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侃眼睛发亮,立马决定先搞金包银。
看着那圆滚滚、两头尖、像个小元宝的外形,他乐得直拍大腿:“这名字,这颜值,吃一口就得破产!”
面皮是糯米粉、澄粉、木薯粉混着油盐揉的,煮出来半透明,q弹到能当跳跳糖。
馅料更狠——猪肉粒、干香菇丁、笋丁、虾皮、白菜碎,再加姜葱、酱油、糖,拌匀了,冰镇半小时,香味能飘三条街。
他招来厨师,亲自示范。
“先泡笋干,十分钟,泡软了再切,别偷懒。”
“白菜剁碎,洒点盐,揉出水,挤干,别留汤。”
“肉丁、香菇、笋丁全扔一块,虾皮往上撒,调料全加,搅拌均匀,放冰箱冷着,别偷吃!”
厨师们点头如捣蒜。
苗侃笑眯眯:“馅料越乱,味道越高级。”
接着揉面。
他手指一翻,热水一泼,粉面一搅,手一揉——
那团粉团像活了一样,黏而不腻,柔韧有劲,他手上干干净净,连一丁点儿面粉都没沾上。
楚西南看傻了:“这……是人手?”
苗侃随口说:“醒二十分钟,趁这会儿,你们都上手试试。”
楚西南:完了。
他一沾粉,面团黏筷子上。
一揉,黏手心。
一加水,变成糊糊。
一加粉,又干成渣。
盆里那团玩意越揉越大,差点从盆口冒出来,活像生了个面团娃娃。
徐若明在一旁笑得蹲地上:“楚大少,要不你去管财务吧?别碰面粉了,厨房迟早被你当粮仓用。”
苗侃摇头叹气:“这手艺,得靠天分。你们……多练吧。”
楚西南瞄了眼对面那团面,愣了一下。
跟他那团差不多大,没差多少。
“你这算啥?五十步笑百步?”他翻了个白眼。
徐若明好歹跟了老板七八年,经验丰富,他哪能比?
苗侃在旁边哼了一声:“都别扯淡了,专心干活。”
楚西南一屁股蹲在地上,哀嚎:“我怎么越揉越散?是不是粉放错了?我刚才手痒,还舔了一口……”
“我瞧瞧。”
苗侃走过去,随手抓起一团,揉了两下,皱了皱眉:“澄面不够。”顺手撒了一把,再捏一捏——面团立马抱团了,不黏手,不塌架。
“别光记配方,”他边说边拍了拍手,“手感才是真本事。多揉,揉多了就知道哪儿缺劲儿。”
“哦哦哦!我懂!我多练!”楚西南点头像嗑瓜子,噼里啪啦。
徐若明搓着手凑过来,紧张得喉结都动了:“老板,您瞅瞅我这团?”
苗侃捏了一小块,轻轻一弹:“太硬了。你揉过头了,水分全被你搓没了。”
徐若明一拍脑门:“难怪!我按比例兑的水,可怎么弄都紧巴巴的,原来不是料不对,是我手贱……”
“明白就好。”苗侃挥挥手,“醒好了,现在分块儿。拿一截,搓成条,掐成五十克一个的剂子,压扁就是皮。”
他说话间,手指头像开了光,随手一掐,一搓,一压——皮儿薄厚匀称,圆溜溜的,跟用模具压出来的似的。
“馅儿放中间,对折,捏出褶儿就行。”
一个个金包银在他手里蹦出来,个个白胖圆润,透着光,像刚蒸好的小馒头。
楚西南看直了眼,咽了口唾沫:“老板,这玩意儿……能生吃吗?”
“别光看,动手!”苗侃没理他,自顾自招呼:“底下垫白菜叶,摆进蒸笼。水开后大火,蒸十分钟。”
蒸的时候,白菜的甜气会悄悄钻进面皮里,咬一口,满嘴都是清香。
十分钟后,锅盖一掀。
白雾“轰”地散开,香气扑面而来,满屋子都飘着一股勾魂的甜香。
蒸屉里,一个个金包银卧在嫩绿的菜叶上,皮儿亮晶晶的,微微透出里头的馅儿色,像裹了层糖霜的玉团子。
楚西南筷子早就捏在手里,口水都快滴到地上。
“能吃了吧?!”
“等等,酱料还没调。”
苗侃拿了三个小碟,一碟蒜泥酱油,一碟辣油酱油,一碟浓稠麻酱。
“爱吃哪个自己挑。”
他自个儿抄了一勺蒜泥酱油,夹起一个,蘸了蘸,张嘴就咬。
“唔——”
一口下去,肉汁“噗”地爆开,烫得他舌尖发麻,馅儿鲜嫩有层次,面皮软弹不粘牙,嚼起来有劲道,比饺子香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差点想年夜饭就吃这个了——老两口肯定爱疯。
其他人早就不顾形象了。
楚西南一边喊“绝了!”,一边伸手抢,一口一个,吃得满嘴油光。
可一屉才五个!
他抢到一个,已经算祖坟冒青烟了。
吃完,他眼巴巴盯着空蒸屉,二话不说,赶紧铺新菜叶,再放新包好的,火速塞进蒸锅。
苗侃原本想等大伙儿过完瘾,再上新菜。
结果这群人吃上瘾了,一个没留,全干光了。
他假装恼火:“行啊,都别吃晚饭了,继续包!再包一锅!”
“成!”楚西南嗓门比鞭炮还响。
话音刚落,“嗝——”一个响亮的饱嗝打出来。
苗侃忍不住笑了:“你这肚子是黑洞吧?吃成这样还能接着干,真是狠人。”
……
年前最后一天,六点整,准时下班。
安然却一步都挪不动。
她拖着像灌了铅的腿,打卡,出公司,站在电梯前发呆。
玻璃墙后,前台还亮着灯,公司logo冷冰冰地挂在墙上。
绩效表刚出——她拿了2星。
公司一年两次考核,五星最牛,一星最惨。
四星五星是优等生,她干了三年,最多拿过一次四星,其他都是三星。
同事差不多也都是三星。
可一星二星?那几乎等于判了死刑。
末尾淘汰,是潜规则。老板嘴上不说,但谁都知道,背了低绩效的,要么走人,要么被踢出核心圈。
主管昨晚还安慰她:“你表现挺稳的,可今年新人太猛,集团要求必须有人背锅。咱们组新人太亮眼,只能拿你顶一下……别慌,你可是元老,公司不会动你的。”
安然笑了笑,没说话。
她没在乎能不能留。
她在乎的是——这半年,她每天睁眼就是ppt,闭眼就是会议记录,凌晨三点的咖啡,比她妈熬的汤还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