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水缚恶虺，血勇破囚笼
一、 绝境合流与毒涎迫近
污浊的水面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涌，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咕噜声和那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烂与剧毒的腥臭气味，一个个扭曲、庞大的阴影正破开水体，缓缓升起！
那是什么东西？！
从污水中升起的，是数条体型堪比巨蟒、却更加丑陋恐怖的生物！它们的主体像是由腐烂发胀的尸骸和无数扭曲的水生生物残肢胡乱拼接而成，覆盖着粘滑的、布满脓包和吸盘的惨白色外皮。没有明显的头部，只在躯干前端裂开一张布满螺旋状利齿的、令人san值狂降的巨口，从中不断滴淌着冒着气泡的、墨绿色的毒涎！毒涎落入水中，立刻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响，腾起阵阵白烟！
“腐涎虺（hui）！是腐涎虺！快跑！”对面幸存者中那个刀疤脸男人发出绝望而凄厉的尖叫，再也顾不得抢夺陈星他们的物资，连滚爬爬地向后逃窜！其他幸存者也如同炸窝的蚂蚁，惊恐万分地四散奔逃，瞬间将他们的简陋营地抛弃！
腐涎虺？这些鬼东西还有名字？显然，它们是这个地下世界的常客，而且是比蜘蛛更加恐怖的存在！
陈星心脏猛地收缩，巨大的危机感让他肾上腺素飙升！他看得分明，这些怪物的目标不仅仅是那些逃散的幸存者，它们那没有眼睛却仿佛能感知一切的恐怖口器，已经转向了他们这四个“新来的”、气血更加旺盛的猎物！
“后退！找掩体！”陈星嘶声大吼，同时毫不犹豫地抬起步枪！
砰！砰！砰！
他瞄准最先完全露出水面的那条腐涎虺的巨口连开三枪！子弹精准地射入那布满利齿的腔体，爆出几团墨绿色的粘稠汁液！
那腐涎虺发出一阵尖锐刺耳、仿佛刮擦玻璃的嘶鸣，巨大的身躯痛苦地扭动起来，猛地一甩！
哗啦！ 一股墨绿色的毒涎如同高压水枪般从它口中喷射而出，直射陈星等人所在的方向！
“躲开！”陈星猛地推开身边的赵晓峰，自己也向着侧后方扑倒！
嗤——！ 毒涎擦着陈星的后背射在后方的管道壁上，瞬间将水泥墙面腐蚀得冒起白烟，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凹痕！若是人体沾上，后果不堪设想！
苏清和林薇也惊险地躲开了另一条腐涎虺的毒涎喷射。
“火力压制！打它们的嘴！”陈星一边更换弹夹，一边对刚刚爬起来的赵晓峰吼道。现在不是节省弹药的时候了！
赵晓峰吓得手软脚软，但求生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抬起步枪，闭着眼睛胡乱扫射！
哒哒哒哒！ 子弹大多数打偏，溅起一片水花，但也有几发幸运地击中了一条腐涎虺的身体，打得它皮开肉绽，墨绿色的汁液飞溅。
然而，步枪子弹似乎很难对这些体型庞大、结构诡异的怪物造成致命伤害，反而更加激怒了它们！更多的腐涎虺从污水深处冒出，密密麻麻，几乎堵塞了整个管道！它们扭动着令人作呕的身躯，开始向着岸边逼近，口中的毒涎如同不要钱般四处喷洒！
整个管道内瞬间下起了一场致命的毒雨！
“不行！数量太多！挡不住！”林薇尖叫着，用背包挡在头顶，躲避着滴落的毒涎，背包面料瞬间被腐蚀出几个破洞。
陈星也意识到情况万分危急。这些怪物在水中的优势太大，而且毒涎的威胁极其致命。必须立刻撤离！
“跟着那些幸存者！他们肯定知道哪里安全！”陈星当机立断，指着刚才刀疤脸逃跑的方向喊道。那些地头蛇为了躲避这些怪物，必然有相对安全的藏身之处！
四人立刻且战且退，沿着管道向着刀疤脸逃跑的方向狂奔。身后，是无数腐涎虺扭动追击的恐怖景象和密集的毒涎喷射声！
二、 绝望隧道与最后的藏身所
亡命奔逃中，他们很快追上了那几个惊慌失措的幸存者。此刻他们也顾不得之前的冲突，保命要紧。
“这边！快跟我来！”刀疤脸似乎也认清了现实，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他对着陈星等人嘶哑地喊道，拐进了一条更加狭窄、但地势稍高的分支管道。
这条管道更加干燥，似乎已经废弃，里面堆满了各种垃圾和障碍物。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拼命向前跑，身后腐涎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和躯体摩擦地面的声音紧追不舍！
终于，在前方出现了一扇厚重的、锈迹斑斑的铁门！刀疤脸和另一个幸存者奋力推开铁门，对着后面的人大吼：“快进来！”
陈星等人率先冲入铁门之后，刀疤脸和他的两个同伴也紧随其后，最后一人试图关门时，一条腐涎虺的前端已经猛地挤进了门缝！那张开的、滴淌毒涎的巨口离最后那人的脸只有不到半米！
“啊！”那人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用手中钢管猛捅！
陈星眼疾手快，调转枪口，几乎顶着那怪物的口器开了一枪！
砰！ 子弹在极近的距离炸开，墨绿色的汁液喷了最后那人一身！那腐涎虺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啸，猛地缩了回去！
“关门！”刀疤脸和陈星同时发力，吼叫着将那沉重的铁门轰然关上！门闩落下！
几乎就在门闩落下的瞬间，外面传来了沉重的撞击声！腐涎虺开始疯狂地撞击铁门！厚重的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灰尘簌簌落下，但暂时抵挡住了攻击。
门内，所有人都瘫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和疲惫。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汗臭味、以及那个被毒汁喷了一身的幸存者身上传来的、令人不安的腐蚀气味。
“谢…谢谢…”那个被救下的幸存者瘫在地上，对着陈星艰难地道谢，他的皮肤接触毒液的地方已经开始发红起泡。
陈星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目光快速扫过这个新的藏身之所。
这里似乎是一个旧时代的地下人防工事或者大型设备间，空间比想象中要大，结构坚固。角落里堆着一些破烂的被褥和少量空罐头盒，显然是刀疤脸他们长期的据点。墙壁上挂着几盏昏暗的油灯，提供了微弱的光源。
暂时安全了。但门外的撞击声持续不断，提醒着他们危机并未解除。
三、 短暂合流与情报交换
经过最初的惊恐和沉默，双方终于能稍微平静下来。苏清拿出医疗包，默默地开始为那个被毒液溅到的幸存者处理伤口。她的治愈能量虽然微弱，但似乎对这种腐蚀性毒素有一定的中和缓解作用，让那人的痛苦减轻了不少。
这个举动，稍稍缓和了双方之间紧张敌对的气氛。
刀疤脸看着苏清熟练的动作和陈星手中那支保养良好的步枪，眼神复杂，最终叹了口气，沙哑地开口：“我叫黑牙，以前是这片工地的包工头。他们是我的工友…灾变后，就一直躲在这下水道里，像老鼠一样…”
通过黑牙断断续续的讲述，陈星他们了解到，这些被称为“腐涎虺”的怪物是最近两个月才大量出现在城市地下水系中的，极其凶猛毒辣，而且似乎是群体活动，之前已经吞掉了他们好几个同伴。他们之所以敢在这里建立据点，是因为这扇铁门足够坚固，而且那些怪物似乎对这条干燥的支线管道兴趣不大，不知为何今天会突然大规模袭击。
“你们是从‘磐石’出来的？”黑牙忽然问道，眼神带着一丝探究和敬畏。
陈星心中一动，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知道‘磐石’？”
“哼，怎么不知道。”黑牙啐了一口，“那帮穿军装的，刚开始还派人下来搜救过，后来就只顾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了！物资搜刮得干干净净，根本不管我们这些陷在下面的死活！你们能从里面跑出来，有本事！”
从他的抱怨中，陈星确认了“磐石”安全区就在这片区域地上，而且其管理层似乎确实采取了相对保守和封闭的策略。
“我们听说东面有个更大的根据地，叫‘曙光’，你们有消息吗？”林薇趁机问道。
“曙光？”黑牙皱起眉头，摇了摇头，“没听说过。东边…东边可不太平。听说那边有个‘哭泣峡谷’，以前是个大裂谷，灾变后变得邪门得很，经常有去无回…而且，要穿过整个市中心，那里现在可是‘狩猎场’…”
“狩猎场？”陈星追问。
“嗯…”黑牙的脸上露出一丝恐惧，“市中心…被一群更狠的东西占了…它们不像下面这些没脑子的怪物…它们…好像有组织…甚至会设陷阱…我们叫它们‘影狩’…没人敢靠近那边…”
更强大的、有组织的怪物？哭泣峡谷？前路似乎比想象中更加艰难。
就在这时，那个被苏清救治的幸存者情况突然恶化！他伤口处的墨绿色竟然开始向着周围健康组织蔓延，皮肤下的血管变得乌黑凸起，他整个人开始剧烈抽搐，口吐白沫，眼睛向上翻白！
“不好！毒素扩散了！”苏清脸色大变，她的治愈能量似乎只能暂时抑制，无法根除这种诡异的毒素！
黑牙等人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突然，那个抽搐的幸存者猛地停止了动作，紧接着，他的身体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站了起来！他的眼睛彻底变成了浑浊的墨绿色，口中发出类似腐涎虺般的“咯咯”声，猛地扑向了离他最近的林薇！
尸变？！不！是某种更诡异的毒素控制！
四、 血战工事与艰难抉择
变故事发突然！那被毒素控制的工友速度极快，力量也大得惊人！
“小心！”陈星反应极快，一把将林薇拉向身后，同时抬起枪托狠狠砸在那工友的胸口！
砰！一声闷响，那工友被砸得踉跄后退，但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再次嘶吼着扑上！他的手指甲变得乌黑尖利，带着腥风抓向陈星！
黑牙和其他幸存者吓得尖叫连连，不知所措。
“他被控制了！攻击他的四肢！限制他行动！”陈星一边闪避，一边大吼。他不想下死手，毕竟几分钟前这还是并肩作战的活人。
苏清试图再次凝聚金光靠近，但那工友身上散发出的剧烈毒素能量让她感到强烈不适，难以接近。
林薇惊魂未定，突然喊道：“陈哥！用那个！试试‘震慑’！”
陈星闻言，心中一凛。是啊！玉佩的能量中正平和，或许能克制这种阴邪的毒素控制？但再次动用能力，风险极大…
容不得犹豫！那被控制的工友已经再次扑到近前，口中喷出的气息都带着墨绿色的毒雾！
陈星猛地一咬牙，集中精神，再次引动玉佩中的清凉气流！这一次，他没有将其扩散开来，而是尝试着将其凝聚于手掌，伴随着一声低喝，猛地向前一拍！
“退散！”
嗡！ 一股无形的、带着沛然正气的波动以他的手掌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那被控制的工友身体猛地一僵，发出一声凄厉的、非人的惨叫，仿佛遇到了克星一般！他体表蔓延的墨绿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退，眼中的浑浊也短暂恢复了一丝清明，但随即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倒在地，陷入了重度昏迷。
有效！玉佩的能量果然对这种邪毒有克制奇效！
但陈星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脱力感，比前两次更加严重，差点站立不稳。动用这种精细操控，对精神和身体的负担极大。
现场一片死寂。黑牙等人看着陈星的眼神，充满了震惊、恐惧，以及一丝…敬畏？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远超之前的、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从铁门方向传来！整个工事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只见那厚重的铁门中央，竟然被硬生生撞出了一个巨大的凸起！门闩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扭曲声！
外面的腐涎虺似乎被同伴的死亡或者刚才的能量波动彻底激怒，开始了更加疯狂的撞击！而且，听声音，似乎有更大体型的个体加入了攻击！
“不行了！门要顶不住了！”黑牙绝望地嘶吼，“后面！工事后面有个旧的通风管道，也许能通到地面！那是我们最后的路了！”
他指着工事最深处一个被杂物半掩着的、狭窄的通风口。
最后的生路？
陈星看了一眼昏迷的工友，又看了看即将被撞开的铁门，以及身边疲惫不堪的同伴。
没有时间犹豫了。
“走！”他嘶哑地吼道，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黑牙等人立刻手忙脚乱地冲向通风口，开始疯狂清理杂物。
陈星将昏迷的工友拖到通风口下方，对黑牙道：“带上他！”
黑牙看了一眼昏迷的同伴，眼神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和另一个人一起奋力将昏迷者抬起，塞向通风口。
苏清、林薇、赵晓峰紧随其后。
陈星最后一个看了一眼那即将破碎的铁门，猛地转身，也钻入了那狭窄黑暗、不知通向何方的通道。
身后，传来铁门轰然破碎的巨响，以及腐涎虺那令人绝望的嘶鸣和涌入工事的粘稠蠕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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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