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拜天和康斯坦丁并没有交谈太久。康斯坦丁不知昨晚做了什么,显得十分疲惫,勉强打起精神与李拜天聊了一阵之后,两人便结束了这次会面。
不过这次短暂的交流,却为李拜天带来了大量信息。他终于明白,为何这个世界会给人如此强烈的割裂感。道门、天堂与地狱,三方势力将世界瓜分,各自划定了势力范围,各成一体,各玩各的,这也正是各地科技水平差异巨大的根本原因。
而这个世界鬼魅横行,其实不过是他们在收割信仰的一种手段。当普通人亲眼见到鬼怪,自然会转而向神明寻求庇护,这不是很合乎逻辑的发展吗?
说来有些讽刺,起初李拜天还对此感到愤慨,认为这些势力实在不把人类放在眼里。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个“主神”所做的事,与他们似乎也并无本质不同,他同样在收割世界,只不过目前还没有能力去收割灵魂与信仰罢了。
终于了解到这个世界的大致状况后,李拜天便不打算继续留在洛杉矶。这里实在太过危险,恶魔巴尔对他不怀好意,其背后的撒旦之子玛门更是虎视眈眈,更不用说城中还有加百列这把悬于头顶的利剑。李拜天深感此地不宜久留,决定先行离开,等剧情结束后再回来行动。
说走就走。离开恩光大教堂后,李拜天径直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取出此前抽奖获得的飞行摩托,骑上去后如火箭般冲天而起,不过几分钟就化作天空中的一个小黑点,最终消失在天际。
此时,城中一座教堂内,巨大的十字架下,一个人正静静仰望着屋顶。这人容貌异常妖艳美丽,却透出一种不辨男女的气质。此刻他嘴角正泛起一丝讥讽的笑意,若顺着他目光延伸的方向望去,便能发现他所注视的,正是李拜天飞离的轨迹。
李拜天并不知道,自己早已被摆上他人的餐桌,别人又怎会容他轻易脱身。
数小时后,李拜天已经身在数千里之外。眼见自己毫无意外地飞出了洛杉矶,他不禁心头一喜,暗想加百列那样的大人物,应该不会注意到自己这种小角色。
一路上没有任何阻拦,李拜天原本紧绷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看到下方出现一座小镇,他便操控飞行摩托,缓缓降落在离小镇不远的地方。
沿着马路,李拜天慢慢走向小镇。来到镇口时,他注意到指示牌上写着小镇的名字:俄亥俄州斯普林伍德。
李拜天从未听说过这个镇名,猜测这大概是个不太出名的地方。他也没多在意,信步走进镇中,他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既然来了这里,就随意走走看看。
小镇上的居民看到李拜天这个东方面孔,都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个地方相对封闭,外来访客不多,尤其是华夏人。不过大多数人还是友善的,朝着李拜天微笑示意。
李拜天在小镇上不紧不慢地转了一大圈,发现这个镇子规模其实不小,居民至少有数千人。此时正值下午,天空中的太阳格外炽烈,过于浓重的阳气让他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他索性不再闲逛,径直找到一家咖啡馆,随意点了一杯咖啡,掏出手机打开消消乐游戏,打算就这样度过了一段悠闲的午后时光。
小镇虽小,李拜天却在镇中心位置清楚地看到了一座教堂,这让他确信到了晚上必定会有所收获。
他此行虽无明确目的地,但深知在如今这个鬼魅遍地的世界,眼前这个小镇也绝不会是例外。他耐心等待着天黑,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寻找“鬼”,并且是越强大的越好。
而他找鬼的缘由也十分无聊,他主要是为了向它们学习操控灵魂力量的方法。没办法,他既没有老师指点,也没有哪位大佬愿意教导,只好出此下策,向鬼求教。
天色就在他品味咖啡和甜点的过程中渐渐转暗。当路灯接连亮起时,李拜天终于收起了手机。
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后,李拜天迈步向小镇边缘走去。随着太阳完全落山,阴气重新弥漫在天地之间,他终于感知到了整个小镇里阴气最为浓重的位置。
西景精神病院?李拜天打量着眼前阴森的环境,不由得撇了撇嘴,心想这个设定实在是太过老套。
他立即启动潜行技能,身影刹那间从大门前隐去。只见他脚尖轻巧一点,整个人便轻松越过了精神病院高大的围墙。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座三层楼高的古堡式建筑,令人意外的是,古堡一侧竟然还耸立着一座钟楼。
谁家精神病院会使用这么豪华的建筑?实在是太浪费了。李拜天低声嘀咕着,同时走过广场,向古堡内部走去。
他很顺利地进入了古堡内部,既没有遭遇想象中的严密防护,也没有看到痴傻或行为怪异的精神病人,整个古堡里,竟然只有十来个十八九岁模样的少年少女和五六个工作人员。
在楼里转了一圈,李拜天丝毫没看出这里像精神病院的样子。那些少年少女应该就是这里的病人,但他们的待遇极好,李拜天觉得他们不像在住院,反倒更像住在大学宿舍里。
李拜天还看到一个金发女孩正坐在客厅看电视,这哪里像精神病人,简直是来这里养老的!
“不应该啊!这些孩子个个阴气缠身,精神病院里阴气也这么重,为什么就是找不到源头?”李拜天已在医院里转了两圈,却始终没找到他心心念念的鬼魂。
既然找不到,只能等它主动现身了。无奈之下,李拜天只好走到客厅,陪那位金发小姑娘看起了无聊的电视节目。
李拜天并没有等太久。晚上九点多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能量笼罩了整个精神病院,周围的阴气随之剧烈波动起来。
李拜天很快锁定了阴气波动的源头。只见寂静的走廊上,一个面色痛苦的白人男孩,如同牵线木偶般手脚僵硬,在走廊间缓慢移动。
那男孩脸上写满痛苦,恐惧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淌了满脸。他拼命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李拜天看得直替他着急,对方此刻肯定害怕极了,却又无法求救。这个鬼魂有点本事,把恐惧感拿捏得恰到好处。