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虽长,但也有终点,当德希的车拐进别墅区,喻千惠手里的画皮也差不多完成了。德希将车停进车位,笑着问喻千惠道:“好精致的人皮面具,是你在车上这会儿做的吗?介意给我看看吗?”
喻千惠自无不可,画皮制成之后并非脆弱之物,拿在手里看看无伤大雅,但德希比喻千惠想象的要仔细很多,她从车中取出一副手套,将自己的双手仔细包裹之后,才去触碰喻千惠递过来的画皮,将画皮实物拿在手中时,更是赞叹不已。
“噢,达令,这真的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人皮面具,简直是杰作!”
德希虽然是混血,但他父辈在来了中国之后就不曾离开,母亲这边又是土生土长的华国人,德希从小也是在华国长大,因此她的中文发音十分标准,直到此刻连着的几声感叹,才能让人恍然发觉她那骨子里流淌的来自西方的直白的热烈——至少华国人很少特别直白地夸赞自己的后辈,总是试图用打压教育的方式教会孩子谦逊。
德希的热情和欣赏,不仅表现在言语之中,她还向喻千惠开放了她的私人书房,领喻千惠进入那间满是原木清漆和书墨香气的书房时,她是这样和喻千惠说的:
“在你擅长的画皮和傀儡术上我教不了你什么,但我知道你的另一个职业需要汲取大量的知识,才能在神秘侧丰饶的土地上扎根成长。”
“我虽然不能称之为当世神秘侧第一人,但我在收藏方面的确算是佼佼者,在《灵媒》节目开始前的这段日子中,你可以自由地阅读我的藏书,有不明之处也可以直接询问我,在节目开拍之后你仍然可以从我这儿借阅书籍,不过那时候,你可能就得换个地方居住,我这里多少有点不方便。”
喻千惠明白德希的意思,她作为《灵媒》的发起人,先前在车上的时候拒绝给自己透题,自然也会注意《灵媒》开播之后的避嫌,避免给这一档节目的履历抹黑。
无论是之前的美人师傅,还是现在的德希,她们对喻千惠的玩家身份都了如指掌,她们对此既坦然又不遮掩,再加上这个世界有着颇浓厚的玄学背景和更广袤的地理人文设定,这很难不让喻千惠觉得,这个世界和之前的副本世界是截然不同的,这是一个自有秩序的世界,因此喻千惠在这里,无法以一个玩家的身份存在。
但喻千惠并没有因此生出看透世界本质之后会产生的,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傲慢感,恰恰相反,她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这种不安,就如同她当初在棺材中醒来一样。
越是去探索第四乐园的世界观,就越能发觉这是一个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
这种认知让喻千惠沉下心,在海选开始前的七天时光中,像一块拧干的海绵一样疯狂地汲取着知识,虽然此刻她无法具现化玩家面板,但【仪式收藏家】这个特性带来的记忆力加成依然在生效,面对各式各样材料复杂,手续繁琐的仪式,喻千惠仍然能够做到过目不忘,这大大加快了她阅读德希收藏的书籍的速度。
虽然喻千惠此时了解的,记下的仪式无法直接体现在职业面板上,为她所用,但这些知识牢牢扎根在她的脑海,随时可以查询取用。就是在这样忙碌而充实的学习时光中,喻千惠迎来了《灵媒》节目组在月城国际会展中心举办的海选。
截止至海选前一日,《灵媒》节目组一共有一千余名选手报名成功,因为报名的选手人数略有些超出节目组预期,这一千余名选手被分在两日分别进行海选,每日又分别分上午场和下午场,喻千惠是327号,被分在海选第一日的下午场。
海选共有2场,但只有通过第1场海选的选手,才有资格得知第2场的内容,等第1场海选全部结束,才会进行第2场海选,这也是为什么海选的时长被拉长到了两日。不过想想也是,如果连第1场都过不去,自然是要当场打道回府的,哪里还需要思考第2场的相关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