
“说。”沈清焰没半点动容，冷冷吐出一个字。
“我……我只见过‘乌鸦’两次，都在‘暗夜酒吧’。”张涛抬起头，眼神慌乱地回忆着，“他很高很壮，总是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清脸。但有一次他抬手喝酒，我瞥见他右手虎口，有个黑色的蝎子纹身——特别狰狞，一眼就能记住！”
蝎子纹身！
这可是个关键特征！沈清焰立刻在心里记下。
“还有呢？你们怎么联系？他除了酒吧，还有别的据点吗？陆明轩被关在哪？”她追问，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平时用一次性加密电话联系，每次用完他都会销毁。据点……他太谨慎了，从没提过。”张涛使劲抓着头发，像是在拼命回想，“对了！有一次他喝多了，含糊提过一句，说他在工业区有个‘安全屋’，晚上能看到‘老码头’的灯塔闪……没错！他说能看到灯塔！”
老码头的灯塔！
沈清焰的心猛地一跳。红河工业区紧邻着一个废弃的货运码头，那座码头的灯塔早就停用了，但钢铁骨架还在，晚上偶尔会有指示灯闪烁。而3号标记点的废弃物流仓库，刚好在高地位置，从二层窗户望出去，正好能看到灯塔的方向！
信号脉冲的源头、张涛的口供、实地环境……三个线索瞬间对上了！
（合）
沈清焰站起身，没再看瘫成一滩烂泥的张涛。他说的这些信息，价值得立刻验证，但他背叛的事实，绝不能饶恕。
“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有人核实。”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至于能不能戴罪立功，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还有……后续的表现。”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回头。
病房门外，顾北辰和雷啸显然已经通过监控听完了全程。
“蝎子纹身，能看到灯塔的仓库。”顾北辰言简意赅地总结，眼神锐利，“目标基本锁定了。”
雷啸攥了攥拳头，摩拳擦掌：“我这就带几个人去外围摸个底，探探里面的虚实。”
就在这时，沈清焰的加密手机又震动起来——是阿杰的紧急信息：
【老板！信号源精确坐标出来了！就在那栋废弃物流仓库的东南角，二层靠窗的位置！而且信号特征和‘暗夜酒吧’捕获的‘乌鸦’设备背景辐射，重合度高达98%！可以百分百确定，那儿就是‘乌鸦’的藏身处！】
（悬念结尾）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
沈清焰看向顾北辰和雷啸，眼神像出鞘的利剑，带着决绝：“目标确认。”
“接下来，该我们主动上门拜访了。”
可就在雷啸转身要安排人手时，沈清焰的手机又弹出一条阿杰的补充信息，让她的脚步猛地顿住：
【老板，等等！我刚发现，那个脉冲信号虽然来自仓库，但发送频率很奇怪——不像是‘黑水’主动联系张涛，反倒像是……一个定位器发出的求救信号？】
求救信号？
沈清焰的瞳孔骤然收缩。
是陆明轩在求救？还是“黑水”设下的又一个陷阱？
如果是求救，说明陆明轩还活着，而且在仓库里；可如果是陷阱，那雷啸的侦察小队一旦靠近，就可能落入重围。
到底是救人心切，还是谨慎布局？沈清焰看着远处城西的方向，陷入了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